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段往事
小女孩这样一问，见林浅点点头，她便下了很大决心一般，继续道：
“是…呈州的统帅，卫大人…”
“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旌阳顿时有些恍然：
“想不到！妄图谋害我长华王府的，竟是这卫遇！”
“怪不得...”
听林浅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他又不解的转头问道：
“怪不得什么？”
“素闻这水境，自暹罗境主掌事之后，便几乎不再接这买杀的生意，而最近却突然拔剑指向了长华王府，师傅听闻此事亦是不解，如此看来，想必也确只有卫大人能请得动她了…”
旌阳有些诧异：“这二人有何渊源？林姑娘如何得知？”
便见林浅将那小姑娘扶了起来，转头对旌阳说道：
“卫大人与师傅是故交，曾与我说过一些往事…..”
….
原来，多年以前，这境主暹罗曾也是一个心性单纯的女儿家，与卫遇相识于呈州市井，才子佳人，定下终身，后来，卫遇进入了官场，一心向官道正义，也是这之后才得知，这暹罗竟是是前任水境境主的女儿…
水境当年做的便是这替人杀人谋财的生意，那卫遇和暹罗，便因身份与立场不同，产生了嫌隙，矛盾日渐增多，最终那段感情，也含恨无疾而终，且两人分开时曾立下誓言，此生不复相见！
暹罗父亲离世之后，她便掌管了这水境，之后，她便极少再接那生意，只是为了巩固水境的威名，她行事也极为狠辣，无论是谁，只要行不义之事，触怒了她，死便让其死的残酷无比，江湖中传出的名声，也尽是恶毒之辞，只是，谁也不知道那些触怒她的人，本身也都是些罪大恶极的人…
….
而得知这两人之间的故事，旌阳沉默了半天，也有些恍然…
“想那纪大人曾经也是匡扶正义的勇士，如今竟会如此不明事理，意气用事，妄图谋害长华王府！”
小丫头闻言，不禁低眉轻叹，“起初境主也很是不解，但后来听说是因为曾举荐他的恩师纪绅被长华王抓进了大牢，以为他为恩师不忿，便也就没多想…”
“这么说来，这期间或许还有些什么别的误会，我看我们还是先回找那卫遇好好问一问！”
旌阳说着，看着到在地上的暹罗，冷哼一声：
“就暂且饶她不死吧！”
.....卫府…
“大人，该吃药了…”
师爷端上来了一碗浓黑的药，递给卫遇道..
“唉…”
卫遇撑着瘫软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那林姑娘他们还没回来吗？”
师爷微微摇头：“还没，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们了…”
“唉，看来我这病是医不好了，如此拖下去，倒不如直接死了还干脆些！”
“大人这话可不要乱说，您要是死了，那帝都天牢里的纪大人，便再没了指望…”
“是啊，纪大人…纪大人….”
卫遇说着，不免心里焦躁，一时间急火攻心，脑子一懵，又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一旁的段师爷见状，眯起眼睛，暗暗弯起的嘴角，浮现一丝邪恶:
“说到底，如果长华家的人都死了，就没有人能害纪大人了…”
“长华家，长华家...是啊，长华家的人都该死，该死…”
卫遇眼神呆滞，不停的重复口中的话，人也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忽然，他又猛的一下抬起垂着的头，眼神顷刻之间变得阴邪：
“来人，再去一趟水境！”
“卫大人不必麻烦了！今日我长华旌阳在此！你若是有这本事，尽管亲手来取我人头便是！”
说话间，旌阳冷着脸跨进了屋子…
“长华旌阳？长华家…”
恍惚的默念着这个名字，卫遇眼睛里阴邪的神色更是浓烈了，突然，他发出癫狂的大笑，仿佛一下恢复了体力，甚至力量更佳强大了，随后便猛的起身下了床，冲至刀架前拔出了自己的大刀，便挥刀向旌阳砍去…
旌阳冷笑一声，一个翻身，躲开了砍过来的大刀，随后凝气，伸手召唤出了自己的赤霄剑…
卫遇的大刀又砍过来，他挥一剑挡下，竟发觉，他身上似乎有一种很强大的外来的力量，那力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却原本不属于他，同时也发觉，这卫遇此刻眼睛发着红，眼神也十分怪异…
似乎哪里不对劲，之前听林姑娘说他中了不明气毒，难不成，此刻这般表现与这毒有关？
这样想着，旌阳一个走神，又突然听到一声：
“二公子，小心！”
回过神便见卫遇忽然一拳击来，他没来得及躲开，稳稳地挨那么重重的一拳后，猛的退了好几步…
林浅见状立即上前，颇为担心的问道：
“你没事吧？”
旌阳捂着胸口对她摇摇头，不过，卫遇也是武将出身，身上的功夫也不是等闲，加上外来的那股奇怪的力量，确是也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承受…
而那卫遇见自己占了上风，便开始更疯狂的进攻，大刀砍过去，直抵脖颈，旌阳推开林浅，刚要抬剑抵挡，便见门外突然飞来一记长鞭，将卫遇的大刀缠住，使其动弹不得了…
“卫遇！收手吧！”
暹罗大喊一声，用力拉动长鞭，便把卫遇的刀拖过去，甩在了地上…
而那卫遇见人抢了他的武器，转头冲上前徒手攻击起来…
暹罗到底是中了林浅的毒，没有办法使用内功，只凭拳脚功夫，不足以与高大的卫遇抗衡，且她也发现了卫遇的异常，打斗也是处处留手，一边打一边疑惑的发问：
“卫遇，你怎么了？”
可卫遇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仿佛不认识她一般，闷头乱打，旌阳与林浅互相看了一眼，也都很是疑惑…
随即，缓过来的旌阳，重聚气力，走上前将卫遇的攻击从暹罗手中接下，接下来便也不再大意…
旌阳发出七成功力，且招招精妙，没一会儿便将那卫遇擒住，一脚踢至卫遇膝盖处，令其俯首跪在了地上…
暹罗看着眼前跪地之人，不说话，但眼眶微红，嘴角轻轻颤抖：
“卫遇，你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卫遇被打败在地之后，似乎身上的外力也弱了下来，他恍恍惚惚的垂着脑袋，似乎听不到，也看不到眼前的人，片刻之后，眼睛一闭，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见状，林浅立即上前蹲下来，扒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又拾起其手臂诊了脉…
“脉相紊乱，他体内的气毒，好像更严重了…”
气毒？
暹罗一听，也立刻上前，以手背轻贴至他的额前，稍作试探，后顿时眼神一凝：
“是妖气！”
“妖族？”
闻言，林浅和旌阳异口同声的惊呼一声…
随即林浅似乎恍然大悟：
“没错，血液微凉，气息紊乱，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原来卫将军中的是妖族气猎之术！”
“什么是气猎之术？”
见旌阳有些疑惑，林浅微微躇眉，解释道道：
“这是妖族的秘术，以妖气掺杂毒汁注入人体内，便可摄其心智，使之迷沌，此术威力虽不及魔尊幻影术，但放入普通人身上，便可操控之，想必，卫将军便是因此才变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没错，且据我对卫遇的了解，他并非奸佞之辈，此番央求我水境助其刺杀长华一族，我亦是惊讶，本以为他是因恩师含冤，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所以才派了些无用之辈去做做样子，释其悲愤，可眼下看来原是如此，那大抵也非他本意！”
暹罗闻言也上前为其辩解道…
怪不得，听闻水境之人专做杀人生意，高手如云，但凡出手，必达目的，可派去帝都的，毫不费力便被打退，原是是这境主早有安排…
旌阳听后明白了一些，心想，既然是妖族的邪术，如此看来，掺进此事的便就有妖族的人…
随即，见林浅轻轻叹了口气，她似乎有些为难…
本来她也是奉师傅之命令来救此人的，可眼下这位被其谋害的长华家的二公子看着，救或是不救，她竟然觉得有些犹豫了…
“想必，卫将军会知道更多内情，或许…”
林浅说话间眉间微躇，说话有些吞吐，旌阳也不知为何，一猜便知她在想什么，于是微微一笑道：
“我长华家向来最是讲究道理，此人中了妖邪之毒，是非因果，确也应该等他清醒了再说，林姑娘是医者，你自管遵循本心救人，不必为难！”
说着，旌阳有转头看着卫遇，眼神又有些复杂：
“可若是他确实存了害人的心思，这除恶的事，旌阳来做便是！”
林浅听罢，顿时颇为欣慰的点了点头：“嗯…”
一旁的暹罗也松了口气，随即起身对着林浅问道：
“林姑娘可有法子解这气毒？”
“倒是有，只是需要一种药草..”
“我冥山背阴一带，药草极为丰富，是何药草？姑娘说便是..”
“此草名为萸楸草，只生长于山巅见光的悬崖之处，采之，极为凶险..”
“无妨！姑娘稍侯，我这就去采来！”
说着，暹罗转身便冲出了门..
“她自己身上的毒都还没解呢…”
看着她的背影，林浅莫名的摇了摇头，轻轻叹气道…
这些人，虽有害人之实，但好似也都无害人之心，如何处置她，也着实让人为难..
“唉…”
想想如是，旌阳亦是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