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像狗
林长歌的举动完全出乎了秋鸣衫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这个一向以鲁莽著称于秋城的小白脸，怎么会面对羞辱事这么平静。
不是说曾经有个人当着林长歌的面，说他是个没有父母的杂种。林长歌就忍不了冲上去和人打起来了。若不是那人还顾忌着苏老太君，恐怕林长歌早就被他打死了。
所以他才会一再羞辱他，想要把他心中的怒火全部激起来，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难道从丽春院摔了之后，就变了性子？”秋鸣衫上下打量着林长歌，想要看他到底是装出来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是只是没听懂自己话语中的含义？
是了，这个废物肯定是没有听出来好赖话。
“没关系，前菜上了还有主菜呢，看你吃消吃不消。”秋鸣衫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上扬，拿起手中的酒杯回敬林长歌一下，就对众人说道：“大家都坐下，尽性玩啊。”
宴会主人坐下去了，客人们自然也就纷纷坐了下去。
在公子小姐们有说有笑之中，时间就过去了半个时辰了。
秋鸣衫暗道：“差不多可以开菜了。”他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场中的一位手拿折扇的公子哥，见他微微点头便重重地拍了拍手，用这举动引起旁人的注意。
场间众人纷纷看向秋鸣衫。
“诸位，俗话说有酒无诗，索然无味，在座的都是文采斐然的英年才俊。何不一起斗诗助酒？”
他话刚说口，那位拿折扇的公子哥便用扇子打在手上，连声道好说：“妙妙妙，正是雅事。”
苏宁成见是这人，小眼睛提溜溜地转了转，心里暗道：“这个梅水鹤最喜欢诗词之道，若是能……”
他有心与这位梅郡丞长子结好，麻溜地站起附和道：“在座谁人不知道，梅公子写诗是秋城最好的，何不由你来开场。”
“最好……”坐在他旁桌的苏宁诗嘴角一扯，心里暗道说：“写的最好的是长英哥哥才是，成弟拍马屁也是够了。”
梅水鹤连连摆手，谦虚说道：“宁成公子过讲了，不敢当，还是你先来吧。”
两人互相推诿一番后，最终苏宁成推不过他，只得答应下来。
他看着坐在主位的秋鸣衫，心生一计。拿起酒杯对着秋鸣衫沉吟道：
“八月秋来梧桐街，”
“蟹肥酒满正当时。”
“君子邀贤登高楼，”
“诗歌雅乐伴清风。”
梅水鹤暗道：“看来这个苏家长孙也不是只有身上那堆肥肉。”在他看来此诗也算勉勉强强，但妙就妙在把秋鸣衫称作了君子，把堂上诸人比作了贤人，拍了一个好马屁。
随着他的开头，场上众人都吟起诗来。
听得梅水鹤在心里忍不住鄙夷。他暗道：“都是些什么破诗，还不如我小时候做得诗好。”
他正在想着，就听秋鸣衫的声音响。
“好久没听水鹤的佳作了，快些想出一首来，让大家一饱耳福。”
在场的众人纷纷应和，都叫梅水鹤莫要再谦虚了。
梅水鹤不易察觉地看了一眼林长歌。起身走向过道，一边走向大门处一边思虑着。
当他走到林长歌桌旁时，好像一下子文思泉涌似的，开口言道：“秋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梧桐时节。”
林长歌听他第一句，心里暗道：“还算应景。”
是了，刚好呼应季节和今日的场景。
“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
“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这三句一出来，众人纷纷叫好。眼前好像出来一幅美妙的夜景。
曹元元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暗道：“大白天的的，为了作诗也是够能扯的。”
梅水鹤自然不知道曹元元心中所想。他听着众人在那里夸赞自己，心里忍不住得意了起来。接着他又把饱含深地看着前面的苏宁诗，轻声说着下半首：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
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
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
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说完整首诗，梅永鹤忍不住闭上眼睛，心里想道：“希望，你能听懂。”
在场众人听完久久无语。这首诗描绘出了梧桐花在夜里悄悄开放，不与其他花争艳的高贵冷艳。而又气势磅礴地写出了天地之景，让人感觉到了自身的渺小。
真是太妙了。
刚才的那些诗如何能够与之相比？
简直就像是烛光与皓月的差距。
秋鸣衫拍了拍了手掌称道：“妙妙妙，真是佳作。我看此诗当是今日最佳之作，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众人哪里会反驳，都道理应如此。
梅水鹤却摆手笑道：“小生不敢当，只是贻笑大方而已，在坐的就有一位诗词大家。与他相比，我真是自惭形愧。”
众人纷纷疑惑不已，不知道哪里还会有人比他会作诗。朱家的朱长英倒是作诗非常好，可不是听说他此时正在东瓯国吗？今日也没有出场不是？
所以所有人都向他投向疑惑的目光，不知道他说的哪位。
梅水鹤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忍不住嘴角一钩。他说道：“这位……”
苏宁成见他还卖关子，追问道：“谁啊。”
“这位就是……”
曹元元忍不住揶揄道：“姓梅的，别卖狗屁关子，要说快说。”
梅水鹤展颜一笑，把手掌指向旁边的一人。
“就是苏家的林公子。”
众人听他话语，一时之间都给楞住了。
个个目瞪口呆，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公子应该不是林长歌吧？
可苏家的林公子……好像……
也只有林长歌了。
所有人一下子就笑了起来。与先前如出一辙，捂肚、叉腰、掩嘴应有尽有，好像被梅长鹤的话给逗得快要笑掉大牙。
他竟然说林长歌作诗作的好。
“开玩笑吧？就那个废物小白脸！”
“梅公子休要诓我。”
“哦，对了，他到是有一首诗在秋城广为留传。”
“好像叫大湖，有没有人能说出来。”
苏宁成怪笑道：“我倒是会背，要不要背出来，大家听一听？”
众人都说要听要听。
苏宁成咳嗽一声，故意放开嗓子喊道：“诗名叫《大湖》，”
”第一句是大湖，湖大，
大湖里有荷花。”
听到第一句时，众人笑得更大声了。那位方才见到林长歌后，羞红了脸颊的女子，脸更加红了。
她羞她怎么会觉得林长歌长得美。
而苏宁成忍着不笑，接着说道：“第二就是”
“荷花上面有蛤蟆，
一戳一蹦达。”
众人更是狂笑不已。
“还蛤蟆呢，我看你就是个蛤蟆。”
“一戳……一蹦哒……”
“奇才，奇才。”
梅永鹤出声示意大家不要笑，然后对着林长歌道：“林公子，快给我们说出一首佳作出来吧。”
众人纷纷起哄。
晴雯越发觉得少爷真的好怜，
苏宁成越发觉得林长歌怎么看都像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