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原为天上雪

长安有四位公子。

他们的名字或名号各取一字称为“白夜昭雪”。

其中“白”是司天台的少监大人白星君。

“夜”是神秘的夜公子。

至于雪……

大理寺有一位少卿，叫做段雪楼。

一位姓萧的诗人曾写道：“原为天上雪，凡心落高楼。”

剑眉星目不及他过半清朗，江南烟雨不使他流连忘返。

漠北塞外、长河落日的千里狼烟，明月关山、飞雪长空的万里的云天。

都在他眉间凝聚成硬朗与端庄，他让人明白真正的英俊，除了面容还需气场。

先抛开段雪楼个人姿色和气质不谈，若仔细分辨，论及职能，他所在的大理寺才是掌刑狱案件的最高机构。

在跟白星君和长孙离境去找李凉夜之前，长孙无尘说过会找大理寺帮忙，实际说的是找“大理寺少卿”帮忙。

少卿大人帮得早不如帮得巧，这时带着大理寺众人赶赴司天台，无需开口，属下自然有人帮他宣唱：“大理寺办案！无关人等速速退后！”

这话铿锵有力，一经说出，便连禁军都失了威风。

杨尔多和鹿人贾看见是段雪楼，各自的脸上抽动了一下，却不敢发作，典型的敢怒不敢言。

段雪楼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白星君和长孙无尘面前。

君子之交也讲究一个礼字。

三人行礼作揖，各自拜见。

对旁人熟视无睹，抛到九霄云外。

只是长孙无尘为救白星君心切，煞风景道：“小雪你来得正好！赶紧把少监大人……”

段雪楼掩唇微咳，给长孙无尘抛了一个冷冷的眼色，意思不言自明：“熟归熟，别在这么多人面前叫我小名。”

而且如同李凉夜那只黑猫，猫家根本不叫“喵喵”，这个所谓的“小雪”也是长孙无尘未经同意乱给人家起的小名。

不过就算被长孙无尘叫了小名，段雪楼始终带着“大理寺少卿”的名头！

“少监大人请随本官走一趟。”

段雪楼向白星君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虽是公事公办，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在偏袒，帮长孙无尘从鹿人贾和杨尔多手里抢人。

这两人岂能甘休？

“我奉东宫谕令，这人必须由我带走！”

杨尔多不能在这么多人，特别是长孙无尘面前服软。

鹿人贾也为虎作伥，在旁添油加醋：“你们大理寺敢跟太子殿下作对？”

段雪楼冷笑，他形貌昳丽不说且身高修长三尺，看人有种先天的居高临下，气势逼人。

“你让太子来把大理寺拆了。”

鹿人贾愤慨，“你！”

杨尔多作为千牛卫中郎将，到底分得清轻重，深知大理寺才是掌管刑狱案件之正统，是大唐最高的司法机构，说白了后台是皇帝，难道太子要跟自己老子作对？

而且他们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给长孙无尘添乱，让他无从查起，根本不在乎什么白星君还是黑星君，谁帮长孙无尘谁就得惹一身麻烦。

“好，既然大理寺要人拿去就是。”

杨尔多不会这么好心，接着就瞄了长孙无尘一眼，向段雪楼阴阳怪气道：“你们大理寺也别给这种人出头，免得惹自己一身腥，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他死定了。”

临了过来拍了拍长孙无尘的肩膀，“羽林军你是回不去了，有兴趣可以来我们千牛卫，以你的能力……”

假装思索，豁然开朗，“可以做我跟班，给本将提鞋，噫嘻嘻嘻！”

长孙无尘笑意盈盈，“我不给牙缺提鞋，噫嘻嘻嘻。”

杨尔多变了脸色，对长孙无尘又戳又指、咬牙切齿：“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