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释前嫌
“大师兄,好久不见。”南山打招呼说道。
“敢不敢再跟你师兄切磋一次?这次不用剑,我们两人赤手空拳来一场比试。”柳山问到。
“乐意之至。”
“要不我们玩大一点,此次决斗,生死无论。”像是早有预谋一般,柳山面露狠色。
南山顿了一下,转瞬又同意了:“好啊,生死无论。”
两人决斗的地方在南山寺后山的一处断崖之边,断崖之处地势险要,稍有不慎便会坠崖身亡,而就在这断崖边上,南山竟无意间发现了一块人的残骨!
“来吧,师弟。让我看看你这三年的进步!”柳山冲南山勾了勾手指说道。
南山飞身一跃,身形迅速,宛如离弦之箭。一身轻功把柳山顿时晃得有些眼花。
砰!一掌从柳山背后冷不丁的袭来,直接将柳山狠狠击出数米,柳山连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柳山定睛一看:好家伙,只要再退一步自己就要掉入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柳山不敢大意,调整好身形,向前连跑几步。调动全身内力挥手一掌向南山挥去,如同一只猛虎,所经之处,飞沙走石,尘埃四起。
南山一跃而起,如同一只水鹬轻盈的躲开了柳山强力的一击,然而又宛如一只苍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面前的柳山。
“糟糕!”见状不妙的柳山急忙收势,打算回身躲开南山一击,然而,为时已晚!
砰!柳山又一次被南山击退数米,单膝跪地,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
“师兄,你输了。”看着面前的大师兄,南山想起了当时的剑艺比试,当时若不是他收起攻势,或许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为了个废人吧。
然而,令南山万万没想到的是,柳山竟再一次发起攻势,那一招,到处都是破绽,以至于南山完全不想躲避。
“小七!”猛然间,柳山喊了一句。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人影如同闪电一般挥起利刃向南山刺去,那把利刃,南山记忆深刻,那正是当初自己上山受刺的那把武器。
然而,这次南山身上并没有胸甲。
噗!
利刃狠狠地刺进了南山的后背。
南山只觉得一阵晕厥,他看向面前的小七,想到了婉儿曾经告诉他的话,横踢一脚,将身旁的小七踢开,然后用尽余力,一掌将柳山击飞。柳山受了南山猛然的袭击,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感觉到一阵头脑发胀,下盘不稳,摇摇晃晃,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鲜血流出,南山体力渐渐不支,终于还是倒在血泊之中。
……
等柳山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南山的房间之中,南山正坐在自己的身旁,手里捧着一碗药汤看着自己。
“这是阴间吗?这么说,你也死了吗?”柳山虚弱的问到,看着面前的南山,柳山很是诧异。
“说什么胡话呢?大师兄,三天前咱们不是在峭壁上决斗吗?你在那次决斗之中昏死过去了,之后我就把你抬到我的房间里了,算来你已经昏迷两天了。”南山解释道。
“这么说,你没死,而且那次决斗我又输了?”
南山没说话。
柳山见南山没说话,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把南山手边的药汤直接掀翻在了地上。
“你!”南山见柳山把手边的药汤掀翻,气的说不出话来。
“南山兄弟,我并没有任何怪你的意思,我不配喝这碗药汤,你还不如直接一剑杀了我,何必让你师兄还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做个废人!”柳山苦涩的说。
“师兄,你不要这么自暴自弃,还有七天你就和婉儿结婚了,你不要忘了你肩上还肩负着的责任。”南山安慰道,一想到婉儿,南山面露苦涩。
“婉儿?”柳山的脸色显得更加目断魂销,“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虽然我和婉儿是指腹为婚的亲事,但是这不过是个过场罢了,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她!”柳山说完,不禁掩面哭泣起来。
南山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暴戾的男人会哭泣,更没想到的是,柳山对于面前发生的一切竟是如此的心知肚明。
“其实最令我嫉妒的就是你!我不敢相信,婉儿竟是这么的深爱着你!你可知道,在你离开南山寺的这三年婉儿每天总要向南山寺的后山眺望,我曾经问她她在张望什么,她只是说她在张望一种叫做缘分的东西。直到看到你从后山回来的身影,我才一切明白,原来她所说的缘分是你!而三天前的决斗,便是我对你的挑战!”
那一晚,柳山从南山来南山寺到被师父作为掌门再到剑艺比试到最后的峡谷决斗全部都倾诉了出来,似乎是被压抑了多年而无法排出的样子。
空气静寂了很久……
南山静静听完柳山吐出内心的苦水,沉默许久后说了一句:“你不能死,师父即将仙逝,南山寺还需要你。”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明日未时。”
“明日未时?”事情似乎出乎了柳山的意料,“那日我用激将法让老头子服下我们柳家祖传药物,本来可以延续老头子几年寿命,没想到还是不可。”
“生死轮回,人之常事,师兄还请节哀顺变。”
“南山兄弟,我之前这么对你,没想到你不仅不介意,反倒救了我,我作为师兄,甚是惭愧。”
“无妨。”南山表情淡漠,手却不由自主的抚摸着后背的伤口。
“那件事……”
“不必再提了,师兄还是好好休息。”南山知道,当时若不是师父及时出手,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当时南山身受重伤,倒在血泊之中,毫无直觉。
然而当南山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师父的房间里!
“师父,是您救了我?”南山发现伤口已经愈合,看向面前的师父,语带感激。
惠德禅师点了点头,算作是对南山的回答,只是脸色比三年前看起来更为苍白。
南山想起了大师兄,急忙问到:“大师兄呢?他没有事吧。”
“没有事,柳山已经被安置在你的房间里了。”
“那小七呢?”
“身坠悬崖,死了。”师父表情平淡。
“死了?”
“被你一脚踢下悬崖摔死的,不过无所谓,是你先遇刺在先,即使你不杀他,我也会除掉他。你在这里是因为为师还有一些重要的后事交代给你。”慧德禅师回道,然而却并没有任何惋惜之意。
“师父请讲。”
“为师大限马上就要到了,咳咳。”慧德禅师咳了咳说道:“关于你的身世我也不能瞒你了。虽然你做我门下弟子三年,但为师却没有教你任何剑术,是为师的过错。”
“不,没有师父,我也不能发现那做山洞,更不能了解那段尘封的历史,更不能了解我手中的这把剑。”南山面对行将离世的师父,显得格外的不舍,虽然面前这个老人没有教过他什么,但老人留下的那些资源足够南山修习成长很长时间。
“好了,没什么好伤感的,生离死别,人之常事。这次为师叫你来主要就是想要告诉你的身世。”慧德禅师继续说道。
一听关于自己的身世,南山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慧德禅师说下了这样一段历史:
三百年前,江湖纷乱,部落之间冲突不断,部落之间,出现了一群人,他们惩奸除恶,除暴安良,对于恶贯满盈的统治者来说,他们便是他们眼中钉,肉中刺,无时无刻不想先除之而后快,然而对于那些受尽折磨的百姓来说,他们便是他们的信仰,活下去的信仰。而为师就是出生在这么一群人之中。
而那个纷乱的江湖乱斗结束之后的三百年,为师收了第一名徒弟。
“是柳山师兄吗?”南山问到。
“他?只不过才学了一点点皮毛,战斗力就是个渣,怎么会是我第一名弟子?”慧德禅师反驳道。
“他叫陶潜,是你的先辈。我收他为徒的那一天,他才五岁。这个孩子天赋异禀,才十岁,便已经将我毕生所学全部学会,我信心满满,认为此孩子必定会闯出一番事业。
“然后呢?”南山追问到,显然他很想知道自己先辈的事迹。
“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啊,年仅二十,他便选择退居此处南山。我曾经问他为什么选择退隐,他不语。只是终日将自己锁在山洞之中,这一锁便是百年。”
“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师父您看不懂先辈刻在石壁上的文字呢?”南山不解。
“这种文字,并非我界所能理解的文字,我觉得可能是一种神谕。所以历经多年,为师也无法参透。”慧德禅师回道。
“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多亏那名女子啊。”慧德禅师又说。
“那名女子?”
“也就是陶潜的唯一一名徒弟。在陶潜将自己锁进南山之后的一百年,为师才了解到,陶潜还有自己的后代。那名女子还没有死,而后代则是他和那名女子的孩子!”
“那我的父亲呢?”南山问。
“你的父亲年少无成,虽然天赋很高,但平素只知道沾花惹草,无人知道他最后的下场。但是他却有一封信碰巧传到了南山寺,说会有人回来取的,如果没错的话,或许那个人就是你吧。”
慧德禅师讲述完,将身后已经满是灰尘的箱子打开,抽出一封信,交给了南山。
南山将这封信接过来,信看起来历史已经很久了,发黄的信封很明显的表现出它的历史。
但是南山并没有在师父面前拆开来看,他没有打算立即查看,因为目前比身世更重要的事是师父的当前的状况!
师父说完这些之后,像是将自己攒了一生的秘密说了出来,长吁了一口气,两臂下垂,双眼紧闭,倒在床上。
“师父!”南山大喊。
“别嚷,我只是休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慧德禅师虚弱的说。
“还有,两日后,我的大限将至,到时候,南山寺就交给你和柳山了。”说罢,慧德禅师挥了挥手,示意南山离开。
走出房门,南山拿着手上的这封信,本来不重的信此时在南山手中像是拿着一个秤砣,压的南山拿不动这封信件。
“南山,南山,你在想什么呢?”柳山的问话打断了南山的思绪,将南山从两日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没……没什么,师兄你早些睡吧,我们好有精力来操办师父的丧事。”南山揩了一把眼角的泪珠说到。
“不,我要去陪师父!”柳山强行下床,意欲去师父的房间,打算陪师父最后一程。
南山并没有拦住柳山,望着柳山渐行渐远的背影。南山打开了手中的信封……
月色入户,微风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