第10章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
月树的燃烧很彻底，只留下灰烬。借着光华，刘栖捕捉到灰烬中反射的一点亮光。
那应该是声音的来源。
亮光同样吸引了幼猫的注意，天生的好奇令他极为兴奋，像发现了新世界一样跑了过去。
扒开灰烬，显露出一个有些泛红的小石块。
试探着摸了摸石块，有些温热，但不烫爪子，很舒服。
好东西！
小猫咪两眼放光，把石块拨到自己面前，金色的瞳孔凑上去，似乎要看穿石头里面还有些什么。
刘栖跌跌撞撞跟过来。经过小半天时间的休息，腿上的伤已经开始愈合。他蹲在小猫咪身旁，拿起小石块，仔细端详。
喵~
小猫咪发出抗议：是我先发现的！
刘栖呵呵一笑，轻抚小猫咪的脑袋：“没事，我就先看看，给你研究研究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刘栖的抚摸对小猫咪来说极其受用，它眯着眼，乖乖做出了让步。
石块的温度在冷却，红色在褪去。凑到眼前，才发现与其说是小石块，不如说更像一个水晶。整体通透干净，绯红的色彩宛如尚未晕染开的墨汁，在结晶体内部绽放。凝神细看，色块并非不动，而是不停的流转，变换着浓淡。
“难道这就是尸人能够复活的原因？”
答案显而易见，就算不是导致尸人复活的原因，也一定大有关联。
绯晶，刘栖默默给这块结晶体起了名字。
他想留下这枚绯晶，找出背后的隐秘。
不过刘栖没有想过直接据为己有，尸人是他与小猫咪合作消灭的，这块绯晶理应有它的一份。
“得想办法让它主动把这东西的所有权让给我。”刘栖心中想到。
咕~
小猫咪的肚子咕咕叫，从出生到现在快一天了，还没有吃什么东西。要不是害怕再遇到危险，它早就去找东西吃了。
它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刚出生时闻到的那股异香。
简直是对它灵魂的勾引。
其实刘栖也饿了，他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和尸人斗智斗勇，早就想回房间包扎伤口吃点东西了。只是月树的火持续了半天还没熄灭，尸人也没有确认被消灭，刘栖只能等在这里。
听到幼猫的肚子叫声，刘栖心里有了计较。
他将绯晶在幼猫面前晃了晃，语言中充满了蛊惑：“小家伙，这东西现在我这放着。走，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说完，直接掐住小猫的后颈皮。一手拿着绯晶，一手提溜着小猫咪，离开月树灰烬。
翻墙，开门，穿过走廊，来到厨房。
厨房还残存着冷却的烤肉，有一股极淡的香气。
正是这股极淡的味道，唤醒了在刘栖手中挣扎的小猫咪。
是那该死的异香！
小猫咪睁大了眼，转着脑袋张望，四只爪子在半空中扑腾，想第一时间找到异香的根源。
刘栖微微一笑，把小猫咪放在地上：“乖，别到处跑，我给你做吃的。”
没有中午的仓促，刘栖可以慢慢做一顿晚饭。
升起炭火炉，通红的火焰将腌制过的肉片熏烤得滋滋作响，油花炸裂，在空气中尽情地释放，勾引着等候等候一旁的小猫咪。饭锅中，高热的水分渗透进每一粒米，颗粒饱胀，散发最赤裸裸的饭香。灶台上，刘栖学着记忆中秋嫂的模样，切菜、烧水、下锅、调味，一步一步不够熟练却有条不紊，水由沸转温，咕嘟咕嘟地冒着小泡，将时蔬和肉类的味道充分调和。
小猫咪看着桌上够不着的食物，喵喵直叫，不停地尝试爬上桌子，又一次次被刘栖提溜到地上。
半晌，晚饭做好。一人一猫，烤肉配汤。
“小家伙，我没怎么做过饭，也不知道刚出生的猫该吃些什么，不过你既然出生在熊岳堂，肯定不是普通的猫，吃肉喝汤应该没事，要是味道不行你就多担待。”刘栖把小猫咪抱上桌子。在它面前，是放着烤肉丁的盘子和盛着肉蔬汤的小碗。
“要是不够，吃完了我再给你盛。”
话说完，刘栖坐回自己的位子，他面前和小猫咪一样，只是多了一碗米饭。
相顾无言，人和猫各自对付自己的食物。厨房的灯是一种传统的橘黄色，为他们面前的食物增添了一份暖意。
整个熊岳堂静谧无声，月树散发着清冷的辉芒，换气系统带来的微风吹过冰封的路面，带走不属于地下的寒冷。
“喵~喵~”
小猫咪不满的叫声打破了这份静谧。它的爪子搭在面前的盘子上，朝刘栖叫唤着。
含义不言而喻：
好吃！再来十份！
刘栖看了看盘子，连肉汁都被舔食干净。而一旁的汤，还一口没动。
刘栖给盘子里重新装上肉，不过没有立刻交给小猫咪，而是把汤推到了跟前。指了指汤，示意它必须先喝了汤才能继续吃肉。
“喵！(￣へ￣)”
我拒绝。
刘栖把肉蔬汤继续往小猫咪面前凑了凑，并把烤肉拿远了些。
“喵~~”
猫咪开始服软，讨好地朝刘栖撒娇。
毫无作用，烤肉被拿得更远。
“喵喵喵~”
猫咪爬到刘栖身旁，凑着他的身体打滚，亲昵的求饶。
任你百般耍宝，刘栖岿然不动。直接抓住后颈皮，把它拎到肉蔬汤面前。
无可奈何，小猫咪只好象征性地舔了口肉蔬汤。
嗯？真好喝！
温热的汤汁带着被细心处理过的肉末进入猫咪口腔，蔬菜的处理虽不出彩，却很好地化开了烤肉的油腻，滋润小猫的肠胃。
小猫咪喝了一口，情不自禁又喝了第二口，等到它回过神，发现面前的小碗已经空了。
怎么回事？汤呢？
刘栖微微一笑，估摸着小猫咪的肚子，把盛好烤肉端在它面前。
立刻化身饿虎，扑上去大快朵颐。
“对了，小家伙。”刘栖看着和烤肉撕咬的小猫咪，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还没有名字吧？要不我给你起一个？”
小猫咪吃着烤肉，没有回应刘栖的话。
“嗯……”刘栖陷入思考。
“有了！你这么爱吃烤肉，就叫肉饼吧。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回应，就代表你默认了啊。”
小猫咪整颗心都放在面前的烤肉上，对刘栖的话充耳未闻。
有了肉蔬汤解腻，烤肉的口味更上层楼。
“好哒，关于你的名字，就这么决定了。”
揉揉肉饼的头，黑毛柔顺光滑，让人爱不释手。
吃过晚饭，收拾干净，刘栖带着猫回到自己的房间。
从口袋里取出绯晶，是时候决定它的归属权了。
冷色灯光下，绯晶反射着异样的光滑。光线偏折，留下一小片血液一般的红色投影。
肉饼作势扑过去，这种红色深深吸引着它的好奇心。
刘栖的手突然出现，拽住了肉饼的后颈皮，把它提溜起来。
“肉饼，先别着急。我想和你打个商量。”
肉饼已经开始习惯突然的升空，它直接放弃了反抗，认命般等待刘栖接下来的动作。
看到肉饼很听话，刘栖放心的点点头。他又魔术般地从身后取出一份温热的肉糜粥，这是刘栖额外为此刻准备的。
肉糜很碎，白米煮得很烂，刚好适合需要补充大量营养的肉饼食用。
肉糜粥和绯晶，两样东西摆在了肉饼的面前。
这是一道选择题，刘栖分别指了指两样东西，让肉饼进行选择。
选择肉糜粥，刘栖一直喂养肉饼。
至于选择绯晶，刘栖表示它不会。
猫不能喝厨房的牛奶，肉糜粥就是替代品。相较于烤肉和肉蔬汤，肉糜粥更加软糯，易于入口，对于它的肠道也能起到更好的温养作用。
和折射着红光的绯晶相比，肉糜粥就像一位朴实无华的老母亲。
可肉饼眼中，绯晶就像勾着爪子，口吐芬芳，邀请它一起玩耍的小母猫。
玩耍的渴望已经压过了食物的香气，肉饼迈开脚掌，步履坚定，走向绯晶。
刚走没两步，肉饼就发现自己忽然腾空，落回原来的位置。
刘栖没有说话，继续让肉饼做出选择。
肉饼不信邪，喵呜一声怪叫，大步走向绯晶。
“本猫势在必得！”
走了没两步，又一次回到了起点。
刘栖微笑：请随便从两个里面选一个吧。
肉饼这才明白：
根本就不是一道题，是个称述句啊。
呵，狡猾的人类！
最终，肉饼经过艰难的抉择，放弃妖艳的绯晶，选择肉糜粥，获得了刘栖的照顾。
它龇牙咧嘴试图反抗，却无济于事。又试了几回，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投入肉糜粥的怀抱。
不幸的是，刘栖在做肉糜粥的时候出了岔子，口味有些微微的焦糊味，肉饼尝了一口，就直接吐了出来。
看着肉饼“聪明”地做出了选择，刘栖十分高兴，他欣然拿起绯晶，嘴里念念有词：“那这枚绯晶我就却之不恭了。放心吧，以后有我，就少不了你吃的。”
绯晶入手，温润如玉，棱角分明，绯红流转。
该怎么破解绯晶的秘密？
刘栖犯了难。
堂里从没出现过这种东西，连馆藏中也没有记载。
刘栖仔细观察着绯晶内部，想找出规律。
浓淡变化似乎有别样的吸引力，不知不觉间，刘栖已经将绯晶拿到了眼前。
就在此时，刘栖看到一阵炫目的红光。
下意识闭眼，再一睁开，一个全新的世界。
“你们看看，几点才来上课！要不要把中午饭吃了再来啊！都给我到外面站着去！”
这是？熊岳堂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