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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飞入阁楼的白燕

在7月的这个时间里,巴黎会为了庆祝国立魔法学院的建立开展盛大的欢庆仪式,这就是魔法节,在这个节日里,学院的学生们和教师们成群结队地走出学院,从巴黎郊外开始,沿着塞纳河穿过市中心,在转向,走向皇帝的宫殿,向皇帝请求对每位魔法师的正式赦免。

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会,这天,巴黎的市民们都会走上街头,在道路的两旁伫立,看着哪些披着黑袍、蓝袍或灰袍的魔法师们,走过一个个街角,时而停下,共同小声念一段诗歌,为那位在革命中与此处倒下的魔法师歌颂现存的伟大。

而活动的高潮,当属队伍通过御座广场时,会有“敌对势力”袭击,那些是学院学生扮演的敌对魔法师,他们会从街道与学院队伍相对的角落出现,向游行队伍释放法术,飞舞的火鸟、游动的雷电之蛇和泥土构筑的石人冲出,而学院的学生也会“反击”,他们以法术护盾和相克制的魔法相迎,在围观群众的欢呼中,“击退”那些来袭者,那些象征着臣服于世俗力量的判道者。

尚躲在钟楼里,专心的调试和完善着他的那一副臂铠,本来自记事起,他几乎每年都去看魔法节游行,但是今年不行,学院对平民的招收考试一年只举办一次,就在魔法节之后几天,是法师们为纪念国王路易十四信守承诺,做出了开始向平民招生的决定,像尚这样憧憬魔法的平民也有机会能学到魔法,正式这一决定最大的意义。

可是这个机会并非能信手拈来,每年只招收可怜的十个人,尚也对此很难有自信心。

所以他要抓紧时间完善面试环节的展示,他要仔细思考展示的内容,只让手心凝结出一个简单的火球术是肯定不行的,可是除了简单的浮空之外,他就没有凭借自己的魔力能成功使用的魔法了。他要让这个简单的火球,展现出不一样的风采才行。

在检查了大钟的运行情况后,尚又开始研究起他的臂铠来。

外面的街道渐渐嘈杂起来,人们走上街头,开始等待魔法节盛大的游行了。尚心无旁骛,住在钟楼里,每天都要忍受那从楼顶大钟传来的轰鸣,让尚能够在很吵闹的环境中集中注意力——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听觉已经受到了不小的损伤。

上午九点的钟声过后,尚只是喝了一口铁壶里的水,吃了一口剩下的面包而已。他在矮桌上,借着从钟面上透过的阳光,在钟表书上写写画画,想设计一种更优秀的结构,这里写错了一笔,他就撕下一块面包,把这部分擦掉,然后吃掉这块面包。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钟楼的阁楼上,飞来了一只白燕,停在了悬挂大钟的横梁上。

······

时间倒退回几小时之前,在巴黎近郊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前,仆人们正在准备出行的马车,这是国会代表魔法师的议员之一——皮埃尔·德·卡罗琳,的宅邸,今年轮到他主持魔法节了。作为魔法界与尘世链接的九议员之一,卡罗琳家族从魔法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发展到今天这般壮大,与国王陛下的支持是分不开的,那些封闭而又墨守成规的魔法师们,一直不愿意多接触那些不会魔法的——凡人,的生活与社会,他们团聚在古老的龙骨架前,只是念诵诗文,年复一年。

数千年以前,使用魔法的人就存在了,最早是来源于非洲丛林里的巫医与萨满,他们是睁眼看世界的第一批人类,超脱与日常的打猎活动与采摘野果,享受着部落战士和女人们的贡品,终日与脑海中感受到的神灵交流,不时治疗疾病与伤口作为回报。

欧洲大陆上最早的法师们也恪守着这些古老的生存法则,终日地冥想与思考,岩洞、城堡、民宅,他们只求一片遮风挡雨的屋顶,一箪食,一瓢饮,走遍脚下的土地,追寻魔法的本源与真谛。

可是这些四处行走、不服管束而且掌握危险魔法的人,却不是一个统治者想要的,他们只要如羔羊一般的愚昧民众,用牧羊犬将他们放养在种植园、田地和牧场里。

魔法师们感觉到了压迫,于是有了旅法师协会,团结就是力量,于是有了轰轰烈烈的魔法革命。

革命刚刚结束时,魔法界经过了长时间的讨论才决定了那九个席位的人选,起初都是一些相当低等的家族,可是,再次强调,尘世的力量是强大的,黄金白银、炼金材料、珍奇异兽、奴隶与工人,那些议员们所代表的家族迅速壮大了起来,成为了魔法界的中坚力量。

卡罗琳家族就是其中之一,而皮埃尔是这个家族的代表。

马车已经准备完毕,强壮的骏马正在喘着气,吃着从车夫手中递出的萝卜,车夫没有去喂左边那匹,因为左边那匹马显得高大一些,而且在朝阳的照射下,额头上银白色的角,光彩熠熠,马车左缰绳系着一匹独角兽。

宅邸深色的大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看上去莫约二三十岁,可是淡绿色的瞳孔里却放射出深邃的目光。

他的身后,走出了两位美丽动人的女子,三人皆是金色长发,瞳色也相同,他们的耳尖都从头发的缝隙间伸出来,明显不是人类,或者说不仅仅是人类。

“父亲大人,祝您一路顺风。”走在前面,身穿素白色帕拉的少女捻起裙摆,曲腿请安。而走在后面的,身着淡绿色帕拉的少女也微微点头。

皮埃尔伸出手,抓住后面那身着绿衣女子的手,吻了一下,对两人说到:“只是一些麻烦的例行公事而已,祖母,芙兰达就拜托您了,请务必严加看管,这个丫头总是喜欢跑到街上去,在这种节日里,巴黎街头人潮涌动,惹出乱子就不好了,会有损卡罗琳家的颜面。”

“不会的,父亲大人,我会乖乖呆在书房里读书,不会乱跑的。”白衣少女辩解到。

而绿衣少女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他们在门前又多聊了几句,基本都是男子对白衣女子的叮咛与告诫,白衣女子也只是全部答应下来,绿衣女子一直微笑不语。

随着马车远去,两个女子转身走回了宅邸之中。

“曾祖母,我想到街上去。”刚刚穿过大堂,白衣少女就试探性的向绿衣少女询问,而回应只是微笑,但是绿衣少女却放开了她的手。这就算是默许。

白衣少女兴奋的在走廊里小跳着前进,“谢谢曾祖母!”她突然回头,鞠了一躬,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而那个被称为曾祖母的女子,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去了后院。过了一会,她来到了芙兰达的房间,手中捧着一套女仆的衣物,芙兰达此时正在拆自己头发上的发辫,她也帮助芙兰达打扮了起来——以一副大小姐出去,是会被仆人们阻止并通知老爷的。

卡罗琳家族原本是魔法界低等的家族,因为其血液中混有精灵的血液,而魔法界很看重血统。所以他们家族的人都有相当明显的特征——金发、尖耳和不被岁月侵蚀的脸庞,并且与其它法师的歧视的目光伴随一生。

……

芙兰达•德•卡罗琳穿行在人群里,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她把金色的长发全都收束到了软帽里,又用变形术把尖耳朵隐藏起来,踏着曼妙的步子,穿过街道,想尽力跟上游行的人群。她美丽的脸庞却频频引来路人的目光。

“这是哪位大老爷家的,连一个下人都美若天仙呐。你说是吧。”

“想娶这样一个下人,说不定都要有爵位才行呢。”街边的两个工人干着活,却被这个女仆吸引了目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天来。

芙兰达还是没能跟上游行的队伍,人太多了,她一个弱女子,根本挤不进密集的人群中。

她很想看那些活动,虽然看过几次,但是每次都能带给她不一样的惊喜。

经过一个巷口,佛兰达闪身躲了进去,双手虚抱在身前,念念有词,

“飞鸟啊,借给我你们的羽翼!”(精灵语)

小巷中闪过一到亮光,一只白燕飞了出来,飞到了空中,芙兰达变成了一只白燕,这样她就可以找到游行的人群了,前几次父亲都在场,所以她不敢随意使用魔法,而这次她可以随心所欲了。

她沿着不知道名字的街道飞行,好不容易找到了游行的人群,可是人群已经开始走向塞纳河畔了,广场表演——她最喜欢的部分,已经结束了。

白燕乘着风滑翔,准备返回。这时佛兰达注意到了一个东西,洛榭大街上的那个孤零零的钟楼,她也看过那钟楼很多次了,不过一直都是远远的望着,她突然想离近一点看看。白燕向钟楼飞了过去,她灵巧地穿过钟面上的空隙,落在了悬挂大钟的横梁上。

齿轮、轴承、钟摆与那口黄铜大钟,这里有好多她闻所未闻的东西,她审视着那些完美运行的部件,觉得这些比父亲的收藏有趣多了,从上至下,看到了正在阁楼里用功的少年。

她看到了尚正在用铅笔在一本书的空白页上专心地描绘着些什么,她向左跳了一步,正好在他头正上方向下看。

尚正在尝试把怀表里的齿轮结构安装到那副臂铠里,为此他要重新设计结构,并要从本就不多的零件中选择能用的那些,尽量完成这一设计,这些零件都是格雷姆大叔钟表店里买来的,当然,只象征性地付了一个铜板。

浮空术,这个最简单的魔法是尚唯一掌握的,就是利用魔力让物体漂浮起来而已,没有法阵,也不需要咒语。可是在尚这里,让臂铠漂浮两三分钟已经是极限了,前两次的实验已经用掉了两根魔法石晶体,他还剩下最后的一个,没办法再去购买,那个矿井离这里相当远,尚要在天刚蒙蒙亮时出发,深夜才能返回,时间已经不那么充裕了,所以他力求一次解决,他又把右手五指套上指环,启动了臂铠,这次他要试一试不一样的操作方法。

他凭借焊接在内侧齿轮结构,尽可能精细地操纵着臂铠,让其拿起铅笔,在书上书写文字,纵使歪歪扭扭的,可还是能看的过去。

“可能是指环的炼金金属杂质太多,控制起来很不顺手。”尚自言自语道,并伸出右手,拿过铅笔,在书上写下一段话——用于传输魔力的炼金金属的纯度会影响控制臂铠的流畅程度。

站在横梁上的白燕——也就是芙兰达,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住了,她自幼修习魔法,见过甚至使用过很多种不同的法术,可是这个与以往不同,既不是控制羽毛笔写字的“念写”,也不是通过让物体活动起来的“活化术”,只是简单的浮空术,在作用,在那个臂铠上复杂地组合,就完成了如此令人惊奇的奇迹——死物活了,并能完成书写这样复杂的工序。

两个人,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在此时都很专注,专注于魔法的世界,没有意识到事件的来临,时间悄悄溜走,大钟上的三根指针很快就要合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