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误会一场
古温克架起篝火烧了热奶茶，又把老虎肉烤得滋滋冒油，香气扑鼻。众人终于从劳累中缓过劲儿来，各自松了口气，聚在火堆旁说笑，准备开饭。
扎卡力摩拳擦掌要大吃一顿，只是他那个妹妹还蒙着脸，扭捏地躲在身后。
“你妹妹怎么办，蒙着脸又没法吃东西，她还要继续那样吗？”
“她啊？没关系的。”扎卡力故意提高了嗓门说，“她要嫁人了，最近正在减肥。我们不用管她。”
妹子一听当场火冒三丈，对着哥哥一番捶打。
“别打了、别打了，受着伤呢！”
这兄妹二人真是一对活宝，加兰德和萨吉啧啧称奇。
“你饿吗？饿的话就赶紧出来见人吧！”
妹子只得揭开头巾，低着头跟大家见面。她长得确实黑，在荒原上也属于比较黑的类型。但是非常俊俏，有种说不出的漂亮劲儿。她很难为情。扎卡力推了一下，她才腼腆地说：“之前突然从背后袭击，还把你打伤了，实在是过意不去，对不住了！”
姑娘又忸怩了几下：“我和哥哥在山里猎虎，不小心走散。好不容易找到时，他已经被猛虎扑伤昏死过去。我看你在翻他身上的东西，才以为你是坏人。没想到你是出手相救的恩人，多谢你的救命大恩！”
一见姑娘如此隆重地道歉，加兰德脸红红的十分不好意思。但是说完这几句话姑娘就不客气了，她早饿坏了，抓起肉狼吞虎咽一般，非常豪迈。
不用说什么，大家一起开饭。加兰德切了一块肉正要吃，却觉得那姑娘一直盯着自己很是别扭。于是又开口问道：“这位姑娘，还没有请问你的芳名。”
那姑娘立即转头看哥哥，哥哥一脸嫌弃：“看我干嘛？自己叫什么名字还不知道啊？”
姑娘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阿赞。”
“哦，阿赞姑娘，你好。”加兰德礼貌地行礼。心想，这回你就不会再看我了吧……姑娘羞答答地转过头，不一会，趁加兰德低头的时候又偷看起来。
酒足饭饱，真是累得一动也不想动了。扎卡力烤着火，突然问加兰德，“诶，你觉得我妹子漂亮吗？”
“啊？嗯……不错啊。”加兰德又不会夸人，而且被问得莫名其妙。
阿赞听了并没有立即高兴，她眼睛扑朔迷离地望着哥哥。
“什么还不错，简直是超漂亮！”萨吉拍着手赞叹道，“我们整个部族都没有这么美、这么棒的姐姐！”
“还是你个小鬼头懂得欣赏。”阿赞指点点萨吉的额头。两个人倒是很合得来，有说有笑。
扎卡力又拿手肘轻碰加兰德，“那我妹子比起你们要找的公主，如何啊？”
“我又没见过旗尔丹的公主！”加兰德没啥表情地回答他。
“你没见过啊？”
“没。”加兰德的回答显得他特别老实巴交。他容易给人留下这种印象。但他并不是别人想当然的老实人，仅仅是对这话题没什么兴趣罢了。
扎卡力把头凑过来轻声说：“呐，我们旗尔丹的公主呢，也就是长得还‘不错’吧，就是有点黑，还特别凶。”
“她啊？”加兰德恍然大悟，难怪之前兄妹俩的表情那个别扭！再看兄妹二人大富大贵的扮相，一切都说得通了。
稍后阿赞和萨吉累坏了，躺在毛毡毯子上倒头便睡。扎卡力却非要把加兰德拉到一边去“联络感情”。
“干嘛？”也不知是什么事非要到僻静的地方说。
“我看看你……”扎卡力捏捏加兰德的脸。
“看我干嘛？”
“检查你的健康状况啊！再看看你是不是个男的。我一路上跟你称兄道弟的，万一你是个女的，我就吃亏大了。”
“什么玩意吧！”
“嘿嘿。你们克伦克孜啊……克孜在我们那是大姑娘的意思。我得确认一下你是不是一个大姑娘。”
“呸！我们整个部族好几千户，还能全都是大姑娘不成！”
扎卡力不过是喝了几口奶茶，怎么就开始说胡话？
“我跟你说啊，别看我这个妹妹凶。她呢，打是情骂是爱，越是喜欢打得越狠。你看看我这里，也是被她打的，都好几天了。”
“她差点把我人都打死了。”
“诶，那就是爱到骨子里了！”扎卡力哈哈大笑。
“但是她心很善的。屁股也大，好生养！我们家弟兄十二个，就这一个宝贝妹妹。我一点儿一点儿看着她长大的，她有什么心事，我一眼就知道。”
“跟我说这些干嘛？”
扎卡力笑呵呵地搂着加兰德。“这门亲事啊，我妹子特别满意，我也特别满意。以后咱俩好兄好弟的……”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加兰德脸一沉问道：“谁跟你好兄好弟的？他们结婚扯上我干嘛？”
扎卡力一听脸色也变了，“你不满意？”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加兰德反问道。
二人欲言又止半晌无话。
扎卡力压低声音，带着狠劲儿质问道：“你们俩，谁是要跟我妹子成婚的王子？”
“王子只有一个，是我弟弟。”
“那你是干什么的？哪个王子还有哥哥的！”
“我是大公主的儿子，首领的外甥，萨吉的表哥，懂了么？咱俩不是什么好兄好弟，以后也没啥关系。首领不太喜欢我。这次偷偷带着萨吉出来玩，还遇到了危险，等我回去他又要发火了。”
扎克力没有生气，他冷笑了一声。
“加兰德，咱俩之间没有误会。咱俩一起打虎，是过命的交情。这跟你在部族里什么地位跟我也没关系。我是部族的王子，我看上谁就是谁，以后不管到哪里咱俩都是兄弟。”
“随你便……”
不远处的弟弟和妹妹盖着厚厚的毯子，都睡得香呢。
“我还当你弟弟是个小孩子，竟然让他们俩这样依偎着睡觉。这件事你可别说出去！”
“知道了。”
一夜无话，扎卡力不再提妹妹的事。
次日众人起身，吃了早饭又上路。这一早阿赞都非常开心，拉着萨吉的手有说有笑的。路上加兰德的马驮着虎皮，萨吉的马让给阿赞，男孩们子全都步行。再往前走一段路，就遇上扎卡力一行的十二个兄弟了。萨吉跑在前面特别开心。
扎卡力呢，沉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一开始妹妹觉得奇怪，兄妹二人也不多言语，眉来眼去一阵好像交流了什么消息。稍后阿赞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笑、也不说话了。
扎卡力拍着萨吉的肩膀问：“萨吉，你没有见过我阿爹吧？”
“没有。”
“那么我们去部族，你见一见他吧！另外我们商量过了，这张虎皮归你了，你拿着虎皮跟我爹求亲去吧！”
“哇，是吗？太好啦！”萨吉纯真地笑着。
“反正你拿虎皮求亲，最后这张皮也会回到我妹妹手里，不是嘛！”扎卡力一边说一边偷看阿赞。妹子撇着脑袋不搭理他。
“嗯嗯，是呀是呀！”萨吉开心极了。又一溜烟地往前跑。而扎卡力，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加兰德。
“结婚了没？”扎卡力突然问。
“没。干嘛问这个……”
“那心上人有吗？”
“没。”加兰德回答得很不耐烦。
扎卡力说话的口气怪怪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想要什么，我当哥哥的都会想尽办法帮她取得。”
加兰德苦笑了一下，附和着说：“我这个弟弟嘛，就不需要我当哥哥的来操心了。他什么都有，日子过得也滋润。我只是偶尔陪着他出来玩。”
然后又转头对扎卡力说：“你妹妹嫁给他也是命好。他是家里的独子，首领对他溺爱有佳。首领家里好吃好喝，日常生活都有仆役服侍，婚后的生活不会差的。”
扎卡力嘴巴一撇：“哼哼，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