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母子相见
看着面前的老妇人，蒋宇心中一惊，嘴角微微抽搐，眼光一闪，说到：“娘，是你吗？十年未见，孩儿甚是想念！”说罢，蒋宇心中宛如万千刀割，一时间也是泪眼婆娑，心中更是感慨万分。手中的枷锁随着身体的浮动而打着颤。
十年的时间，早已可以吞噬一个女人的风华容貌，十年的时间，日日思归不见归，蒋母每天都是以泪洗面，今日一见，心中万千话语，全随着两行浊泪，一并发泄出来。
深秋，蒋家旧府，母子二人今日重逢，泪两行，语千万……
南山，司马柏，张岩静静地看着母子二人重逢的模样，各有所思。
南山的心中，却是心中徒增数分感慨，那封父亲留给他的信，那本早已失传的《南山剑》，又是什么呢？
蒋母抚着蒋宇的脸庞，带着爱详的语气，温柔的对蒋宇说：“儿啊，你做的对，这十年你所经历的事情，娘不怪你，娘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如今能够见到你，娘也就放心了。”
感受着蒋母温柔的抚摸，蒋宇恍若又回到了十年前蒋府一切都安好的日子，那时候，爹爹会在前院给自己讲述李太白斗酒诗百篇，高力士脱靴的故事，娘亲会把自己搂在怀中，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脸慈祥，然而如今物是人非，蒋府早已不再。爹爹也惨死在斧头帮手中，一想到这里，蒋宇心中更是恨意陡增，脸色发青，无处宣泄，不争气的眼泪再次从脸颊处流下。
“娘，害死爹爹的三个恶人如今已经被我杀了，爹爹若在天有灵，定会安心吧。”蒋宇攥紧拳头，身上的枷锁沙沙作响。
“不，老爷的仇尚未报，真凶并没有死，少爷，你并没有真的替老爷报仇啊！”一旁那个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站起身来，语气之中带着一分惋惜。
“不要说了，我不想让宇儿再次涉险了，我已经失去了他，我不想让我唯一的孩子也要冒险，宇儿，听娘的一句劝，不要再报仇了，娘知道你的苦心，你爹知道你这么做，也会安心的。”蒋母语带哀求，凄凉的目光再此时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伯伯您说，蒋宇定当万死不辞！”蒋宇不顾蒋母反对，他的脑海之中仿佛又一次显现出当时的刀光剑影，火墙瓦砾，父亲的惨死的身影在蒋宇的心中念念不忘，挥之不去。
中年男子望了望面前的蒋宇，严肃的说道：“当时我和夫人被苍狼王所救，少爷随苍狼王出走学艺，夫人又当场昏厥，为了不让夫人不被仇人追杀，我便和夫人寄居在离蒋府不远处的一处破房之中，蒋家被抄后，蒋府被征为县令府邸，我则混进蒋府旧宅当家丁，一方面打探少爷的消息，一方面赚些银两用来维持生计。”
男子说到这里，南山看着倒是有些眼熟，不由问道：“你可是那扫地的人？”
“没错，正是我将你拽了下来，当时多有得罪。”男子倒是毫不隐瞒说道。
“你！”南山还要说些什么，司马柏倒是答话了：“无妨无妨，你继续说。”说完，使了个眼色给南山。
南山狠狠的剜了那男子一眼，却没有说些什么。是啊，当时若不是男子出手，自己或许早就离开了，只是南山也不是记仇之人，必经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这些就暂且放到一边。
中年男子顿了顿，看了一眼身旁的南山三人，继续说道：“当时县令为金立，多番打探我才知道原来当时蒋府被抄，全都是那混蛋县官和他的兄弟金豹子手下的斧头帮所为，然而我势单力薄，只能暗自观察，伺机而动。后来三年前金立被调为古北平郡府尹，接任他的便是如今的张大人张岩，张大人虽然爱民如子，但是也苦于斧头帮的威胁，后来又听闻少爷因刺杀被捕，也算是打探出了少爷的下落，便自报姓名，说明原因，才求得张大人让夫人与少爷见一面。”说罢，中年男子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张岩。
张岩微微一笑，算是对男子说话的肯定。
“我干！”蒋宇眉头紧锁，似是下定了决心。
“我答应刺杀金立，但只求你们可以让我的娘安享晚年。”蒋宇坚毅的说道。接着，又转身对身边早已泪如雨下的蒋母说道：“孩儿不孝，未能在娘亲前后尽孝，然而父亲之仇，尚未报得，还望娘亲成全。”
蒋母眼睛含着泪水，艰难地点了点头：“此行危险，你要小心……”
看着面前蒋宇一脸坚毅的模样张岩欣慰的笑笑说：“既然如此，那么我相信蒋公子必然是说到做到，那么我便可以将枷锁解开了。”说罢，便走上前去，亲自将蒋宇身上的枷锁解开。
双手灵活的蒋宇活动活动筋骨，看向四周，若有所思。“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孩儿不孝，今日一别，他日再见，定会为父亲报仇雪恨！”此言说罢，声泪俱下。
南山和司马柏走向前去，拍着蒋宇的肩膀说道：“我会和你一起去，去刺杀金立。”
“什么？”蒋宇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南山和司马柏说道。
“没错。”南山坚定地说道。
其实，这一切也是南山计划的一部分，先前金立派护卫刺杀张岩二人，便是金立对他们的一个警告，如今不如将计就计，里应外合，杀他个措手不及。
蒋宇此时也是不言语，他的内心，此时已经完全被复仇的所笼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到，自己苦学十年技艺，到头来只不过是一场空，如今既然杀父仇人已然清楚，不如趁此机会，这样，自己的心愿也算是了结。
屋内，众人鸦雀无声，但是他们知道此行意义重大，不仅和蒋宇复仇有关，甚至事关乾德县的安危，此行，又犹如只身深入龙潭虎穴，若无万夫之勇，是万万行不通的，而这一点，南山和蒋宇都有。
屋外，细雨纷纷，似是送行，屋中，众人把酒换盏，一醉方休。
深夜，蒋宇扶着老母会房间休息，身披铠甲的中年男子也被张岩安排休息，司马柏回到房间，也已经离开，只剩下南山一人独自饮酒，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孤独的饮酒，不知不觉间，身旁的一切都已经抛离人世，不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