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尉特伦斯·马特洛克

待我们排的军士集结完毕后，我宣读了上头下达的军令，批准每个连队挑选五十人外出自由活动。……“卡车将于今天下午两点在团部接走外出活动人员，并在基督教青年会会所前面的贵宾门等候他们，直到周日晚上八点载人返回。”宣读完毕后，我以班为单位逐个查看了全连名单，挑选出我们排要去的人。邓宁中士看了看他的手表，已是中午十一点十分了。“我想大伙得抓紧时间了，这样才能赶上两点钟的卡车。”他说。另一名中士也要离开，但两人都被我叫住。

“我要求他们在外出自由活动之前，给自己的装备做好保养，枪械要擦干净，上好油，衣服则要洗净，还要晾干。”

“遵命，长官。”士兵们说完，向我敬礼，转身离开。

“等一会儿，”我接着说道，“别急着走，中午十二点半时，我会去营地检查外出活动人员的枪械和装备保养情况。还有，下午一点时，每个人都拿着洗净并晾干的衣服到我办公室门外报到。……听清楚了，最好都给我把衣服洗干净了！……”

大概一点钟的时候，士兵们在连队办公室外排队等候，尽管他们的军装已经磨烂、脱线，但每个人脸上都神采奕奕。前一天晚上刚下过雨，因此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满是泥泞的院子，以免弄脏他们脚下刚刚打过鞋油的军靴。每个士兵的胳膊上都搭着刚洗过并拧干的衣服。

我坐在院子里的一张桌子前，我的军士长博斯上士、书记员沃勒下士则坐在我旁边，后者负责为外出活动人员开具通行证。排在第一个的是二等兵卡尔霍恩，他走上前来，将衣服铺在桌子上。我打开衣服，仔细检查衣服的缝合处。

“你觉得这条衬裤洗干净了？”我问道。

“长官，那里发霉了，”他回答，“我试过了，但实在无法把霉洗掉。”

“好，回去再多试几下。”我说。

卡尔霍恩转身离去，就在这时，队尾有人对我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谁在笑？”我问道。

无人应答。

第二个人已将衣服铺在了桌面上。我看都没看，直接拿起衣服，扔到泥巴地上。后面的人陆续带着衣服走上前来，我全都从他们手中拽过衣服，扔到地上。最后，我从沃勒下士那里拿过通行证，把它们撕成碎片，然后撒到一坨粪便上……

“什么时候你们这些人学会尊重长官了，事情就不会被搞得这么糟糕了。”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