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萧北望起疑
外头的雨越下越大,压根没有停歇的意思。
从雅阁出来,萧北望睨一眼身边的慕容天涯,“下这么大雨,什么痕迹都没了,你要想知道真相,恐怕没那么容易。”
“雁过留痕,萧将军还是担心自个吧!”她意味深长的笑着,“听说昨夜府中闹腾了一场,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好戏连台?”
萧北望皱眉,“就不能盼点好的?”
“那就祝萧将军长命百岁,孤独终老。”她拂袖而去。
雨滴砸在伞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北望目送慕容天涯离去的背影,不禁摇头感慨,“难怪一把年纪了还无儿无女,真是应有此报!”
付随风不解,说得好像自个儿女成群似的,将军府唯一的孩子,还不知道是谁家丢的呢……
米粮店掌柜之事,正在调查中,一时半会的查不出什么结果。
不过……
刚踏入将军府大门,萧北望手中的伞还来不及收,就听到了府中咿咿呀呀的声音,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什么声音?”
管家匆匆跑来,“将军,您可算回来了!”
“发生何事?”萧北望快步进门,听声音好似是从清竹园传来的。
“摄政王府送来的。”管家有些焦灼,“一个戏班子!”
脚步一滞,萧北望眉心突突的跳,“再说一遍!”
“一个戏班子,全是年轻貌美的少年。”管家低低的说,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摄政王送的,咱没敢往门外推,而且来人说,这是送给老夫人的大礼,就、就……”
“就直接送去清竹园了?”付随风差点咬到舌头,“上次送个青楼花魁,闹得将军府鸡犬不宁,如今还送戏班子,这是要闹哪样?”
萧北望咬咬牙,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让慕容天涯送女人,她答应得好好的,谁知回头就给他送了一窝小白脸?!
“真够歹毒的!”他咬牙切齿,双手叉腰,又暂时想不出要怎么回绝慕容天涯。
退回去?
鬼知道她又会出什么歪主意?!
照单全收?
怕是这将军府会变成市井街头,从此以后再不得安生。
一想起以后不是几个女人打架,就是几个小白脸唱戏,萧北望便觉得头疼欲裂,“老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原是动了气,不过现在……在看戏!”管家声音愈弱,“连着表姑娘和大小姐,也、也去了清竹园看戏。”
“胡闹!”萧北望低斥,怒不可遏的回书房。
慕容天涯那厮既做得出,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让戏子留下。
“将军,摄政王是把咱们将军府当什么地方,一个两个的都往这里送,存心为了膈应你!”付随风气不过。
推开书房的门,只听得“哎呦”一声,某小只被撞个四脚朝天。
“你怎么在这?”萧北望狐疑。
慕容未知揉着生疼的屁股爬起来,“我到处找不到爹,就跑到这儿等了。方才听到爹的声音,我想开门来着,谁知道爹的力气那么大……”
小屁孩垂着眼皮,疼得嘴角直抽抽,“摔死我了!”
“清竹园那么热闹,你竟没有去?”萧北望上下打量着他,继而又问,“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当然!”慕容未知脱口而出,可是迎上萧北望探究的眼神,他又呐呐的补充道,“毛团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爹能陪我一起去找找吗?”
萧北望睨了付随风一眼,“去找找!”
“是!”付随风抬步就走。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以后不许来书房?”萧北望注视着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说谎了,脸不红气不喘的,真是了不得。
慕容未知抿唇,一脸委屈的望着他,“爹……”
“出去玩!”萧北望走向桌案,“我还有军务要处理,你去清竹园看戏吧!”
“看戏?”慕容未知眨着眼,“好!”
再待下去,估计是要露馅了,他当即迈着小短腿往外跑。
萧北望眉心微皱,瞧着桌案上被挪动的公文,脑子里是慕容未知脚边的泥泞。没出去,一直在书房里等他,又是如何沾上泥泞的?
因着老夫人喜欢,所有府中的奴才都拿这孩子当萧家的子嗣对待,不可能让孩子下雨天跑到花园里去玩泥巴。
这小机灵鬼方才连清竹园在唱戏都不知道,可见是被什么事分了神!
萧北望的目光在书房里逡巡,书架上的东西有被翻动的痕迹,凳子上的脚印未干,这孩子曾经爬过凳子,是在找什么吗?
拉开抽屉,抽屉里的物件虽然被重新摆放整齐,但他素来做事严谨,每个东西的摆放都有固定位置,外人即便重新摆回去,他也能看出翻找过的痕迹。
“他在找什么?”萧北望冷了脸。
“将军!”付随风喘着气出门,“狐狸找到了,一直在您的卧房里待着,现下已经给小公子送去了!”
见着萧北望沉着脸不说话,付随风上前轻唤,“将军,您怎么了?”
萧北望不说话,打开了抽屉里的暗格,从里头取出一个锦盒,“难道是要这个?”
“将军?”付随风愕然,“您这是?”
将锦盒放回暗格,萧北望仍是一言不发,默默的关上抽屉之后便提笔写字。
付随风定定的站在原地,一脸迷茫,也不知将军为何突然这么沉默?莫非是出了什么事?又或者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春风夜雨何时休?雨落窗台,寒意渗骨。
摄政王府。
屋内的暖炉挑得格外旺盛,慕容天涯面色发白,有些后悔跟萧北望在雨中走一圈,简直是自找苦吃。温热的毛巾捂在膝上,暂缓骨子里的酸胀。
她皱眉冷问,“还没找到吗?”
红妆低头,“主上恕罪!”
“罢了,都这么多年了!”她靠在软榻上,微微合上眉眼,“且退下吧,让魏无延进来。”
“是!”红妆收了帕子,仔细的为她盖好毯子,这才毕恭毕敬的退下。
魏无延早在门口候着,门一开便快步进了房,“好些吗?”
他在软榻旁坐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苍白的脸上唯剩下令人怜惜的虚弱,让他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折扇,又柔声轻问,“还疼得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