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午夜突袭
此时天色渐晚，佟大虎命令手下将山崖下的迫击跑和四挺机枪，全扛上山顶，四挺机抢安排在离壕沟不远地方，枪口全对准山寨大门的吊桥处，严防邓一炮夜间突袭，又安排三营长，连夜砍树捆扎过壕沟的云梯，准备明天天亮后，攻下霸王寨，安排完毕，自觉得万无一失，这才骑马回到团部帐篷。
众团丁折腾了半天，又是爬山，又是修路，又是平整扎帐蓬的场地，早已又饥又饿，精疲力竭。
众团丁草草啃了点干粮，喝几口自带的冷水，当官的挤进帐篷，当兵的只有怀抱大枪，找一背之风处和衣躺下，不大一会儿，鼾声四起，多数人早已进入梦乡，加上佟大虎团总命四挺机枪，锁住寨门，所以山崖下的人，全放心入睡，派出的几个哨兵，则背靠着树干，怀抱长枪，嘴上叼着烟卷，胡扯闲拉，有的哼着小曲，全不把霸王寨上人放在心上。
午夜时分，邓寨主和赵镖头及文世进等人，头裹黑布，左手胳膊上，扎了一白布条，身上背着大刀，从虎头崖东边的由沟中，摸了上来，远远便看见哨兵的烟头一明一暗，邓寨主带领四个人，绕过哨兵，转至高处，抽着烟向哨兵走来，哨兵听到山坡上来人，认为是换岗的人来了，全不在意，特快到跟前才问一声口令，还没听清上边回答，邓寨主便用枪顶住两人头上。
“不许出声，出声我就打死你。”
“好汉饶命，我们不出声便是。”
“那我问你，今夜的口令是什么，回令是什么？”
“好汉，今天的口令是“进剿”，回令是“胜利。”
二人说完，邓寨主叫人把两人捆扎结实，嘴里塞上毛巾，丢在一旁，他们刚安排完，便听上边有人哼着小调下来，邓一炮拉动抢栓，高声问：“口令！”
“进剿！”
来人大声回答，又骂道：“明知是老子来换岗，还他妈的放闲屁。”
来人走到邓寨主跟前，早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说：“敢喊一声，我就割断你脖子。”
两人一下子全瘫在地上，邓寨主问明虎头崖下的情况，又将两人捆在大树上，领上众人直扑虎头崖，上边人问了一声口令：“进剿！”
回答完毕，众人便全部登顶，赵师叔向前一刀砍下哨兵的头，其他人全梦乡，邓寨主高声喊：“你们被我们包围了，缴枪不杀！”
前边战壕里的首先开枪，守在虎耳旁的两人，一听枪响，便用力拉响地雷，只听“轰隆”几声，战壕里的团丁便哭多喊娘。
山寨之人又喊：“如不投降，我们再拉响几个地雷，让你们死无全尸。”
佟大虎一听枪声，赶快起床，指挥往山上冲，结果，因雾霾太重，分不清人和树枝，不敢往山上冲，只好作罢了！
山寨之人，一听这声音，全举手投降，只有一连长，想从怀里抽枪，早被文世进，一石击中手碗，手枪掉在地上，赵师叔又是一支飞镖，一连长一命呜呼。
众人见状再无人敢乱动一下，全部老老实实，举起手来，在寨门前站岗的几个人，猛听背后地雷响动，急忙往回走，此时寨门打开，寨里人放下吊桥，峰拥而至，团丁一看两边齐喊，便乖乖地投隆，邓寨主令赵师叔和丁用心，押着迫击炮以及机关枪三挺，和众团丁，回到了山寨，又派人留下的一挺机关炮守住石梯，守住上山小路，单等崖下人上来。
丁用心等人清点抢支，大喜过望，除去几十只汉阳造枪子之外，还有四支手枪，三门迫击炮和四挺机枪，除去一挺机枪，被断巴子外，其余枪支全完好无损，赵师叔令手下人现将俘虏的团丁，全押回霸王寨，并用好言相劝，愿意留在山寨者全是兄弟，以后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不想留下来的，等打完这仗结束，便放回家。
团丁在佟大虎手下，不但被克扣军饷，有时还会被打骂，见山寨之人，如此仁义，全高兴地留了下来，特别是几个炮手，知道三门迫击炮，是佟大虎的命根子，如今迫击炮已丟，回去定被佟大虎砍头，倒不如留在山寨。
佟大虎在帐篷里，又听到了几声巨响，急问手下出了何事？众人不知，说是虎头崖上边有爆炸之声，佟大虎心惊肉跳，担心虎头崖丢失，急下令手下前往三营查看，此时三营早已派人上山增援，但上山的人有去无回，虎头崖上来的一条石梯路，已被机枪封锁，此时无论你派多少兵，已是无济无事，三营长这时才明白虎头崖上阵地，已被邓一炮夺回，二营只得命令手下停止攻击，调来营部所有机枪，将下山之路封锁，严防土匪下山，一边急匆匆地去请求佟大虎。
其实三营长此举叫：“六指挠痒，多一道子。”
邓一炮绝不会再派人下山，他只需守住虎头崖，佟大虎寸步难行，步步为输。
赵镖头在大寨已经说服了几个炮手，留在山寨，天亮后赵镖头和丁用心他们扛着迫击炮到虎头崖顶，几位炮手架好架子，丁用心说：“打蛇先打头。”
命令炮手朝着佟大虎的大营连开几炮，他们调整好角度，炮弹从炮口发出，只听几声震响，炸死了佟大虎的坐骑，也有几个人应声倒下，好在团丁多躲在低凹地方睡觉，死伤之人并不多。
佟大虎终于明白昨天虎头崖上的人，并不是被自己的几发炮弹打跑，而是另有计谋，他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的队伍，本来战斗力很弱，如今又将三门迫击炮和四挺机枪送到邓一炮手中，他在虎头崖土坚守着，自己再想攻上去，无凝比登天还难。
昨天他指挥登上虎头崖，用机枪封住寨门时兴奋劲，巳荡然无存，如今在心里暗暗理怨自己，不听爹和二弟的劝告，逞一时之勇，如今损兵折将，骑虎难下，丢下虎头崖阵地不说，自己的唯一家底三门迫击炮尽失，若不退兵，说不定连自己这条小命不保，无可奈何花落去，肠子悔青时已晚，但自己的面子还是要的，他大声骂三营长：“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昨天已经拿下了虎头崖，只等今日荡平霸王寨，却被你这个该死的丢了虎头崖阵地，我的三门迫击炮已丟失，你叫我如何攻克霸王寨，活捉邓一炮？我只有依军法处置你。”
一阵痛骂过后，还是要命令撒退，三营长李朝东，本来就对佟大虎克扣团丁伙食和军饷，心存不满，如今看佟大虎，把责任全推到自己头上，心中怨气倍增，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已心灰意冷，不愿在听佟大虎摆布。
三营长回到自己阵地前，他手下的几个弟兄，也看不惯佟大虎平时作为，便骂佟大虎：“妈的，净是他妈的理，每次打仗总是让我们三营打头阵，我们出了力，也不讨好，昨天他命令迫击炮，对准虎头崖上，如今丢了，还有脸埋怨我们，去他妈的，老子不干了。”
正骂之时，山上邓一炮派团丁手中，高举一条白布，从石梯路下来，三营长李朝东，命令手下不许开枪，待那人走进，只见是一连排长曾大命，三营长问及情况，曾大命说：“昨夜邓一炮从崖下摸上去的，并说虎头崖上早已布满拉雷，邓一炮还算仁义，并未将地雷全部拉响，否则，崖上弟兄十有八九性命难保。”
又说：“弟兄们全投山寨了。”
三营长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信，只见上边写到：在虎头崖阵亡的弟兄，虽说是命中该死，但绝不能抛尸野外，你们派个人空手上山，将阵亡弟兄背下山，交于其家人，我保证只要你们诚心，我们绝不放一枪，如若有其它用意，后果自负。
三营长见信自语：“邓一炮实乃仁义之士，岂有不胜之理。”
他手下刚骂佟大虎的几个人，劝说道：“不是看在营长待人不错，否则，大伙早已投奔霸王寨了，何必受佟大虎的气，我们去投奔霸王寨。”
三营长一看自己心意已定，决定带领手下几个弟兄，上山去投奔邓一炮，余下之人便自动往山下撒，邓寨主目送众人离去，下令不许开枪，佟大虎带着残兵败将离去。
邓寨主见佟大虎的部队，已经远去，便安排流动哨位，往崖下五里巡逻，留下两挺机枪，守在虎头崖上，便领上刚加入霸王寨的李朝东，回大寨议事堂，杀猪宰羊庆祝胜利，欢迎众位兄弟入伙。
这一仗打下来，霸王寨实力大增，加上俘虎和李朝东一伙共入伙霸王寨上共四十六人，五十条枪，四挺机关枪和三门迫击炮。
大家欢聚一堂，那些刚从佟大虎手下入伙的弟兄，看见邓寨主，对大家犹如亲兄弟，不分贵贱一块儿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心中十分敬佩，决心和大伙同生死，共存亡。
回想在佟大虎手下，当官的克扣粮饷，打仗时连长手提手抢在队伍后边监视，逼着兄弟们前往冲，手下稍有不顺眼非打即骂，比起来邓寨主，真是天壤之别，难怪邓寨主枪没佟大虎的好，人无佟大虎多，可佟大虎却无可奈何于他，酒过三巡，刚上山之人家中有妻小的提出打算把家搬上山，邓一炮向他们抱拳施礼，说：“蒙众兄弟对山寨之厚爱，愿接家小到寨上，可邓某以为啸聚山林，终非长久之计，哪天世道太平了，百姓皆可温饱，我等人便下山为民，再者，如果家小全接上来住，一旦哪天山寨有难，定会殃及全家老小，再说诸位的贤侄中间也有聪慧之人，留在山下读书学习，以后定会做些利国利民的大事，我想：这也是大伙所盼，我寨以前也有家小的，如今也留在山下，如你们怕佟大虎为难他们，过几日在下山，安排他们到他处，安家所需之资金，由山寨支付，大家想想看我说的，对不对？再做决定，如果有人担心家中妻小想回去，明天邓某给以路费给以放行，来去自由，究竟如何？大伙自行斟酌决定。”
邓寨主的一席话，更令大伙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更让人心悦诚服的，深深地觉得：自己和山寨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
可邓寨主的话，却让文世进，心中作痛，自从自己被佟大虎捆起来，接下来的事，犹如过山车般快速运转，爹为我之事，被佟大虎枪杀，自己又被邓寨主从大牢中救出来，紧接着佟大虎便又领兵攻寨，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容不得让他多想，自从被抓到现在，不知娘如何？丧夫失子，心中那难言之痛，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如今邓寨主也说啸聚山林，非常久之计，可我文世进何去何从？如今前程十分迷茫，他想在狱中，赵先生给自己说过的话，共产党是领导八路军，是一支抗日队伍，他们抗击日寇，专为穷苦人打天下，把财主的财物分给穷人，让大家过上好日子，但自己是邓寨主领人冒死将他救出，以后是走是留，令他在两难之间，想到这里不禁脸上露出愁容。
邓寨主见他眉头紧锁，一言不发，问道：“世进兄弟，佟大虎已被我寨打败，他再不会轻举妄动，我们理应高兴才对，你为啥紧锁眉头？是不是担心师娘的安危，你放心，我早已派人打听过，自你被抓后，文七公联名众乡亲告佟大虎，草菅人命，上峰已经下文让佟大虎赔给师娘丧葬费和抚慰金三百大洋，并责会佟大虎向七长老道歉，佟大虎如今不敢再胡作非为，小兄弟尽管放心，过一段时期，风波平静后，你可抽空于夜晚下山探望母亲。”
“多谢邓大哥费心，为世进打听我家情况，只是世进心里思念我娘，孤苦一人，说实话，我担心今后的去留，在大牢里时常听说赵先生说过，陕北有一支共产党的队伍，叫八路军，抗击日寇，专为天下穷苦人打天下，那时我想去投奔八路军，大哥不顾个人安危，把兄弟从狱中救出来，救命之恩，终生难忘，可兄弟心中，有追随赵先生之意，所以世进心中为难，不知以后之路，如何往前走，故面带愁容，请大哥恕罪。”
“小兄弟，何罪之有，你是为了救我，才被佟大虎抓走，是大哥连累了二喜兄，丢了性命，如果我不救你，还有何颜面立于世间。至于兄弟今后去何处？大哥悉听尊便，我也说过啸聚山林，终非长久之计，小兄弟真的投奔八路军，也可为山寨弟兄谋一条出路，也是我所企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