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地震灾区

没有任何预兆，地震袭来时，任静出生的地方，瞬间消失在扬起的尘土中。路边下棋遛鸟的老人都幸运的活了下来，看到任静朝他们飞奔而来，眼中不禁含泪哽咽:“丫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你爸爸呢？地震前还看我们下棋来着。”

任静用沙哑的嗓音说“我家在哪个方向您知道吗?我找不到了，找不到了……”

老人们思路清晰地指着方向，“走！我带你们过去！……”

“爸！等我！您一定要等我啊！……”

几个子女都在外地打工/上学的老爷子，扒拉地找了一些工具，一行人就匆匆往任静家赶，几个爷爷拿起锄头认真地在废墟里刨，任静徒手在乱石中刨挖，能救一个是一个，背的背，扶的扶……一遍遍嘴里念叨呼喊着父亲:“您在哪里呀！我来了，您吱个声好吗？不要吓我好不好，好不好！?……”她脚上的伤还没有处理，血迹逐渐被泥灰覆盖，站在面目全非的家门口，她找不到父亲的身影，知觉已经麻木。她隐约听到废墟一凹陷处，传出貌似小女孩叫痛的声音，她麻利的越过一些障碍，不停地用手搬挖着:“不哭不哭哈！姐姐救你出来……”她大汗淋漓小心翼翼处理着碎石，一点点扩大营救范围，确保小女孩能不被尖石划伤，当她终于刨出一个适当的空间，伸手救出小女孩的刹那，她脑子蒙了，印入眼帘的是父亲早已手脚胳臂断成几节的画面。她不敢再直视，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痛哭起来，说不出半句话……”

郭子瑞见状上前帮忙，转入的画面也几度让他哽咽，偌大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大人小孩在哭喊。这种凝重的气氛让他这个男人也想就地蹲着哭会儿，为什么人类在灾难面前会这么无助呢？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现在却一点忙都帮不上……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站起身对任静说道“逝去的人就让他过去吧，活着的还要继续好好活着！”他害怕任静因为悲伤过度，引起不必要的二次伤害，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她“打打气”。

晚10时许，小镇的道路两侧，数十具被棉被裹着的死者遗体仍停留在路边，这些尸体是在搜救中被挖掘出来的。白天的时候，一些家属担心气温过高尸体会发臭。过夜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小雨，他们的家属守在旁边，等待着安置。停放尸体的空地，不时会传出死者家属悲痛的哀鸣。任静呆呆地自言自语:“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人民子弟兵见雨越下越大，便从街上搞来2辆面包车。难民陆陆续续挤了进去，连后备箱的门都打开被支起避雨，一个车子挤了差不多20来人，大人抱着小孩，大雨磅礴，又冷又饿……任静神色恍惚……一动未动站在父亲的尸体旁……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落，不受控制的与眼泪交织流淌……郭子瑞在一旁静静地站着……

过了没多久，任静由于体力不支，加元气不足，终于倒在了雨中……郭子瑞冲上前一接，刚揽进了怀里，他立刻把人往避雨的地方转移。见状下意识单手摸了一下任静额头，“不好，有点发烧”。他们距离镇上最近的医院有十多公里，“这环境不好，又没有热水，可怎么办？”此时雨量已逐渐减小，一辆自愿物资的面包车缓缓从远处开来！由于沿途多数房屋已经倒塌，从山上滚下的石头将公路阻断，花了不少时间打通，就这十多公里的路程，好心人陈师傅在路上耗了将近5个小时。不得不说地震无情人有情，灾难面前心连心……

不一会儿，这个区域的受灾群众全吃上了面包，喝上了矿泉水，解决了一时的饥饿问题。与此同时，面包车腾空后，大伙决定把几个昏迷病人立刻装车返程就医，能挽救一个是一个。大抵凌晨2点半左右，郭子瑞随着任静到达了第一人民医院……

第二天上午10时许，武警官兵将遇难者遗体抬过简易吊桥和崩塌区，放在山脚下的公路上，集体脱帽默哀。任静醒来匆匆赶去奔丧，见父亲最后一眼:“我喜欢吃您亲手做的油焖大虾以后是不是就吃不到了呢，嗯！是的！配方您也不教一个……哎！没什么！估计是妈妈在下面孤单了，找您陪她，我不哭，我不难过……真的……”

附近的一块空地上搭起了一个个临时帐篷安置点。水啊，帐篷啊，食物啊，来自各地热心同胞的救助物资陆续向灾区运送过来……可一些获救的人们依旧在夜里无法安然入眠……

小孩对女人最初的崇拜，就是一声妈，对男人最初的崇拜，就是一声爸！无论这辈子你会有多少个遇见，ta们也不能代替父母在子女心里真正的位置。希望他们能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