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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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租的房子，我洗了澡认命地窝在小沙发上打着采访的草稿。
然而半个小时过后，文档上还是一片空白。
是的，我承认。
我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他，只是那些问题没有一个能够写到这个文档上的。
我想问他，为什么悄无声息地离开；想问他，六年的分别对于他算是什么；想问他，想过我吗；想问他......还爱我吗......
对于我来说，这些问题，问出口会几乎扔掉我所有的骄傲，所以我不能，我也不敢。
完成采访稿，已经将近两点。
我收拾好东西，就扑向床蒙上被子睡着了。
·
翌日。
因为前一天的熬夜，我起晚。坐在车上，头有点晕，和社长发了信息，社长让我直接坐车过去王俊凯的公司。九点的采访，我到的时候已经九点一刻了，所幸当时王俊凯还在开会，我在前台的指引下，独自乘着电梯上了最高层。
王俊凯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我放轻了脚步慢吞吞地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开，悄咪咪地探头看进去。
“看什么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而温润的声线，紧接着我便感觉到大手的温热轻轻地落在了头顶。
“进去吧。”
他轻推了我一把，下巴抬了抬示意我进去。
我没应话，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冷气和淡淡的幽香迎面而来，目光在办公室里打量了一番——装潢大气简洁，色调多为黑白色。我这时才知道，刚刚闻到的那股幽香是来自茶几桌上插在水晶瓶里的四季桂。
“坐。”
我点头，落了座。
“奶茶。回来的时候带了那里的红茶，泡了牛奶，口感应该不错。你试试。”随着杯底与桌面的轻微碰撞声，一杯奶茶落入眼帘。
我勾了勾唇，看向他，也没想拂了他的面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口感是意料之外的好，不是很甜，入口很细腻，牛奶也没有盖过茶本应有的味道。
“好喝。”
“我们开始吧。”我放下杯子，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放在膝盖上抬头去看他，略带疲倦地扣了扣眉心。
我并没有打算和他多说那些无用的话，只想着早早结束这诡异的采访。
“嗯。”
“王先生，我们都知道，你在法国“MK”集团担任总经理，而又是什么让你突然决定回国？”
他笑，“不突然啊，两年前我就决定了，一直都在筹备。”
我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就见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不自然地别开视线，“那为什么改名呢？”
“对不起，这是个秘密。”
含着笑意，有点像开玩笑的，但我也没执意想得到答案，转移了问题，“那这次回来有没有商业目标？”
“拿下你算吗？”他弯了弯眼睛，像是噙着光，有些揶揄。
“谢谢，不算。”
“有的，但至于是什么我回答得太官方你们也不会信的。”他勾勾嘴角，倚靠在沙发背上，有种说不出的慵懒。
我顺势接了话头，“那对于这个目标，你有多大的胜算？”
“七八成，这是我作为一个生意人应该有的自信。”说这话时，我明显看见了他眼底的光芒，也不知道为什么，竟又觉得有些摇摆不定和迷茫。
·
采访进行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没有给他拍照，因为我知道他不喜欢。
“我先走了。”将采访的稿子给他粗略地过目后，我便起身准备离开。
“回公司？”他没有起来，靠着椅背，有些闲散地看向我。
我点头，“要把稿子拿回去。社长到时候还会用邮件把稿子再发给你。”
“现在十一点了。”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道。
“怎么了？”我收拾好包，不解地看向他。
“我和千玺王源儿约了午饭，一起去吧。王源和林晚今天回成都。”
我犹豫了一会儿，但想到与林晚的见面时间不多，便点头答应了。
见状，他眉梢染了笑，“那你坐会儿，十二点下班。”
我微微颔首，又重新拿出电脑，把稿子整理好用邮箱发给了社长。
做完善后工作，我便窝在沙发上，喝着奶茶。王俊凯在工作，手边是许多凌乱的文件，光线从大片的落地窗照射进来，打在他的肩上，朦胧着蒙上光，一双桃花眼里噙着光，平静而幽深。
那句，认真的男人最帅，好像是真的没说错。
“嗡嗡——”手机提示音响起。
我喝了口奶茶从包里翻出了手机，是林晚发来的微信。
[王二源的小娇妻]（11：05)中午一起吃饭，我和王源儿下午的飞机飞成都。
[芋圆很好吃]（11：05）我知道，我和王俊凯一起过去。
[王二源的小娇妻]（11：05）什么情况？有奸情！
[芋圆很好吃]（11：06）我今天过来采访他，想什么呢。
[王二源的小娇妻]（11：06）行，十二点。准时啊。
我勾了勾唇，没有再回复，看了眼时间关掉了手机。现在离十二点还早，我将奶茶喝光，迷迷糊糊地窝在沙发里生了倦意，再加上早上起床头有点晕便糊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等我睡醒时，王俊凯已经完成了工作，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翻阅着文件。头疼得厉害，我蜷缩着身子，手握成拳敲了敲脑袋，身上的外套顺势落在了肚子与沙发背间的空隙，我动作微顿，低头一看是王俊凯的外套。
坐起身，揉了揉凌乱的低马尾，取下缠绕着的皮筋和绸带，顺了顺蓬松的头发。
“醒了？”
“嗯。”
他合上文件，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起身，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在空中抖了抖穿了上去，“我们走吧，十一点半了。”
“好。”
匆忙地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将头发重新绑好，我起身，一时间眼前一片黑暗，我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缓了缓神，屁颠屁颠地跟上王俊凯的脚步。跟着他下楼乃至走到门口，我都收获到了各式各样的眼光和小声议论。
然而他并没有在意，我便更没什么好纠结的。
“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
“嗯。”我点头，双臂环抱着搓了搓。
想着，大概是要换季了，最近天有点凉，我穿着裙子走出来感觉到了冷意。
几秒后，王俊凯却依旧没有动作，站在原地。
我疑惑地蹙起眉头看向他，碰巧看见他移开视线凝眉看向大厅，我顺着他的目光朝里望去，只看见匆匆来往的员工，“怎么了？”
“人太杂了，你还是跟我走吧。”
他神色自若，眉眼冷清，眸光微冽而透着淡漠。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没有回答，只是顺从地颔首。
走到车库，他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塞进我的怀里，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穿上。”
我低下头，看着臂弯里的外套愣了愣，正犹豫着要不要穿上，他就停下脚步拍了拍我的头，“听话，穿上。上车。”
“哦......好。”
闻言，我坐上了车，套上他的外套，系上安全带，“我们去哪里？”
“前天你去的那个餐厅。”他打着方向盘，语气染着些许的慵懒和闲散。
“你......”本想问问他为什么知道那件事情，刚开口我便突然明白了。
突然的请客，突然的高档餐厅，突然合胃口的菜，其实都是因为他。
这个消失了六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