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遭轰,效仿受益
虽说德拉克洛瓦与安格尔的相争难分胜负,但两人成为冤家对头,水火不容已不可化解,短期之内,德拉克洛瓦还是吃了不少亏。他得不到政府的委托订画,法兰西学院常年将他拒之门外。德拉克洛瓦曾有过六次机会,但院士的头衔都没有落到他头上。这不能说与安格尔没有关系,他是院士,有投票决定权,何况他还是法兰西美术院的院长。
安格尔和德拉克洛瓦两人的自画像,画法上一个工整细致,一个笔走龙蛇,这就能看出两人的性格
德拉克洛瓦的又一震撼力作《萨达纳帕拉之死》,柏辽兹看后也被震撼了,写出了同名的“罗马大奖”获奖作品
但从长远看,德拉克洛瓦掀起的浪漫主义狂潮已呈蔓延之势,年轻的艺术家将德拉克洛瓦奉为大师,争相向其学习,法国画坛出现一派生机,这无疑是德拉克洛瓦的胜利。
德拉克洛瓦挥舞的蘸满颜色的大笔不但点醒了画家们的双眼,而且也让不会绘画的人认识到了色彩的重要。1830年,向来无惊人之作的法国音乐界冒出一人,他颇像德拉克洛瓦在音乐界中的翻版,以一曲《幻想交响曲》惊世骇俗,就如同《希阿岛的屠杀》问世一样,而且此人和当时德拉克洛瓦的年龄相仿,二十六七岁。但他写的不是屠杀,而是他的失恋和自杀未遂产生的幻觉,这人便是我们熟知的埃克托·柏辽兹(Hector Berlioz)。
柏辽兹留学罗马时,安格尔给他画了一幅素描肖像
安格尔的帕格尼尼素描肖像
了解管弦乐发展史的人都知道,柏辽兹是第一个将色彩概念引入管弦乐曲写作的音乐家,他曾写过一本管弦乐配器的专著,其中将各种乐器的音色做了详细的分析和对比,后来成为管弦乐写作技法的必修书。柏辽兹对色彩的认识和运用无疑是受到德拉克洛瓦的启发,他像德拉克洛瓦一样,将弦乐、管乐和打击乐等不同的颜料放在调色板上,混合出了丰富多彩的色阶,绘出了浓烈鲜明的图画。
柏辽兹不但受到德拉克洛瓦的影响,而且还曾效仿过德拉克洛瓦,他的第一部成功作品是1829年作的交响合唱曲《萨达纳帕拉之死》,其采用的竟是德拉克洛瓦的同一主题,而这部作品使他获得了“罗马大奖”。可怜的德拉克洛瓦首推这个主题遭到炮轰,而换个手法运用的音乐家却能获奖,想想看当时对德拉克洛瓦的指责是何等不公。
柏辽兹得到“罗马大奖”后并没有马上去意大利,而是滞留在巴黎被女演员斯密森迷得神魂颠倒。他求爱被拒,竟想以死明志,但未遂,而这阴阳之间穿梭的经历成就了他的杰作。爱与死、喜悦与悲伤、梦幻与阴魂这些都是典型的浪漫主义素材,柏辽兹浓墨重彩地奏响了他的《幻想》,成为浪漫主义音乐的首篇。
19世纪初的巴黎已成为了欧洲浪漫主义的桥头堡,各国的艺术家都到此相聚。音乐家有波兰的肖邦、匈牙利的李斯特、意大利的帕格尼尼、德国的梅耶贝尔,随后还有躲债而来的瓦格纳。这些浪漫艺术家聚首在一起,古典派的阵线真是快要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