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我思”:对科耶夫欲望理论的存在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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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科耶夫是谁

1930年,乐口奶酪公司的股票价格大幅度下跌,这使得作为投资人之一的亚历山大·弗拉基米洛维奇·科耶夫尼科夫的富足生活突然化为乌有。与此同时,法国高等研究实践学校黑格尔研讨班的主讲者亚历山大·科瓦雷的晋升使得研讨班面临后继无人的危机。历史的某种契合将这两件看似完全无关的事情连接了起来。在科日雷的力荐下,这位喜欢别人称其为“科耶夫”的科耶夫尼科夫担当起了新一任黑格尔研讨班的主讲人。这一方面解决了黑格尔哲学研讨班的继承人问题,另一方面科耶夫也因此可以“挣点小钱”用以维持生计。两个危机同时得到了解决。但在此之前,这位刚刚进入而立之年的青年学者不过是这一研讨班中的一个成员而已。一个学员凭借什么能够在一夜之间要成为这个研讨班的主讲人?这位俄裔的学术新秀能否担当这样一份工作?所有这些疑问,究其根本,都在于我们对于这个被称为科耶夫的人一无所知。

科耶夫的学生阿兰·布鲁姆曾经这样描述过他的生活:只要办公室的门一关,他(科耶夫)就会回到对康德、黑格尔哲学津津乐道的探讨之中。[1]科耶夫的人生始终与他的哲学相互渗透、互为参照。他的哲学主张就是他的生活理想,他的现实生活就是他的哲学主张的实现。哲学与现实在科耶夫那里达到了高度统一,难怪他自诩为黑格尔思想的唯一后继者。按照他的理解,黑格尔是拿破仑在哲学上的代言人,拿破仑则是黑格尔在现实中的代理人。二者都是绝对精神的体现。在科耶夫看来,这是黑格尔在耶拿战争的炮火中所体验到的历史的终结所带给他的智慧。而科耶夫则是今天的黑格尔,因为他一方面大胆否定了黑格尔对于历史终结于拿破仑的判断;另一方面却又仿照黑格尔的推演模式,指出了一个新的历史终结点,即斯大林的统治才是历史真正的终结点,并同时将自身视为这一终结点的唯一洞察者。与黑格尔有所不同的是,科耶夫不满足于仅仅在书斋中描述历史,他还要走入现实之中去创造历史。

海德格尔在讲述亚里士多德生平的时候只用了三个词予以描述:出生、工作、死亡。这种简洁到极致的描述使它几乎可以适用于描述任何人的一生。然而我们也可以透过这三个简单的词汇解读出丰富的可能性,以此来描述的人生亦将是色彩斑斓的。特别是对于像科耶夫这样拥有如此之复杂经历的人而言,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