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重新定义
我其实是这个意思
当有人改变语词的意义,试图以之来处理或反对原有的措辞时,就犯下了重新定义谬误——通过改变原始字义,将原来的论断转换成为另一种陈述。
“他从来没有出过国。”
“事实上,他去过波隆。”
“你不能说去过波隆等于出过国。”(那可以说成什么?不如称之为“在黑泽中坐在帆船躺椅上”好了。)
语言的使用是约定俗成的。当我们遭到反对时,如果我们声称所说过的字眼其实指的是不同含义,我们谈话的逻辑性会全盘瓦解。
重新定义的谬误之处,在于暗地里将一个概念替换成另一个概念,假装在解释正确的字义。先前字义的解释可能不适用于它的替代词。(“警官,当我说我没喝酒时,我是在说我喝得没有平常晚上的多。”)
重新定义让人们可以宣称他提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观点,以便在争论处于下风时挽回面子,它同时可以通过更严密的解释来排除可能的例外。
“你对处理恐怖分子毫无经验。”
“事实上,我曾经做过马来西亚与新加坡政府的反恐顾问,我还在美国的反恐学院读了四年。”
“我指的是你在英国没有任何对付恐怖分子的经验。”(他应该说指的是史肯索普城,这样会更加保险。)
“当我说我们已经被独裁者统治时,我指的当然是税吏与政府,而不是陛下。”
重新定义是哲学家最爱用的求助方式之一,他们对“美德”“善”甚至是“意义”的定义,都会成为同僚之间的后门。当曲棍球运动中偶尔射在门柱上而非优雅地进入网中,哲学家们便有可能重新定义这些门柱,将它们摆在稍微不同的位置,以使球不会击到门柱。
刘易斯·卡罗的小说有段总结:
“有一份荣耀要给你!”
“我不知道你所指的荣耀是什么意思!”艾丽斯回答。
汉部丁轻蔑地笑着:“当然要我说你才知道。我是指‘有个一针见血的论证要给你’。”
“但‘荣耀’不代表这个‘一针见血的论证’。”艾丽斯反驳。汉部丁以责备的语气说:“当‘我’使用一个词语时,指的是我要这个词所表示的意思——不多也不少。”(出自《境中奇缘》)
英国的财政部部长都不太专业,他们拥有众多财政官员,但他们的目的只是简单地重新定义“成长”“投资”“消费”与“景气”这些字眼而已。
当你适时地重新定义所掌控的论证,重申含糊不明的字义是明智的行为。词汇用法背后隐藏着权威性。一个好方法就是当你开始发表言论时,有技巧地使用词语。
当然,我如统计学家一般使用“期望值”,用回报的大小乘以发生的概率,但我并不是指我们要期待任何事情都会发生。(也许吧,除了一条巧妙地逃开钓钩的鱼之外。)
当你在重新定义时,有一个好用的方法可以为你提供掩护。你可以假设每个人都能了解你的第二种定义,而只有你的批评者才会如此挑剔地忽略它:
每个人都知道当我们谈到火车是否准时抵达的话题时,我们用的是铁路对准时的定义,即在时刻表的10分钟之内到达。(无论如何,目前大家都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