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尽诛宵小，率兵归王
学宫外的桃树下，秦子戈和红莲一前一后站在树下。
树依旧是那棵桃树，但周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你之前说过要跟我学武，现在还学吗？“
“学，当然要学。”红莲的眼中充满了不甘的斗志。
“武分很多种，你想跟我学什么？”
“我想跟你学剑。”红莲不假思索的说道，在红莲的记忆中，秦子戈的剑术是她目前见过最强的。
“跟我学练剑，可是要吃很多苦的！”
“我不怕。”
“喏，选一把。”秦子戈伸手将身后背着的两把剑倒持伸到红莲眼前，说道。
看着面前的两把剑，红莲犹豫了。一把细若长棍，一把宽似木板。最终红莲选了那把细剑，看到这里秦子戈的内心不受控制的出现了一个声音，“年轻的少女呦，你要的是这把金剑，还是这把银剑，还是那把铁剑呢？”摇了摇头将脑海里的河神摇出去，秦子戈看着红莲接过那把细剑。其实两把剑都是秦子戈从那个老头的铁匠铺买来的，那把细剑虽然看起来轻薄，但其实用的都是纯铁打造的。而秦子戈手里的这把阔剑，看似沉重其实是中空的。
“来来来，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怎么样，没有怨言吧？”秦子戈笑着问道。
红莲傻傻的点了点头。
秦子戈将手里的阔剑水平举起来，然后一动不动了。红莲见到秦子戈将那么宽的剑都举起来，自己没理由连这么细的剑也举不动。可是真的举起来之后，红莲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抖，但红莲并没有放弃不干，反而在那里咬牙坚持着。
就这样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像木偶一样举着各自手里的剑站了整整一个时辰。看着将手中细剑扎在地上，并没有叫苦叫累的红莲，秦子戈惊呆了。上前拉过她握剑的右臂，上手一捏整条右臂已经僵硬如铁了。
“我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过，我承诺，只要你继续练下去，三年便可出师了。”看着一脸坚毅的红莲，秦子戈出口承诺道。
“接下来怎么做？”
“要不要试试我的阔剑？”秦子戈不由分说的将自己手中的阔剑塞到红莲手中，说道：“试试看？”
心里想着不能被他看扁的红莲准备奋力举起手中看起来的很重阔剑，结果发现很轻松的就举起来了。顿时深觉被骗的红莲恶狠狠的盯着秦子戈。
“其实，我让你选的两把剑都一样重。这也是在考验你的心性。“
看着秦子戈在那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红莲气不打一出来，又想起自己往日何时受过这种欺负，委屈的泪水充盈着红莲的眼眶。
“唉，别哭别哭，我这不是怕你刚练剑控制不住手里的剑，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划花了不就可惜了。什么时候你能做到收发如心了，我就教你独一无二的软剑。”秦子戈解释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子戈并没有传授红莲任何的招式，只是让她不断重复举剑的动作。
这段时间的故意冷落，一是想让红莲知难而退，练剑是个滴水穿石的过程，没有半步捷径可走，除非像自己一样有人进百年功力传给红莲，可惜没有。二来也是真的想让她打好基础，常人都羡慕一些花式招数，可是秦子戈知道剑从造出来就是杀器，剑可是号称百兵之主，要知道君王一怒可是要伏尸百万的。
在这烽火硝烟的乱世。手中的长剑才是最好的防身武器，这也是为什么秦子戈没有打消大姐练剑的念头，反而很支持。其实当年自己怂恿大姐练武的时候，一般是在开玩笑，另一半是真的为大姐着想。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陪在大姐身边，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大姐要是会武功的话也不至于束手无策。在这乱世，只有手中的利器才是你最真实的伙伴。
初日练剑正好是惊蛰。
惊蛰过后，万物复苏。
那漫天飘飞的桃花见证了红莲的付出，现如今红莲已经可以轻松地举起那柄阔剑了。当秦子戈从铁匠那里取回特意设计的链剑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红莲那在桃花中舞剑的曼妙身姿。都说人面桃花相映红，果然粉色才最适合少女！穿过漫天花雨，秦子戈走到红莲身前，将手中的链剑送给了红莲。
“这算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吗？”
“也许是最后一件。”秦子戈冷冷的说道，刚才看着面若桃花的红莲，秦子戈怦然心动了，可是想起她是韩非的妹妹，便压下自己心头的悸动冷言说道。
“啊”听到秦子戈的话，红莲擦拭着链剑的手一用力被锋利的剑刃割破了手。
“小心点，用它很容易伤到自己，这次伤的是手，下次伤的可就是你这张娇嫩的小脸了。”秦子戈故作老道的说道。
可是红莲罕见的没有辩驳，反而脸上出现了红晕，开心的挥舞着手中的链剑，带起了一地的桃花，看着像小孩子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开心的红莲，秦子戈心想：“或许，这才是她原本该有的样子吧！“
短短的插曲，没有在秦子戈的生活中泛起一丝涟漪。
眼看着五年一度的论道大会又要开始了，秦子戈加快了手中的任务。
七日已过，站在直撞营的校台上。队列比试已经结束，可是终究还是高义的队伍更加出色，一百人不论是行走，还是口号都显得格外的整齐划一，就是比起后世的仪仗队也不逞多让。
“很好，上尉一百人，着新装。随我去募兵。”
片刻后穿着秦子戈特地定做的白色战袍的一百人集合成一个十人方阵，站在台下，等候新的命令。
“火头营，来十个人，带上够一百人吃一顿的军粮跟上，剩下的人继续训练。”
说完，秦子戈走下高台，高义上前请示接下来的行程。
“今天去学宫外募兵，让你的手下好好表现，今天可能要站一天，吩咐下去，做好准备。”
“是，保证完成任务！”
片刻后，秦子戈带着步伐统一的前军来到学宫外的广场上。
吩咐高义让手下一字排开，一百直撞只用了片刻就用人墙把整个广场围了起来。
秦子戈这边的动静自然惊动了新郑城中的百姓，广场外渐渐被人群围了起来。
秦子戈在广场中央竖起一杆大旗，上面挂了一块写着募兵二字的木板，边上还有八个略小用韩字书写的——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做完这一切后，秦子戈坐在旗下，看起了韩非的《五囊》。
见秦子戈整出这么大动静后，没了后续。围在边上的韩国百姓纷纷问道这是在做什么，人群中识字的人解释道：“这是在招兵呢！”
听闻此话，人群中好多人散去了，留下的大多是前来送自己的孩子上学的家长，之前秦子戈以红莲亲信的身份露了几次脸，这些既得利益者碍于面子，不好直接转身就走，就围在外面观察，对秦子戈身后的士兵议论纷纷。
时间一点点过去，秦子戈身前仿佛是禁地，没有一个人上前咨询报名。
随着时间流逝，日头渐渐升了起来，春日的阳光普照在毫无遮拦的广场上。不大会儿，围在外面的百姓受不了，纷纷躲到路旁的树荫下。反应过来的众人看了看时辰，距离自己的孩子放课还有一个时辰，现在回去也没什么事干，于是继续站在树荫下看热闹。
可是随着日光的照射，一早就站在那里的一百直撞头上已经隐隐有了汗渍，可他们依旧保持着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围观的百姓中也有高人，不禁赞叹道：“秦国有如此军队，韩国亡的不冤呐！”
听了此话，人群中有人好奇的问道：“怎么说？”
“你们看这些士兵，从早上一直站到现在，一动不动。现在的日头已经很晒人了，可是你们见他们有人擦拭脸上的汗水了吗？以往听说秦军战场上悍勇无比，没想到居然能做到如此令行禁止的地步，此军统帅实非凡人呐！”
就在这时，学宫放课了。一大群小孩从学宫里出来。顿时被场上的情形所吸引，一步三回头的走向自己的父母。
“爹爹，他们在干什么？好威风呀，我长大了也要像他们一样！”从学宫出来的小孩羡慕的说道。
“好好好。“大人不以为意的敷衍道。
出乎所有在学宫求学孩子家长的意料，在用过午饭后，所有的孩子都好想商量好一般出现在学宫外的广场边上。
有的父母不放心，跟了出来。
小孩子的好奇心比较强，也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合伙跑到秦子戈面前问道：“叔叔，你在募兵，那你看看我们行不行？”
这时外围的几个跟来的父母听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心中暗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当兵有什么好的，回头见了他的父母，一定要劝他们好生管教。”
“你们都还小，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读书，长身体。等你们长大了，就可以参军了。”秦子戈倒也没有趁机下黑手，反倒是柔声细语的和他们解释道。
“叔叔，叔叔，那当兵有什么用啊？”
“你们都学过千字文了，那应该知道尽诛宵小，率兵归王的含义吧。天下战乱已经百年，各国的百姓都和你们之前一样，没有书可读，没有工可做。而我们就是为了能让天下想你们一样的贫苦人能读上书，有活干。我现在找的就是像他们一样的将士！”说着，秦子戈指了指身后站的挺直的一百直撞。
“那我们长大后去找你，我们也样像他们一样。”
“好，一言为定。快回去吧，你们的父母应该担心了。”
得到秦子戈承诺的小朋友纷纷跑开，见时间已经到了正午，秦子戈吩咐下去，分批用饭。
看着井然有序的直撞士兵，围观的人群中已经成年却没有活计的青年纷纷动了念头。可是见没人上前，谁也不带头，纷纷缩在人群中观察。
就这样过了三天，还是没人来报名入伍。
就在打三天中午，前来接送自己孩子放学的人中看着孤零零坐在那里的秦子戈，于心不忍。说到底要不是因为秦军的来临，自己的孩子哪能像贵族公子一样读上书，每天回家听着孩子口中诵读的千字文，自己心中都会涌起浓浓的幸福感。当下有人便打定主意，将孩子送回家后，自己来报名。
用过午饭后，秦子戈看着手中的书卷，心思却飞到了别处。看来是自己把问题想简单了，后世征兵入伍的时候，大家都是争先抢后的报名，就这还因为种种原因被刷掉。秦子戈原本想着用最优秀的士兵来吸引韩国移民入伍，可惜理想最终败给了现实。
“将军，将军！”阵阵呼喊将秦子戈的思绪拉回。
看着眼前几人，秦子戈想起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孩子都在身后的学宫上学，想来是看自己在这里尴尬的等了三天，为了报答自己让他们的孩子读书才来的吧。
“将军，我们想报名！”几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百姓说道。
“你们不必这样，虽然我到目前为止没有招到一个兵，但我不希望你们同情我才来报名入伍。这不仅是在侮辱我，也是在侮辱我身后这些将士！我们直撞营，从来不会依靠别人的同情而存在，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