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盛装巡游
临近盛装巡游的节日，城堡里张灯结彩，店铺彻夜营业，居民们聚集在街市上载歌载舞。
清晨天不亮的时候骑士们便早起开始整备行装。真正的罗尔在这整整一天里都要躲起来，早上他帮着希林穿戴整齐，嘴里不停嘟囔着：“记住，那封信，一定要交给芙蕾莎！”
“你太好欺负了。一直服软，就一直被他们欺负。我替你教训他们一次，但下一次，你得自己动手！”
罗尔难为情地笑一笑。
“只是打一拳而已，又不会受伤。将来你成为真正的骑士，在战场上遇到敌人，还要杀人呢！”
“你杀过人？”罗尔好奇地问。
“嗯。”希林轻描淡写地回答。
罗尔只是笑。他没有经历过，没办法想象出那是怎样一种你死我活的残酷景象。
骑士的队伍集结以后，“罗尔”跟在老骑士身后。他没见到大小姐的身影，但是见到了一位贵族少年。
他也是十来岁上下，比希林略长一些。他长得白皙、瘦弱，脸色有些发青，稀疏的黑色卷发，看起来有点病怏怏的。
他穿了一件非常华丽的白色外套，上面精美的花边不是碎布拼接的，而是一针一针的刺绣！
他也穿戴了盔甲，款式非常精致，有鎏金的浮雕装饰，看一眼就知道他身份非同一般。
“这是‘少主’，城堡的继承人。是非常重要的人。”老骑士悄悄说。
少主像其他见习骑士一样，称克莱蒙德为“老师”。但希林可以肯定，从未在训练场上见过这个人。只见他在骑士长的陪同下检视队伍，向每一位骑士致以真诚的微笑，偶尔问一两句话，对方都会恭敬地回答。
走到“罗尔”面前的时候，少主笑呵呵地说：“听说你赢了他们一次？”
时间仓促来不及叙事，“罗尔”一点头，少主便往前走了。卢克尔和格拉曼陪在他身后，原来他们俩是少主的小跟班。
太阳升起时城堡上吹起出征的号角，城门洞开，领主的精兵倾巢而出。城墙上站岗巡逻的士兵们早早换上鲜艳的礼服，手中擎着彩旗。微风吹过，旌旗招展。
而城内的街道张灯结彩，人们全都出来了，盛装聚在街道上。他们夹道欢迎巡游的队伍，载歌载舞，朝他们抛洒花瓣。巡游的队伍缓缓行进，少主向每一位居民问好，人群则发出一阵阵的欢呼。
在这座古城埃塞斯里，居民约有三万，而领主的军队有三千。“罗尔”这段时间里仔细观察，已经摸清了大概。这三千兵马当中，大部分是从农民中招募的杂兵，他们在城池、田间巡逻，守卫古城的安全。
弩箭和长矛是杂兵手上常见的武器。弩箭工艺复杂，用起来却简单。几乎不需要多少时间的训练就能掌握。那些杂兵也穿不起铁质的铠甲，有的人有一两件铁护具，有的只是穿了棉甲而已。
大军中约有三分之一是城堡内的常备军，职业的军人。他们有可观的收入，用于购买自己的武器和战马。他们大多经过常年的训练，有丰富的经验，知道如何在战场上拼杀。
而在这一千精兵中，又有三分之一的人归属骑士团，由那个大光头骑士长克莱蒙德率领。
“骑士”是精兵中的精兵，通常出身也不错，家族里世代都是职业军人。他们自幼习武，从小就作为战士培养。更是拥有一流的武器和装备，还有不止一匹坐骑，有仆人、有侍从，也有学徒。
“罗尔”也注意到，侍从、学徒、仆人这一系列的身份不是绝对的，互相之间亦有转换。总之，骑士与见习骑士之间亦师亦友，是亲密无间的关系。
而每一位大骑士根据自己的财力和威望，率领不同数量的精兵或普通士兵，组成一支支小队，最终都听从骑士长克莱蒙德的指挥。
此时那位骑士长跟随在少主身后，对少主的询问一一作答。他们二人不仅是师徒，也是主仆的关系。但少主是古城将来的主人，而骑士长是他的仆人。
“少主的地位比骑士长还高，那我们要听少主的吩咐吗？”行进时，“罗尔”低声问老骑士。
“不必。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们作为骑士，只服从克莱蒙德一个人的指挥，他是我们最高的长官。”老骑士说。
行进时，鼓号手奋力吹奏，响声震天。居民们热情高涨，追随着队伍一起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街道拥挤，队伍混杂着人群。
耳畔的欢呼不止，希林闷在头盔里却看不到巡游的盛况。他目光所及仅是细缝外面一小撮队伍。老骑士特莱尼斯也会向人群招手致意。“罗尔”也情不自禁感到自豪。
时间不长，浩浩荡荡的队伍沿着主干道行进到泉水广场。那里搭起一座临时看台，早就被居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鼓号声改变，队伍在广场前变换队形，重新整备，以更加短促的队形缓缓绕行广场一周。最后少主下马，回身向欢呼的人群致意。
这时，队伍分列两侧，中间让出一条过道。“罗尔”这才知道，原来城堡里那些贵族们就在自己身后。道路上欢呼的人群其实是在为他们欢呼。
只见领主、夫人和大小姐芙蕾莎在仆人们的簇拥下走到观礼台前，陆续入座。跟在他们身后的还有一大群贵族亲戚。
庆典的重头戏开始，有歌舞、杂耍表演，演唱和奏乐，仆人们送上美食、美酒，这些才是节日的重头戏。
而观礼台上，领主和夫人坐在当中，少主坐在旁边的位置上，与大小姐芙蕾莎一起。
那个穿黑色披风的老头就是古城的领主，希林终于得见。平日里领主很少露脸，这次也只能远远地看个轮廓。他看起来老迈、昏庸，秃脑袋上满是斑点。身子瘫着，像是不能动弹了一样。
与他这样子鲜明对比的则是夫人，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年富力强，一脸傲慢的神情。看台上大大小小的贵族，也不都是自律的人。有的特别肥，也有的很邋遢，身上穿得花里胡哨，贼眉鼠眼的。
他们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头顶有遮阳棚，面前有美食餐桌，身边还有人唱着小曲儿，好不惬意。
“哎呀，我说仆人怎么一直没有动静，原来今年把场地搭建在广场上了！”
老骑士大吃一惊，往年在城堡里举行的庆典，居然改在中央广场上举行，让全城的人都来观看。
此时太阳高高挂着，街道上的盛装巡游告以段落，有身份地位的人陆续入座，士兵们退到场地外围休整，而即将接受考核的见习骑士则留在台下等待。
这里搭建了一圈木质围栏，像个牲口圈。这就是见习骑士考核的场地！骑士长和几位资深的大骑士有一处临近围栏的专属位置，便于他们仔细观察。而远处看台上的那些贵族，可以观赏完整的比武过程。
“今年的见习骑士考核，以武装对抗的方式选拔。”
耀武扬威的骑士长当众宣告。
“以总分记，逢五进三，择优录用。落败者不予晋级。”
人群发出一片欢呼。老骑士特莱尼斯却嗟叹连连。
“克莱蒙德这家伙，非要这样搞吗？这样一来，大家的退路都没有了。唉！”
“第一组，马瑞克、卢克尔、格拉曼、杰姆、罗尔，五人出战！”考官高喊。
“什么！怎么把罗尔和那么强的对手安排在同一组？”老头一听，急得跳起来。
“都是抽签决定的，公平较量。”考官答道，“请参加考核的选手入场！”
人群中又爆出一阵欢呼，几名见习骑士跨进围栏。
艾格纳不怀好意地笑着问：“怎么，怕了？你不是常说自己的徒弟文武全才，尤其是武艺精湛么！”
“哎呀，这……”
听到这话，老头吹胡子瞪眼，非常生气，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