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将计就计？
卡罗接到泽恩的秘传讯是两天后的深夜，得知张立已经到达窥探号后，舰长悬着的心才沉了下来。
隔天清晨，他早早地敲开了渡兰托的门，拖着他赶到指挥室。舰队一眨眼便来到了苍穹之巅，当着至高议会的面，旋能炮直接将这座巍峨的山峰连同阿瓦隆一起轰成了粉末。
渡兰托还未完全睡醒，当他清醒后，开始不停地埋怨卡罗的鲁莽：
“为什么不先确认张立是否在阿瓦隆里就直接下令开火？如此一来，就无法确认他是否真的死了！”
卡罗当然不会对此作出合理的解释，因为张立已经处在了他的控制之下，他只是回答：
“没有这个必要，假如他逃了，就证明他对我们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以后再处理这个小麻烦就行了。”
首席长老没花多少时间便和卡罗达成了一致，他想通了这个难题——就权当张立死了最好！这样上等公民的移民计划才能尽早实施，也意味着母神卡拉波能够早些开始对波利斯坦派出增援。
卡罗随后与渡兰托一同找到了纳罗斯，告诉了他阿瓦隆的覆灭。
“太好了。”纳罗斯激动地跪了下来，“从今以后，我就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我会带着我的火灵们誓死为您效劳尽忠！”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那你就辅佐渡兰托长老待在波利斯坦吧，你的首要任务，是搜寻那两名逃跑的元素领主，把他们的元素核心献给他，能做到吗？”
“当然能，我了解他们，我遍布世界的爪牙肯定能很快把他们找出来！”纳罗斯回答。
渡兰托将卡罗拽向了一旁，面带愠色地低声说：“为什么让我待在波利斯坦，我要和你一起回去，主持上等公民迁徙的大局啊。”
“现在波利斯坦还是一团糟的状态，你可不能让上等公民们一来就暴露在元素之灵的侵扰之下，纳罗斯会配合你的，这项任务很重要，渡兰托。”
“那好吧。”渡兰托犹豫了好久，“但至高议会的其他成员要跟着你一起回去。”
卡罗露出了笑意，“那么辛苦你了，渡兰托长老。”
泽恩在不久后回到了裂空之剑，做了一次装模作样的反省报告，说敌人太狡猾，自己太无能。卡罗让他与纳罗斯一起配合好渡兰托长老，然后于当天夜晚便离开了波利斯坦。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张立了，在旅途中，卡罗已经做好了打算，一旦得到了控制星脉的办法，他便会立刻命令泽恩暗杀渡兰托，再把这项罪责嫁祸到纳罗斯身上，其实他对于纳罗斯的背叛根本就不相信，在他看来，纳罗斯只是张立手中的一颗用来迷惑他的棋子。
而那一天的战斗本质上是一场双方的试探，张立在察觉到战力远远落于下风后，便企图借助纳罗斯来扰乱他的视听，假如他相信纳罗斯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变相证明了张立正是星灵本身。
这样，两者之间就能产生相对平等的对话，张立的谎言无非是想要告诉他：
除非毁灭了这颗星球，否则我是不会彻底死亡的，甚至我可以用自我毁灭的方式来抵抗你们的占领，所以我们可以缔结一种公平的合作关系，以某种合理的方式约束彼此，共同演化。
于此同时，纳罗斯还成了一颗埋在他身边的种子，蛰伏着等待时机来拯救他的主人。
多么幼稚而可笑的计谋！简直就把我当做小孩子一样哄骗！
张立一定把他们当成了对星灵规则一无所知的原始种群，可事实上呢？母神卡拉波早就将这些规矩告诉他的子民了。
卡罗心中暗笑不已，他准备就此将计就计，就先承认对方是星灵如何？等到他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直接把张立杀了就行，说不定还能接题发挥一番，就像借助纳罗斯的手来干掉渡兰托那样。
当卡罗抵达窥探号后，在星舰第三行政区的上层官邸内传唤了张立，这里的最高长官是他的鹰犬，渡兰托并不知道这点。
“伟大的星灵，别来无恙，在我不在的时候，希望我的仆从没有冲撞到您。”看到张立从传送门中露出身形，卡罗笑容可掬地向他走了过去，当他看到张立被索贝拉石制成的锁链绑住了的手脚时，立刻便装出了一副愤怒的模样，朝着左右那两名看护张立的圣堂武士命令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名伟大的星灵？还不快赶紧给他松开！”
圣堂武士们解开了束缚张立的锁链，张立揉搓着被锁链缠过的手腕，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卡罗，你不要再用这种话奚落我了，我来就是想要正式告诉你我的身份，你听好了，我是伟大的星灵——齐立夫的造物，他命我为他看护这颗行星，引导星灵的成长，等到果实成熟，他将会回到这里来品尝果实的甘甜汁液。”
又换招数了……哎，真是……
卡罗的第一次反应是张立又一次企图哄骗他。
但他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从纳罗斯提供的讯息判断，张立起码已经活了数百万年之久了，也许他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星际迷途者，而是星灵的造物也说不准呢？
“恕我见识浅薄。”卡罗小心翼翼地问，“请问齐立夫是谁？”
“愚蠢的边民，你应该为你的无知而感到羞愧，祂可是一位五级星灵，修成了星灵体，可以漫步于宇宙之间……你可以去问问你们口中的那位卡拉波，说不定她会给你答案。”
张立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当年那位星灵老头儿可是在他旁边叨念了三百年，这故事被他讲得是有声有色，从宇宙诞生讲到桃色绯闻，一直说到卡罗的青皮变得有点发紫才停下。
“你明白了吗？”张立问他。
“嗯……大致上明白了。”
“明白了就好，那么我们来好好讨论下一个话题，问：你对属于伟大星灵齐立夫的行星展开了攻击，这个账应该怎么算呢？等到祂归来之时，我又应该怎么向祂陈述这件事情呢？”
卡罗真心迷茫的很，张立说的那些东西他大部分都没有听过，比母神卡拉波还要伟大的星灵们竟然还会陷入无聊的情感纠葛？
——但他的杜撰也太过缜密了，好像还能说上很久很久的样子。
卡罗歪着脑袋仔细打量了一番张立，他的长相的确不大像是血肉生物。无论是火焰般的眉毛，还是墨绿的玛瑙眼珠都在告知着这一点。
舰长开始了纠结的思考：
纳罗斯说他是星灵，他却说他不是，若纳罗斯说的是假话，那么他说的就是真话；当然也有可能他在撒谎，纳罗斯则是被他的谎言蒙蔽；又或是他俩都在撒谎……
卡罗使劲儿摇头，好像再想下去，头皮会脱落的样子。
但张立的身份对卡罗而言又很重要，如果他真的是什么“齐立夫的造物”，那么事情就麻烦了，波利斯坦立刻会变得烫手，也许应该放弃之前的计划，改为向卡拉波求援，到时候掏空这颗星球的资源赶紧撤离？
最终卡罗还是选择带着张立的一部分皮肤样本暂且离开了这里，之后的分析表明：
张立的身体的的确确不含有任何生物的特征——而是由许多类无机矿物和多种复杂能量堆砌构成的，其中的有形物质通过某种奇怪的法则粘合到了一起，这种技术超出了奥子科技的诠释范围。
看到这种结果的卡罗把自己锁在了房间内，船员们总是能在他的门外听到偶尔传出的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