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纳斯鲁峰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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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六. 祸不单行

想到女儿,我不由嘴角咧出一丝微笑。她在这个点肯定还睡得正香呢。如今小姑娘已经四岁了,那眉眼和我很像,长大了一定迷倒一众男生。

蹲完马步,我开始在跑步机上跑步,四十分钟,之后是瑜伽式放松筋骨,这个动作有点女气,是水儿逼着我做的,说是这比跑半小时更有效,做就做吧。刚开始时腿上的筋酸得让人发疯,渐渐筋拉开后感觉倒真是酸爽,这就成了我每天运动的结尾功课。

淋浴后出来,把二片面包放进面包机,拿瓶酸奶,我边吃边刷手机。

水儿起来后,匆匆梳洗一下,就去唤醒女儿,我则是去给母女俩准备早餐。

这几年若我在家,每天有几段程序几乎是固定的:早餐后送女儿去幼儿园后我去公司,晚上若无应酬就去接女儿回家,我做饭。我乐此不疲。

有了女儿后,水儿基本就不去公司了,家里有了小孩,真是家里有几人,几人就都会被那个小东西给占住。

到了公司,向明已经到了,平日他可从未来得这么早,明显他被回款没到这件事给吓着了。可不,这可是我们出口美国业务近一半的营业金额,一旦没了,离公司破产也就不远了。

由于担心美国会进一步提高中国的出口税率,今年的圣诞季订单寥寥无几,公司内部管理层开会,大家都同意我把美国货物所有货款结清后转回国,和美国的业务,短期内要么结束,要么把产能转移出大陆,两种方案,货款都必须转回。我还有个初步提议,但得等我周三去过南京后再议。

我和向明打个招呼,调侃两句,我可不希望在这个节点上我的财务总监崩溃了。向明还是哭丧个脸,焦急等待着他那儿去年高薪聘用的一个学经济管理的研究生。

湘水湾还是一个乡镇,对很多人才吸引力不足,我这个小小私人公司发展空间也就那么回事,我也怕耽误了那些辛辛苦苦学了多年的孩子。

今年这局势,我感到我若没有大动作,只怕公司就该关门了。可我还不到四十,还要养家。

八点半,上班时间到了,向明等的人还未到。我沏上一壶茶,悠闲得仿佛乡间一散翁。

快九点了,那孩子才到公司,向明扯着他急急进了我的办公室。

向明让那孩子跟我打招呼,“吴总早”。

“不早”,我微微一笑,“是小谢吧?谢东临?”,

“您记得我?”,谢东临感到有些自豪。

“当然记得,我们向总监好不容易请来的高材生。你是闽财薛教授的学生。你是刚从长沙家里赶过来的吧?”。谢东临有些惊讶。

我做个鬼脸,“我还知道,你正犹豫要不要辞职回长沙呢”。

这回是谢东临和向明两个人一起惊讶得张大了嘴。

“我会看相哦”。我咪咪眼。

其实很简单,招人进来,还是花那么大的价钱,我肯定是看过他的简历的。所以我知道他是长沙人。才来不到一年居然上班敢迟到近半小时,第一,肯定不是从公司宿舍过来,今天是周一,所以一定是从家里今早赶过来的;第二,明知会迟到,还胆敢周一才从家里过来,可见对公司没什么渴望,自恃研究生的学历,一定是想再找家更好的公司,估计正在搜长沙的招聘广告呢。这小儿科的推理。

不过今天我还需要仰仗他的基本功底。

“废话少说,今天找你来,是要你查一下我们公司一个账户下的账目去向”。我不客气的说。

这回,谢东临不敢托大,我一偏头,他立马去我边上的计算机,向明跟过去,两人在计算机上捣鼓起来。

这家伙技术真不怎么样,不过基本的东西还是知道的。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打出了一篇英文流水交给我。

我个去,要是我干这个,我早就知道老板不喜看英文,交给老板前,中文注释早早做好,甚至还有下一步该干啥的建议。

我给老板打工时这是必须的,哪怕我不懂英文,我会跑出去,忽闪忽闪我的睫毛,央求工程部或宣传部的姐姐帮我翻译带解释,不明白,我会找技术处或老会计给我讲讲中文是啥意思。

我不动声色,“多谢,做的不错。”

向明领会我的意思,带着谢东临出去了。

我苦着脸慢慢看。还好,英文表格,也就是说,英文不多,还是我老见着的单词。

这回轮着我张大了嘴。二千万转走了!二千万美金!这个金额可是我至今为止美国所有可以回笼货款的总和!

去哪儿了?

我仔细辨认。好像是股票账户。

我想起托尼跟我建议过,买些那千创百孔飞鸟儿的铁杆供货商的股票。

飞鸟儿最近有几个专利商品上市,那将颠覆性地改变市场格局,所有和它那几个专利沾边的,铁定股票大涨。不过飞鸟儿不是在美国上市,但它有好些供货商是在美国上市,应该被人力捧。但由于最近美国给中国出口商品加税,有些供货商退缩了,这就会给同类其它的供应商更好的机会。

所以托尼建议我买些飞鸟儿铁杆供应商电电台的股票,前提是如果我看好飞鸟儿的这几款产品。

我是很赞同托尼的观点的,还问他,他想买多少,托尼知道由于我躺在床上一年,用了很多钱,我在公司的股份减了很多换现金,再说又不能都去买股票,所以他说了个很小的数目,好像是二十万美金。

我的汗毛立乍,我知道我犯了个蠢错!

上周四,我和一个大客户喝高了,下午操作给托尼二十万美金授权去买电电台股票,习惯想着小数点后有二位数,就再敲进二个零,忘了前面点小数点,等于放大了一百倍,这样,二十万授权就变成了二千万授权。

这个托尼居然也不惊讶,给二千万授权就二千万投进了股市。那账上剩下的只是零头了,还回个什么款。

我想到其中的隐患:股东里有几个这二年对我有意见,若是他们知道了,以此告我挪用资金,这么大金额,把我弄进牢里待几年是轻的,若往诈骗上靠,可是死罪。

今年这个大神打仗,小民遭殃,我心里憋屈,所以买股票不仅仅是看好那个专利,还有点吃瓜群众乱帮腔的味道在里面。所以,买了股票就买了吧,事已至此。

我把这件事放至脑后。

**

下午快到四点时,叔爷爷气喘吁吁的进来,吓了我一跳。我忙扶他坐下,拍拍他的背,让他顺口气。

叔爷爷喘上口气,说:“依儿啊,出大事了,那棵老茶树要被挖出来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大吃一惊,忙道:“叔爷爷,是怎么回事?那棵老茶树为什么会被挪走?”

“乡里和一个房地产开发商联合在搞一个什么项目,这片茶园都要被砍掉”。

我知道乡里要搞一个养生家园的项目,但不清楚是在茶园这一片。

这事可严重了。

就算是迷信吧,但任何可能把我弄傻的风险我都是不能接受的。可怎么能阻止茶树的挪移呢?说那棵茶树年代已久,需要保护?

转念一想,人家又没说砍树,就是古树,挪也是允许的啊。

这辈子,我头一回犯愁。

叔爷爷跟前,我还是保持着镇定。

“叔爷爷,您别担心,我去乡里了解一下情况,会有解决办法的”。我安慰老人道。

“您歇歇,一会儿回家去,这事有我呢”。我叫秘书进来,给老爷子倒杯茶。

“叔爷爷,您先坐着,我去乡里了”。我稳住脚步,心里恨不能马上就到乡长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我搞清了事情的由来。

那个养生家园的规模和来头都不小,整个茶园还有沿河一片都包括进规划中,这里会建以老人为目标客户的养老公寓,还有一个养老院,沿河那片会改造成民宿民居,承接大城市的周末度假休闲群体。挪那棵茶树是为了修路,直接通进在茶园位置上建的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