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弑君者（求推荐）
纸是包不住火的，就像奔流城内的事无法瞒住凯特琳·史塔克那样，她曾是奔流城城堡中所有老仆、侍卫们口中温柔、贤淑的大小姐，尽管如今已是史塔克夫人，但无人与她疏远，倘若她问起，他们愿意告诉她任何消息——甚至是坏消息。
在凯特琳的数次追问下，最终从一个侍卫口中得知了罗柏与泰丽莎的恋情，随后又打听到了那个令她心碎的消息，布兰与瑞肯，她的两个儿子，被席恩·葛雷乔伊烧成了灰。
先有丧夫之痛，而后父亲病逝，如今又得知十岁便与她同桌吃饭的养子背叛史塔克，还残忍烧死了她的两个儿子，经历太多的凯特琳感觉内心开始痛到麻木。
她站在城头，望着奔流城外辽阔的星空，望着奔腾不息的绿叉河水，质问自己这短暂的一生为何被仇恨的枷锁捆绑着，她想起了仍流落在外的两个女儿，多么希望她们能立即回到自己的身边，相拥在一起。
在河间地与谷地的交界处有一道著名的“阿莱莎之泪”瀑布，传说一个名叫阿莱莎的女人，曾眼睁睁地见到丈夫、兄弟和儿女被杀害，却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七神之一的圣母认为这样的女人毫无半点怜悯之心，因此惩罚她死后泪流不止，泪水在此聚集成瀑布。
凯特琳曾站在崖壁之下望着“阿莱莎之泪”感叹，像她这么爱哭的女人，在经历悲伤之事时怎么也不可能不掉眼泪。然而此刻站在奔流城头，她却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剩下让心脏绞痛的无尽悲伤。
她在城头孤独的待到深夜，直到来自塔斯的布蕾妮来到城头寻觅她的踪迹。
“夫人。绿叉河岸的风太冷，您恐怕会受凉。”布蕾妮走到她身边，看见了她脸颊的泪痕，因此说话非常轻。
“布蕾妮小姐。”她转过头去，“你是否还记得在风息堡对我的许诺。”
“我当然记得，您救了我的命，夫人。”虽然不知道凯特琳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布蕾妮·塔斯还是答道，“我在蓝礼国王营帐中向他仍温热的尸体发誓，必会为他手刃仇敌，而后我向您承诺，为报答您的救命之恩，余生将任您驱使。”
“那我现在请你去办一件事。”她说。
“请您吩咐。”
“跟我来。”凯特琳说着转身离开，带着布蕾妮径直往奔流城最下一层行去。
曾有被关在奔流城地牢中，而后被流放到绝境长城加入守夜人军团的犯人亲口说过：“没有人愿意被关在奔流城的地牢里，你若是在那待上半个月，会发现直接死掉恐怕也比那种滋味好受得多。”
奔流城的地牢相比起七国其他所有城堡的地牢都不一样，它是一间绝无仅有的水牢。
徒利家族在工匠修建奔流城地牢时，命令他们在地牢中引灌了来自绿叉河的小部分河水，整个地牢有近三分之一都被泡在水中，每面墙都由石头砌成，坚硬可靠，而大门则都是钢铁铸造。最令人压抑到无法忍受的是地牢中没有留下哪怕一扇窗子，一旦被关入其中，就等于隔绝天日。
詹姆·兰尼斯特自从呓语森林之战被罗灵俘虏，被关在这座水牢中度过了近一年岁月。
他的手被镣铐锁着，镣铐的一端镶嵌在石墙上，下半身被绿叉河的河水淹没，两只小腿苍白而肿胀，裤腿甚至已经因长时间浸泡而开始腐烂。
若不是这位曾经的七国第一骑士体质强于常人太多，他恐怕早已病死在这肮脏、昏暗的地牢里。
“好久不见，夫人。”弑君者低着头语气虚弱，但言语中仍透着露骨的挑逗，“能在这个鬼地方见到您美丽的容颜，我倍感欣慰，倘若您愿意，可否在此陪我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我没空与你耍嘴皮子。”凯特琳冷冰冰说道，她不知道詹姆这种无耻的人怎会成为骑士，“我来此与你做一个交易。”
“您敢跟弑君者做交易？”詹姆艰难的扯起干裂的嘴唇微笑，声音因干涸而极度沙哑，“更何况如今我只是一个虚弱不堪的囚徒，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
“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这话不假。”
“我可以放你离开。”
詹姆震惊的表情仿佛凝固在了脸上：“我没听错吧，夫人？”
凯特琳身后的布蕾妮也极度吃惊，她知道弑君者是谁，自然也清楚他是一个不可能被释放的犯人。
“我可以放你离开。”凯特琳重复道，“只要你愿意答应我一个条件。”
“您让我去死我也愿意，夫人。”詹姆说，“我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钟，若不是双手被捆，我恐怕早已自我了结。我曾试图饿死自己，但那些凶暴的侍从直接把食物和水灌进我的肚子里。”
“你的性命对我而言毫无价值。”史塔克夫人说，“我只求你办一件事，回到君临城并帮助我两个可怜的女儿离开，远离一切仇恨的根源所在，她们还小，不应该经历那些事情。”
“我向您承诺，夫人。”弑君者发誓说，“倘若我能回到君临城，我必定会让您的女儿都安然回到您身边。”
“这是赌上骑士荣耀的诺言吗？”她问。
“绝对是的。”詹姆答，“我对您的所作所为充满感激，夫人。”
“无需对我感激，同样的我也不会感激你，我说了这只是一个交易，我们互不相欠。”凯特琳说着转头看向身后的布蕾妮，“布蕾妮小姐，接下来就是我对你的请求了。”
“请您吩咐。”
“我希望你能亲自押送詹姆·兰尼斯特返回君临城，随后护送我的两个女儿回到这里。”凯特琳说，“你一定会用生命去保护她们，对吗？”
“我必定把小姐们毫发无伤的带回您身边，史塔克夫人。”布蕾妮在水牢中立下誓言，“愿七神见证。”
伴随着“砰——”一声脆响，长剑斩断镣铐。
冲进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的看守被布蕾妮一肘打晕，她紧接着用绳索把虚弱的詹姆捆起来搂在怀里，就像搂起一个沙袋那般轻松。
借着夜色的掩护以及在凯特琳的帮助下，两人夜半时分顺利从城堡小城门出城。
布蕾妮牵着一匹小马驹，詹姆·兰尼斯特则被扔在马背上，他们将越过从谷地山脉延伸而来的上坡路，再沿大道南下前往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