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烟成雨
谢染第二天按时去上班。
她没有如顾父所说，去看望谢黎。
虽然已经想开了，但是要心无芥蒂的面对，还是做不到。
算了，还是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不见了，也不差这么几天。
谢染这么催眠自己。
她弹了一早上的钢琴，手指都有些酸痛了。还好，还有几分钟，她就可以下班了。
现在没有客人要求，谢染就自己选了一首轻轻的弹奏。
她选择的这首曲子叫《梦中的婚礼》，这是她妈妈最喜欢的曲子，也是她最喜欢的曲子。
就在谢染弹奏的时候，服务员忽然走过来了：“谢染，这是客人点的曲子。”
谢染看了一眼上面的曲目，微微皱眉。
“怎么了？”服务员看到谢染的表情，关心的问：“这个很难吗？”
谢染微笑：“没事，你放在这里吧。”
谢染看着上面的曲子，收敛了心神。
这个曲子叫《叹息》，是李斯特的。难度有些大，再加上谢染现在状态不好，很有可能会弹砸了。
但是，她没有拒绝的余地。
谢染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开始弹奏。
前面的调子还是很正常的，但是到了后面，她就渐渐把握不住了。谢染咬牙，继续弹奏下去。
终于调子又恢复了正常。
“谢染，原来你在这里啊。”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谢染失神了片刻，费力找回的调子也白费了。
谢染索性停下来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曲子是谁点的了。
“楚雯。”谢染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难得你还记得我，我的好妹妹。”楚雯微笑着。
“我不是你妹妹，我也没有你这么个姐姐。”谢染冷漠的说。
楚雯看了一眼谢染的手指：“手指都肿了呢。”
谢染看她一眼：“如果你只是来羞辱我的话，那么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请你离开，不要影响我工作好吗？”
楚雯看一眼周围：“在这里工作？这和你的性格可不太符合。”
“你以为我应该在什么地方工作？”谢染反问。
楚雯讥讽了笑了：“谢染，我以为四年的牢狱之灾能够让你收敛一些呢？没想到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真是让人讨厌。”
谢染摸了一些钢琴键：“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依然是谢染。”
楚雯当然明白谢染话里面的意思。
不就是不管她谢染落魄到了什么地步，她也没有资格讽刺。
可惜了，胜在她是谢染，败也败在她是谢染。
谢染无时无刻都高傲，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弱点。
那就是……
楚雯微笑：“是啊，你是谢染，我的好妹妹。到时候我和时轩订婚，你可一定要来哦。”
听到这个名字，谢染愣住了。
“你们要订婚了？”谢染听到自己的声音里面有失落又伤心。
可是这个声音不应该是她发出来。她不是已经放下时轩了吗？为什么听到他要订婚了，还是这么难过。
“是啊，欢迎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的好妹妹。”楚雯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谢染看着她的背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谢染一直失魂落魄的，连自己什么时候回去的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顾西辞来看她，她恐怕还会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去。
上次顾西辞和谢染不欢而散，可是这次顾西辞却一点也没有表示出不快，仿佛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矛盾似的。
看到顾西辞之后，谢染立马将所有的情绪给藏起来了，她微笑着说：“西辞，你来了。”
“是啊。”顾西辞提起手上的菜：“我还买了菜，这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谢染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他进来了。
顾西辞熟练的拿着东西进厨房，在进入之前，他回头对谢染说了一句：“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做饭。”
谢染看着顾西辞的身影，失神了片刻。
如果她喜欢的人是顾西辞就好了。
这样啊，时夏也不会死，她也不会辜负韩拓和顾西辞了。
谢染就在沙发上面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顾西辞端着饭菜过来。
“做好了，快尝尝怎么样？”顾西辞将筷子递给谢染。
谢染敛神，低头看桌子上面的菜。
可以说是色香俱全了。
谢染尝了一下。
“味道很好。”她对顾西辞说。
顾西辞很高兴，看起来竟然有些像个孩子的神情：“那我去给你盛饭。”
谢染扯扯嘴角：“谢谢。”
不一会儿，顾西辞就端着饭出来了。
谢染端起饭碗，默默的吃着。
“不要光吃饭，吃点菜。”顾西辞夹了一筷子的菜放到谢染的碗里。
谢染笑笑：“谢谢。”
顾西辞看着是谢染的神情，忽然皱眉。
他放下碗筷：“谢染，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谢染的动作一顿，她摇头：“没事，我很好。”
“谢染，不要骗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能够让你这么难过，一定是和他有关是吗？”顾西辞的语气里面藏着一股失落。
谢染没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既然……”顾西辞有些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他抿了抿唇，然后继续说：“既然还没放下，为什么不去找他？”
谢染默默的吃饭，依旧没有回答。
“谢染，你为什么不去找他？”顾西辞固执的又问了一遍。
谢染拿着碗筷：“先吃饭好吗？我可是很久都没有吃你做的饭了。”
“谢染，不要转移话题。”顾西辞低声说。
“西辞，你难道忘了吗？我和他之间，可是横着一条人命。一个对于他和我都十分重要的人，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的人。”谢染脸上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说是失落吧，又带着几分自责，说是自责，又显得遗憾。
但是不管怎么样？里面有的总是浓浓的伤感。
“而且，”谢染顿了顿：“四年，足够一个人开启一段新的生活了。”
“甘心吗？”顾西辞问，他眼底的神色挣扎。
像是问谢染，又像是问自己。
谢染看着那双筷子，黑色的筷子好像将谢染的眼底都染成了一片黑色。
“那不重要了。”
她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