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 威严古堡

一大早，加兰德如约而至。他身上的零钱都已经花光，再不来城堡谋职，就要动用宝贵的金币了。老骑士简直是他的大救星。

因为穿戴整洁，又报得出联系人的姓名、职位，守卫的士兵轻易放行，加兰德顺利来到城堡脚下。

老骑士特莱尼斯亲自迎接，他查看一番赞不绝口：“嗯，好孩子，穿得有模有样非常地道！就是……头发还有点乱。”老头掏出一把梳子，帮他扎个马尾，系了一条深蓝色的丝带。

再看加兰德的模样，俨然是个城里的少年。他的身型与同龄人相比略微瘦小，个头也稍微矮了那么一点，但站立的时候身姿挺拔，昂首挺胸，面容上洋溢着骄傲和自信。

他的五官类似于城中的北方人，鼻梁高挺，翠绿色的眼眸犀利冷峻；而他的肤色又比着北方人稍微深了那么一些，散发着奇妙的异域风情。

“在城堡工作，以后每天都要这样整洁地打扮。勤于打理自己，是体面生活的基础。”老头说着，加兰德点头。

“你还应该有个合适的名字。野蛮人的名字太过拗口了。”

特莱尼斯抚摸着加兰德的额头，拢着他灰色中夹杂纯白的碎头发，叨念着说：“你这种银灰色的头发，我们这里叫做希林洛斯。希林，这就作为你在城中的名字吧！”

“希林洛斯……希林……”加兰德不断重复着新的名字，努力记住。

“跟我来吧，我带你看看。”老骑士带着他们往里走。

“你脚下的这座城，叫做埃塞斯。本来是一处地势颇高的山坡。说起来也有上千年的历史了，从前这里是帝国最西边的边境，有一座抵御野蛮人的古代堡垒。住在这里的人不断扩建，才有今天的规模。”

“埃塞斯建在山上，依靠地势建起高墙，是天然的防御工事。环绕整个埃塞斯外缘的是一条宽阔的步道，可供车马通行。城门前那块半圆形的空地，在战争时期可以整备军队。”

“而这座城堡，叫做帕兰卡斯，其含义本身就是‘古堡’。”特莱尼斯指着城堡正面堡垒上方的石刻徽记说道。只见那是一枚盾形徽记，中央有碉堡的浮雕，并用卷曲的橡叶装饰。

“这座古代碉堡保存完好，现在依然能看到，在城堡主体建筑的后面。就是徽记上描绘的样子，竖直的圆柱体建筑，上面两扇小小的通风窗，顶端是参差的城垛。只是已经废弃不用了，人们绘制了其形象来传承其中的精神。”

加兰德，不，希林洛斯，一个劲儿点头，努力把这些词语都记住。他的“奴仆”古温克漫不经心地跟在后面，这些词儿没法翻译，只能尽量领会。

城堡宽阔的一面正对整座城市。这是一座高耸、威严的建筑。整体用灰色石砖修建，主体建筑有三层，四周是有瞭望用的高塔，最高处有五层。外墙用石灰刷得雪白，窗框、门框则是深蓝色。城垛处涂了金漆，金光闪闪的。城堡顶上是露台，塔楼上则是圆圆的尖顶，插着彩旗。

城堡本身也有大门，与城中街市相连，有十几个卫兵执勤。这里盘查得非常严格，非请勿入。老骑士特莱尼斯是老面孔了，大家都认得，自然会放行。希林刚来，还要和他们多打交道才行。

少年跟随特莱尼斯走进大门，穿过一条长长的门洞，来到城堡里面。街市的嘈杂烟消云散，这里是一片日常训练的操场。

城里的建筑小而精致，体量上无法与荒原的营地相比。这么小的一块地方，还精心分割成几块不同的区域。有操练武艺的、力量训练的，耐力训练的、还有射箭打靶的……

这里的草很矮，显然不够马儿吃的。希林已经嗅到熟悉的马粪味，马厩在操场一侧。在城里，哪怕是马儿吃的草也有专门的人负责，一车、一车送进马厩。城堡中央的空地的外圈仅做跑马训练。

“这边是兵营，东边是骑士的宿舍，西边是马厩，对面，才是领主老爷起居的‘城堡’。”

原来所谓的城堡，又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埃塞斯的最高统治者就住在那里面，默默地俯瞰整个城池，统治着一切。

“城堡里还有好些仆人、杂役。你这个丑陋的仆人就寄存在厨房吧，他们会给他找点活儿干。”

古温克没有资格继续跟着他们了，他也不稀罕。最好是给他一份清运垃圾的工作，足够安逸，还有油水。

希林进来的时候，见到一队卫兵整齐地走回来，而另一队人马则出发离开。

“这些士兵，是城堡的常备军。他们负责守卫城池、巡逻，也训练。他们大多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家的孩子。他们都住在兵营里。而你，作为我的临时侍从，是骑士团的一员，跟我、还有罗尔住同一间宿舍。”

其实，希林走这一遭能大概摸清城堡里士兵的规模。好些兵营都是空的，训练也没有那么勤快。但他一边看一边想，“这座城池的构造可谓坚不可摧，只要有士兵把守每处入口，除非敌人长了翅膀，否则部族大首领津津乐道的攻陷城堡，简直是痴人说梦。”

“骑士则是富裕家庭的孩子，至少也是富农。我们都是世袭的，子承父业，世世代代都是职业军人。在整个帝国，骑士的地位高于任何士兵、农民或工匠，相信你们那里也是一样。”

荒原上自然没有“骑士”，不过他们有“勇士”这个说法。那些武艺超群的人会获得“勇士”的赞誉，在部族里受到尊敬。

“骑士从属于贵族，为高贵的领袖效命，是我们毕生的荣誉。”

特莱尼斯手指草场对面，主体建筑与兵营遥相对望，坐落在城堡的最北面。那是一座上下三层的砖石建筑，外立面与城墙浑然一体。中央有一层楼高的看台，左右是延伸向下的楼梯，底下是大门。主体建筑的墙上有许多拱形的窗户，能够大概猜到每个房间的位置。

二人穿过操场，特莱尼斯又继续介绍道：“我们满载荣誉的帕兰卡斯城堡，由帝国的封臣帕兰尼家族经营。家主亦是城池的领主，你见到他时，一定要毕恭毕敬地喊一声‘老爷’。当然，你不太可能直接见到他。”

“这城堡里还住着一些老爷的贵族亲戚，他们出入都有仆人陪同，很容易辨认。见到这些人，也都得尊称为‘老爷’、‘夫人’。”

“你可能会经常见到其他骑士，他们的身份跟我差不多，比你高，也都是‘老爷’。至于罗尔，因为你是他家里的农民，也需要敬称他为‘少爷’。至于其他人就不必了，城堡里的佣人地位比你低，不需要尊称，有什么需要直接提出来就好。”

“平时咱们待在一块儿，你和罗尔一起工作，遇到不明白的事情问他就好。你不要离开他独自行动，这几天务必保持低调。”

“好，没问题。”

城堡的一切对希林而言太过新奇，除了连连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少年心想：“这么复杂的地方，哪怕住上一整年，我也搞不清其中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