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出征
夜已深，从窗外传来阵阵泥土的气息，将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酒意渐渐吹醒，他不是退缩，只是心中总有些不甘，而那种不甘，又像是娇羞的小姑娘，总是躲躲闪闪，让他难以察觉，难以明白。
再倔强的人，深夜寂静无人的时候，总是会触景伤情，感慨丛生，面对着已经喝干了的酒坛，南山摇摇头，眼眶竟不由自主的红润起来。
我为什么会伤感？南山自问道，却找不到答案。
屋中灯火摇曳，随风起舞，似是一个美丽的舞娘。
哒哒哒，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南山并不回头，因为他察觉出来人并无丝毫杀气。
“姑娘怎会半夜突然来访？”待那人走进房间，南山开口问道，空气中的淡淡香气，说明了主人的身份。
“我听我爹说公子明日就要被押解至古北平郡郡府，此事可是真的？”张残月语带悲腔，声音之中多了分颤抖。
“正是。”南山回身望着面前早已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一种别样的情愫产生。
“可以不走吗？”张残月忽然说道。
“不行。”
张残月自知无法改变南山的心意，便坐在南山对面曾经是老妇人的座位上，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否与公子一同前往，我愿意陪公子一起前往古北平郡郡府。”
“万万不可！”南山果断回绝到，“郡府一行凶险至极，我们尚且难保证可以全身而退，姑娘若是一同前往，不是送死吗？”
“公子是嫌弃我是个累赘吗？”张残月咬咬牙，含泪问道。
“不是，只是……”南山接不下去了，“我保护不了你”这六个字到了南山的嗓子边又咽了下去，他只是不想再有人因为他而身陷囹圄。
“公子不必再说，小女子全都明白。”说罢，张残月站起身来，离开了房间。
屋中，又一次只剩下了南山一人……
这一夜，南山一宿难睡。
张残月的话在他的耳畔不断的回荡。他只是觉得，当张残月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腰间的断念却是阵阵作响，是一种提示，还是……南山不明白，也猜不出来。
鸡鸣破晓，旭日东升，深秋的乾德县初晨倒多了几分萧杀。
今天南山起的很早，他心事很多。
“南山兄，你醒了。”南山走出房门，倒和司马柏撞了个满怀。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匆匆忙忙。”南山见司马柏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样子，好奇的问到。
“没，没什么。南山兄为何今日起的这么早？”司马柏掩饰着说。
“哦，一想到此次任务若完成，我们便可以离开，心中不免难以高兴。”南山说谎了，但是他自认为司马柏没有看出来，因为司马柏根本就没有注意他说的话。
“那，那就好。南山兄先忙，我还有事，先走了。”司马柏转身就要离开。
“司马大人，安排南山大人的囚笼已经布置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此时，张府的家丁走了进来，寻到司马柏问到。
“什么？囚笼？”南山转身问到脸色有些发紫的司马柏。
“这个，南山兄，张兄说昨日已经传信到郡府中去了，今日要将你押送到郡府之中。”司马柏见无法隐瞒，只得吐出实情。
“不过你不用担心，押送你的都是张兄的亲信，路上不会发生危险的。”司马柏见南山沉默，马上补充道。
“这样也好，我们何时出发？”南山问了一句。
“今日辰时。”
辰时，南山，司马柏，张战，张岩，四人齐聚在县府门前，那辆囚车早已布置完毕，静静的伫立在门外静静地等候着，像是等着某一位贵宾。
身着囚服的南山站在身披雁翎甲的司马柏身旁，显得很不协调。
“没想到，终有一日，我还是成了囚犯。”南山自嘲到。
“南山兄说的哪里话，大丈夫能屈能伸，南山贤弟所做之事，我张某佩服不已。”张岩说。
“对了，蒋宇呢？他不是和我们一起去吗？”南山不见蒋宇的身影，问道。
“放心。”张岩看出了南山的疑惑，说道，“他不愿和我们一起行动，所以提前走了。”
“这样啊。”听到这里，南山放下心来。
囚车用的就是平时所用的囚笼，四四方方的铁打地囚笼并不上锁，只有到了郡府才会加上，而囚笼内部，草席，长凳，食物一应俱全，整个囚笼倒是被白布盖住，里面并不显露，整个囚车由两匹宝马所拉着。整个阵势，显得格外的隆重。
囚车左右，是两队身披雁翎甲的骑兵，左边领头带队的是司马柏，左腰挎刀。，右边领头的将军，也是一样的打扮，只是腰间只是戴着一只弹弓，这人南山倒是不认识，自始至终他一言不发，脸庞清秀倒是一副女子的模样，南山只是觉得面熟，却终究没能认出。
“时间差不多了，各位也该上路了。”张岩示意南山到。
南山会意，不在多说什么，走进囚车，司马柏见状，熟练的跨上枣红色战马，马鞭一甩，车队浩浩荡荡向古北平郡处出发。
看着走远的车队，张岩转身缓缓的身边的钱老四说：“也不知此行他们能否成功。”
张战沉默半晌，幽幽的说：“贤弟，有一件事兄长瞒了你。”
“哥哥请说。”
“月儿也跟着去了。”
……
“你是说月儿，月儿也随着他们到郡府之中去了？”张岩一脸愤怒，看着面前的钱老四。
“没错，月儿昨晚找到我，说如果不让她去，便要自杀在我面前，我没有办法，只得答应，并将一套铠甲送给她，你别怪我，这时她自己的决定，更何况……”张战说道，表情竟显得很是平静。
“更何况什么？”
“女大当嫁嘛！你不觉得她似乎看上了南山那个小子了吗？”张战狡黠一笑。
张岩握了握拳头，却最终还是放下了，无奈地说道：“可是我还是不放心啊，毕竟她才十五岁啊！”
“她不会有事的。”钱老四自信的笑了一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