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1843:从自由到解放:以“人的解放”为核心的哲学构建(针对专制特权制度、劳动奴役制度统治时空的哲学创建)
马克思的追求自由、真理与正义的世界公民哲学精神,到了1843年,进一步升华为以人的解放为目标的人类学共产主义追求,“人的自由”进一步以“人的解放”、“全人类解放”的哲学形式丰富发展起来。
1.马克思在哲学上站到了人类精神发展的最前沿
对马克思的哲学思想的发展契机来说,这一年是重要的。一是布·鲍威尔的《犹太人问题》的出版;二是费尔巴哈的《未来哲学原理》以及较早的《基督教的本质》(1841年)的出版;三是赫斯哲学共产主义的创立,这给马克思在批判中发展自己的哲学思想提供了机会;四是马克思全面批判了黑格尔的法哲学,开始走自己的“真正的哲学”的创立道路。
在《论犹太人问题》及《〈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对他提出的“作为世界公民”的哲学有了进一步的阐述,提出了“哲学的迫切任务”,就是“为历史服务”即为人的解放服务。他把这种解放哲学理解为是以“思想解放”、“政治解放”为基础的[21],以“无产阶级解放”为前提的“全人类解放”的哲学。而“一切解放”的实质都在于“使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回归于人自身”[22],这是对新哲学的最重要的人本性的人类学的规定。这一哲学的“迫切任务”,就是在德国哲学特别是费尔巴哈哲学所完成的对“彼岸世界”即对宗教世界的批判的基础上,进一步对造成“人的异化”、“人的奴役”的“此岸的”、“尘世的”、“非神圣形象的”现实世界展开“政治的”与“法的”批判:
彼岸世界的真理消逝之后,历史的任务就是确立此岸世界的真理。人的自我异化的神圣形象被揭露之后,揭露非神圣形象中的自我异化,就成了为历史服务的哲学的迫切任务。于是,对天国的批判就变成了对尘世的批判,对宗教的批判就变成了对法的批判,对神学的批判就变成了对政治的批判。[23]
这就是说,马克思力图在宗教解放的基础上进一步推进“人的解放”。而人的解放的首要任务就是政治解放。这是通过对专制制度的政治批判和法的批判才能实现的。这就为他的“作为世界公民”的“真正的哲学”定了性,即追求以政治解放为前导的“无产阶级解放”和“全人类的解放”。而这就是当时最进步的哲学共产主义方向。
2.对人类学视野和人类学价值立场的初步构建
马克思在1842年和1843年的另一个重要哲学构建,是他的人类学视野与人类学价值立场的形成。他在1842年就强调,要“用人的眼光”、用“人类精神的真正的视野”[24]来观察把握人和人类世界。这种“人类精神”的视野,只能是一种人类学视野。同时,马克思的这种人类学视野,与他在1843年多次表述出来的人类学价值原则是一致的,共同形成了他的人类学价值立场。它主要表现在:①以人为根本,确立人本价值观:马克思强调:“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25]。这就强调了要以“人的根本”作为人类学—哲学的人本立足点,这是马克思“因为人而为了人”的人本价值观的人本根据。②从社会自由这一必要前提出发,创造人类合理生存的一切条件:马克思强调:要“从社会自由这一前提出发,创造人类存在的一切条件”[26]。这“一切条件”,当然包括从物质条件、制度条件到精神条件、生活条件,即从社会自由出发实现人的合理生存与自由解放。这表明,马克思把人的“社会自由”视为人作为人的合理生存的前提条件。③把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还给人自己:马克思强调:“任何解放都是使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回归于人自身。”[27]④上面所说的平等、自由、公平、正义等等,在马克思那里也是一种人类学价值原则,甚至“真理”,也是具有人类学价值的真理。除此之外,马克思还通过一系列的人本价值论断,多方面表明了他的人类学价值立场。它表明,马克思当时说的“思想解放”、“政治解放”、“阶级解放”以及“人的解放”、“全人类解放”,都是从这种“把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还给人自己”的人类学价值立场出发的。而这也可以说是马克思解放哲学的人类学价值立场。正是这种人类学视野和人类学价值立场的形成,为马克思人类学—哲学奠定了价值观方法论的基础。
3.政治解放:人的自我解放的政治实现形式
本着这样的解放哲学理念,马克思首先对压制解放要求的国内封建专制特权制度展开了批判。《德法年鉴》中的马克思的论文与书信表明,马克思把他的批判矛头首先对准了属于旧世界的专制奴役制度,认为“可恶至极的专制制度已赤裸裸地呈现在全世界面前”。“君主制度的原则总的说来就是轻视人,蔑视人,使人非人化”,深刻指出“君主政体、专制制度和暴政三者之间”不过“都是同一概念的不同说法”[28]。从而确立了“要对现存的一切进行无情的批判”的哲学态度,要求“在批判旧世界中发现新世界”,即确立了反专制、反奴役、争自由的政治解放、人类解放的哲学大方向[29]。这是他要创立的作为世界公民的哲学的第一个姿态。
针对压抑人、奴役人的德国专制政治制度,马克思首先强调政治解放:“政治解放同时也是同人民相异化的国家制度即统治者的权力所依据的旧社会的解体。”[30]表明了他对专制特权制度的深恶痛绝。马克思一方面认识到政治解放的不足,指出“政治解放本身还不是人类解放”,即还有些方面、还有些人不能解放出来;另一方面肯定政治解放的必要性和现实性,指出“政治解放当然是一大进步;尽管它还不是一般人的解放的最后形式,但在迄今为止的世界制度内,它是人类解放的最后形式”[31]。同时,在马克思看来,这种政治解放就是把以等级形式约束的臣民,解放成为平等的公民,把对精神的千年压制转变成为精神的自由发扬,把贵族对权力的垄断转变成为“人民主权”,即实现民主,以保证平等、自由的实现。从后来的《共产党宣言》中可以看出,马克思把政治解放视为无产阶级解放和社会主义革命的前提。
4.“无产阶级解放”和“全人类解放”的哲学结合
马克思通过1842年在《莱茵报》编辑部的工作,认识到当时劳动者贫困的社会现实,特别是这时已观察到无产阶级的非人生活及其根源,因而,在与不合理现实的斗争中,马克思的上述哲学理念,有了进一步的发展。表现在他既强调在政治解放的基础上的“无产阶级解放”(狭义解放理论),又强调“全人类解放”(广义解放理论),并把这种双重解放结合起来,强调两种解放的统一性:两者都是“从奴役制的解放”:无产阶级解放主要是从资本对劳动的经济“奴役制”中的解放;人类解放表现为更广泛的“从一切奴役制度”中解放出来。由于当时“整个人类奴役制就包含在工人同生产的关系中”,基于这一认识,马克思追求的是通过“无产阶级解放”而达到“全人类解放”。可以说,在马克思的“人的解放”的范畴中,包含他为之奋斗的思想解放、政治解放、无产阶级解放和全人类解放于一身。从广义的最高的层次看,马克思的解放哲学就是包含这一切的人类解放哲学。但是,马克思根据当时的形势,认为它只有通过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才能实现。他强调:
“这个解放(即全人类解放——引者注)的头脑是哲学,它的心脏是无产阶级。”马克思的深刻性和革命性就在于:他要求“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32]
到了这里,马克思的人类自由大旗,就升华为人类解放大旗,他高高举起了人类解放这一哲学大旗,并且明确地把它与无产者的解放联系起来,并寄希望于无产阶级。这就是要求无产阶级升华为全人类的普遍性的代表,完成人类学的解放任务,即举起人类学的自由、真理、正义、解放大旗,从而实现全人类的正义事业和解放道路。他认为,这是一种“解放全体人民”、“解放整个社会”的“普遍解放”工作[33]。这是以消除一切不合理、非法性的东西为目标的人类正义精神为基础的事业。它奠定了马克思解放哲学的阶级性、正义性、人类性与历史进步性,为以后的各种哲学构建确定了方向。它表明,马克思从一开始就高举着追求全人类的真理和正义、自由和解放的大旗。而只要人类的真理和正义、自由和解放还没有在任何角落都已实现,这一哲学大旗都有它持续飘扬的鲜活意义。
5.马克思解放哲学的核心精神:以“人的解放”为本位的人类学价值精神
接下来的问题是:这种解放的依据是什么?任务是什么?马克思进一步指出:人的解放的依据是“人本身”,即以人类为本,因为“人是人的最高本质”,他明确指出:“唯一实际可能的解放就是以宣布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为立足的解放。”[34]而“人本身”只能是人的自由本性、创造本性,即把人的自由本性和创造本性从种种压抑中解放出来。这是人类学意义上的解放。他指出:历史赋予解放哲学的“绝对命令”就是:“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35],“使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回归于人自身”[36]。“把人解放成为人。”
这就是马克思提出的关于人和人类世界的哲学的最高价值追求和最高战斗精神,即人类正义精神!它既是针对一切专制制度、等级制度、特权制度对人的奴役的制度批判,也是针对资本主义对无产者的蔑视和经济奴役的制度批判。这是马克思在哲学上明确举起的关怀全人类命运的自由—真理—正义—公平精神的具体体现,是马克思的人本精神、人类正义精神的直接呼号和历史使命!
马克思之所以提出他的人的解放哲学,一方面在于马克思站在文艺复兴、启蒙运动以来人类进步思想发展的顶峰——即在费尔巴哈哲学人本论基础上提出的以人的解放为主旨的“哲学共产主义”(赫斯等)之上;另一方面马克思把这种以费尔巴哈人本学为根据的哲学共产主义进一步发展为他的以实现全人类解放为特征的人类学共产主义,马克思就是为这种人类学共产主义奋斗终生的革命哲学家。但是,这一任务不是空的,所以,另一方面是他又生活在由资本主义革命已经通过政治解放开辟出来的人的解放道路的新时代。所以,他一进入社会,就以人的解放的进步理念,干预阻碍这一解放的一切不合理、非法性的东西:首先是德国的封建专制制度——政治奴役制度的统治,进而是无产阶级的贫困,劳动与资本的对立,即经济奴役制度的统治。更进一步,他发现了资本主义的民主、自由、平等的基于阶级性的不彻底性和虚假性,从而要求更进步的、惠及全民特别是劳动阶级的民主、自由、平等!这是他所发现的他的时代的根本问题,这些都统一在他的人的解放、人类解放的大旗下。
具体说来,马克思这时在人类学共产主义理想之下所诉求的人类解放,主要有以下五大人类学本质:
(1)精神解放:从人对人的精神奴役关系中解放出来,实现新闻出版自由,建立人人都可自由思想、自由创新的精神环境,这是一种人类学意义的精神解放。
(2)政治解放:从人对人的政治奴役关系即从权力的帝王私有专制制度中解放出来,从特权制度中解放出来,建立社会公权的全民所有、人人有其政治自由的民主制度;这同样是从世界历史发展的人类学意义上来理解的。
(3)经济解放:从人对人的经济奴役和赤贫中解放出来,建立人人都能合理生存的经济平等的社会主义共有制度,并通向共产主义;这也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性环节。
(4)人的解放:一切解放的核心是“人的解放”,即把人从物的奴役和人的异化中解放出来,把人的自由、人的关系“还给人自己”。马克思还具体地结合当时的进步法典,分析了“平等、自由、安全、财产”四大“人权”对人的解放的重要性[37]和其不彻底性,这同样是从人类学高度加以分析的。
(5)全人类解放:即经由无产阶级解放而解放一切阶级的解放,追求每个人与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的实现。是马克思人类学价值追求的归宿。
就是论事,看不到上述思想的深刻的人类学意义,就没有从深层次上理解马克思。
总之,作为“绝对命令”的“必须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38],“使人的世界和人的关系回归于人自身”[39],是马克思这时人类解放思想的最高体现。而其人类学共产主义的本质特征,就是要“消灭一切奴役制”,“宣布人是人的最高本质这个理论为立足点的解放”[40]。这种人类学价值精神是马克思哲学精神中对于当代人类来说最为宝贵的精神。
不过,马克思这时的无产阶级解放,还只是对现实情况的哲学提升,还不是建立在经济学原理之上的概念。所以,他的人类解放哲学虽然是从人类学高度提出来的,但在具体内容上还处在发展之中。
这些思想表明,马克思从一开始就抛弃传统的、形而上学的、在世界本原中运动的、抽象的哲学思维方式,建立了从人类学视野出发的、针对人类具体问题的、实证批判的哲学精神和哲学思维方式。它以强烈的人道关怀和革命态度,追求人类世界的合理生存关系,要求对不合理非法性制度的改造,表现出强烈的人类正义精神和以人类正义精神批判一切的革命战斗精神。这是马克思创立的一种全新的哲学精神和哲学思维,是马克思解放哲学的内在精神。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它成了他的“时代精神的精华”,成了人类“文明的活的灵魂”,成了一种代表全人类的自由、真理、正义的人类学—哲学精神。
此外,纵观马克思这三年哲学思想的发展,可以说,还有两点特别值得注意:
(1)人类学的自由精神是马克思哲学精神的核心。马克思学的是法律,却深爱着哲学。而在众多哲学主题中,他选择古希腊的原子论,并且选择原子的偏斜运动挖掘自由之自然哲学本体论的根基,希望从这里开始他的哲学事业。但是,他太关心政治,一个关心自由政治的人不可能安于书斋和教席,现实迫使他参与了实际的社会理论斗争。所以,1842年,他一下子就投入了当时德国最迫切需要的思想自由、政治自由、社会自由即政治解放的斗争中。而到1843年,这一精神得到升华:“人的自由”已经上升成为“人的解放”——“无产阶级解放”和“全人类解放”。此后,他终生都在为这两大解放而斗争,而“解放”不过是“自由”的社会历史实现形式。直到1848年的《共产党宣言》,在号召以无产阶级实现人类解放这一历史性的斗争中,他把这一斗争的目标确定为以“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的自由人的联合体[41]。而他的全部奋斗的未来目标——共产主义,也就是为了实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人类学共产主义。所以,自由是马克思哲学精神的核心。
如果说,原子的自由还只是抽象的、借自然哲学语言表达的人的自由本性的话,那么,人的解放,全人类的解放,则是一种人类学话题,表明马克思已上升到人类学高度开始了对人类命运的思考。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的自由也就成了人类学意义的自由,他通过自由、解放对时代问题、人类问题的思考把握,也就成了在人类学意义之上的哲学思考,而自由和解放,也就成了马克思一切关于人和人类世界的哲学思考的核心问题。
(2)自由精神奠定了马克思一生的哲学追求。马克思从1841年的本体论的自由开始,1842年返回到现实的社会学、政治学的自由并力图建立以其为核心的作为世界公民的新哲学。1843年把人的自由升华为人的解放,力图通过打破政治奴役而打开人类自由解放的道路。1844年进一步从人的本性、人与世界的关系和人的生存发展视角,要求克服劳动异化,实现人性的复归,指出了解放的人类学意义。1845年提出以实践改变不合理的人类世界,其目标也是指向人的自由解放。1846年以生产力的历史发展和交往关系的改变,来理解人类走向自由解放的历史道路。1947—1848年力图通过无产阶级的现实斗争,把劳动从资本的奴役中解放出来,打开人类自由解放的大门。此后是对这种自由解放赖以实现的规律与条件的分析(1857—1858年),全人类自由解放的复杂性与多条道路分析(1873—1883年),等等。所以,马克思的基本的理论与实践的斗争,他针对不同时代、不同问题的理论斗争,都是以自由精神为内在核心的斗争。自由是马克思哲学的精神内核。像一切伟大的人类思想家、革命家一样,马克思是为全人类的自由解放而奋斗一生的伟大哲学家。
[1]鲁路:《马克思博士论文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年版,第15页。
[2][德]马克思:《博士论文》,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13页。
[3][德]马克思:《博士论文》,人民出版社1973年版,第23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0页。
[5]鲁路:《马克思博士论文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年版,第124页。
[6]同上书,第127页。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37页。
[8]鲁路:《马克思博士论文研究》,中央编译出版社2007年版,第158页。
[9]同上书,第181页。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9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527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26页。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11页。
[13]同上书,第124页。
[14]同上书,第171页。
[15]同上书,第149页。
[16]同上书,第33页。
[1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9页。
[18]同上书,第6页。
[19]同上书,第220页。
[20]梦海:《走向世界哲学的可能曙光——论卡尔·雅斯贝尔斯的未来世界哲学规划》,《哲学动态》2007年第8期。
[21]马克思表明:思想解放的表征是新闻出版自由,政治解放的表征是消除专制权力,无产阶级解放的表征是消灭经济奴役制度,而人类解放的表征是在此基础上的一切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它以所有这些解放为前提,为内容。所以,马克思反专制、争民主的斗争是他的两大解放事业的组成部分。
[2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9页。
[23]同上书,第200页。
[2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215、227页。
[2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07页。
[26]同上书,第212页。
[27]同上书,第189页。
[2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7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55、59页。
[2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页。
[30]同上书,第186页。
[31]同上书,第174页。
[3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5页。
[33]同上书,第210页。
[34]同上书,第214页。
[3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07—208页。
[3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9页。
[3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3页。
[3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207—208页。
[3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189页。
[40]同上书,第214页。
[4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73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