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能伤害自己的 只有自己
这一年的雅心在爱情的路上走得心酸又坎坷，她没有继续研究生的攻读，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允许自己变成现在这样。也许是母亲总是无意的提起谁家女儿赚了多少钱，谁家女儿嫁给了多有钱的男人，可这一切都不是她内心里想要的。她就想很安心的活着，生活惬意而无忧就好。每次母亲都指责她这样天真的想法，也许她就真的变了，无声无息的。雅心开始越来越挥霍，越来越不受管束，甚至有时候有人和她意见不合就会吼叫别人，脾气开始越来越差。洪小原每个月都会按时的寄一笔钱给雅心，雅心也从来不拒绝，她认为这样的男人何必去同情和为他着想更本就不值得。加上酒吧的开支，她已经有很多钱了。她买她自己想要的一切，身边也总是有殷勤不断的男人，总该说现在的她就是安定的了，可是她内心里一点也不快乐。甚至有时都不愿出去见人，她害怕见到男人女人那些虚伪的表情和动作，让她觉得那些更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她开始封闭自己的内心，那是一个永远也打不开的门，只有她自己愿意的时候才能让自己解围。文东是她最爱的男人，在她尘封自己之前的最深的印记，可在心门上永远抹不去忘不掉。有时一个人的时候，她会静静的想着那些以前和文东的美好回忆。有时不禁的嘴角上扬。老天爷让她遇见了每个人走想遇见的挚爱，可是却很轻易的让他走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她给不出任何更好地解释了。身边的朋友走的走，散的散，最后留在她身边的已是寥寥无几，每当想拿起电话找人喝酒聊天的人都没有合适的。她越发的开始变得谨慎，没有往日的开朗，总是在人群中有一些沉痛的静寂，那样的孤立和孤独。她已习惯了这样的自己，一点点的变成了如此的自己，她自己内心一点也不惊讶，这是她无法避免的，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姐姐结婚后很少回家，偶尔会邀请雅心去电视台做一切节目，大家都觉得她漂亮，想帮她出名，可是她却心不在此，总是一次次错过很多好的机会，姐姐有时候也问她，她也从来不回答。她就是不喜欢。那样的繁华世界，在那个圈子里，让她觉得疲累，不想争宠不想施计，一切在那个圈子需要去做的事她都不愿意。姐姐有一天拿着当地有名的报纸给雅心看，“你看看他们给你拍的多好看。下个星期电视台有个聚会你去吧？”姐姐很兴奋的说着，雅心很淡然的看着她，“在看看吧，现在还不能定。”“你犹豫什么呢？趁年轻啊。”姐姐说的很直接没有丝毫隐晦。雅心心里明白，女人的年华在一天天的消减。
今天早上有一个叫洪小原的人往家里打电话找你。母亲在厨房做饭随口聊着。哦。雅心淡淡的回答。他是不是就是之前出钱给你买酒吧的那个男人？母亲很坦白她的了解。雅心不说话。如果你觉得好就带回来看看。看着母亲在炉子上快乐的烹饪着，锅底的火星滋滋作响。雅心依旧沉默。好吧，你要是还没决定好，我也不逼你。母亲不再发问，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吃完了晚饭。晚上她去了酒吧。她知道洪小原又回来了。这次他的回来似乎带着某种目的。一进酒吧的门，雅心就觉得有些冷清。她问主管人都去哪儿了。他说都被洪小原辞退了。她看到洪小原坐在吧台上喝着一瓶烈酒。雅心穿了她最喜欢的黑色礼服，还有那双洪小原当年在酒吧开业送给她的红底鞋。看到雅心走过来，洪小原把头扭过来靠在桌子上。“一段时间不见，你又漂亮了，更有女人味了。”“你是越来越像酒鬼了。”雅心夺过酒瓶喝了一口。“你说我像酒鬼，那你呢？”雅心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生麻木。“雅心，你就承认吧，其实我们都是同一类人，所以我才这么喜欢你，你说是不是？”雅心沉默不回答他。你这次回来是为什么？为了你。我以为我们已经说清楚了。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打电话给我，可是你就是没有。我不爱你了，你放手吧。洪小原有些激动，把酒瓶推倒在地，玻璃撞击地板的声音清脆、响亮。
“跟我走，把这里一切都结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会让你幸福的。”洪小原一脸的无奈，眼珠开始泛红。“原谅我，之前我不懂事，惹你不开心，今后我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做。”雅心坐在椅子上，转了一个圈，她全然不为所动。在她眼里男人这些虚伪的话再熟悉不过。雅心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光了。“洪小原，我再说一遍，我们结束了。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你明白吗？”“那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告诉我。”“我就想要幸福，要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洪小原看着雅心，用手抚摸着她那漆黑的长发。雅心站起来，去抱住了洪小原。对不起，我不能跟一个我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我们结束吧。洪小原没有伸手去抱，他知道，这次他们真的结束了。
洪小原让雅心卖掉了酒吧，他说不想再留有任何跟雅心有关的回忆，他想彻底一点。洪小原把钱都留给雅心，他说这是他唯一再能为她做的了。雅心拒绝，她不会收任何她不爱的男人的东西，这些特异的秉性就是天生生长在雅心身体里的毒瘤，去也去不掉，还让她望而生畏。曾经的青葱岁月，那些她痛苦的夜晚，是洪小原陪她一点一滴的走过来了，如今也是她亲手毁掉了他们的前程，他们那看不到未来和从来没有开始的路，只是彼此心里曾经有过的虚幻的美好而已。洪小原走得无声无息，谁也没有告诉。雅心换了电话号码，脱离了以前所有的一切。那样炙热而美艳的过往，真的很美，只是太缥缈，她更本无法抓住。她把曾经所有洪小原给她买的东西和衣服统统都送人了，什么都不剩。她减掉了齐腰长发，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发，重新出现在了母亲面前。母亲见她这般模样什么都没说，大赞理发师的手艺好，说下次也要去减一个一样的。母亲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沉默，给雅心安宁。
以后打算怎么办？母亲问她。不知道，先休息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太累了。不要太为难自己，开心一点。母亲永远对雅心的要求就是开心一点，雅心很感恩很感激自己能有这样的母亲。她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母亲在家陪了她几天又走了，似乎在雅心的记忆里，母亲永远都是奔波的，都在路上没有停歇。即使待在家里也是一直在做着什么，很少看见母亲很悠闲的样子。所以，雅心从小就立志以后一定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不再操劳。可现如今的她，却陷在人生第一次的困境中，还无法摆脱。很长一段时间她在图书馆和家之间奔波。改变自己的不就是只能是唯一的希望。偶尔还会去见见杨树，现在也只有他还在身边。但是他已经有女朋友，再不像往日那样的熟悉，每次见面总是带着点隔阂，那样的距离让她明白。渐渐地，那样的一些生活无法回去，她有些怀念更多的是不习惯。她卸下了以往的光鲜，平淡如水。自己朴质到极致。那样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却也无人提醒。在最美好的年华，挥霍了青春，也带着一身无法抹掉的伤痕。印在骨头里，在血液里流淌着的，都是年少时的律动，曾经那蠢蠢欲动的躁动，如今的她，有些无所适从。
又是一年的春节，大家都在喜气洋洋的准备着，她独自有些惆怅。不知道未来如何，也没有新的打算。母亲的态度开始有些变化。她可能没想到雅心有一天会变得如此，更多是疑问。雅心不理会，只是觉得心安就好。那些创伤是别人都看不见的。她也不想说，就是越来越沉默。
有一个叔叔今天邀请你去吃饭。什么时候？晚上的饭局。可以不去吗？雅心很迅速的回答没有理由的。这次不行，已经跟别人说好了。我知道了。
晚上，雅心从一个英语培训班出来，独自开车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吃饭。停好车，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叔叔在酒店门口等。那样的气度有一种仙境的味道。雅心，今天终于有幸见到你，总听你母亲提起你。你好，叔叔。雅心还是依旧的冷静的礼貌。走进包间，大家已经把圆桌坐满，她一个也不认识。坐在这里吧。一位很优雅的阿姨起来叫雅心。雅心微笑的坐下。阿姨旁边是一个很瘦很黑的男孩子，应该是她的儿子。他很沉默，不说话。雅心很礼貌的应酬着。“这位阿姨是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都是高材生啊。”那位叔叔对雅心殷切的介绍着。雅心看着这位阿姨，虽然已是中年，但是气韵犹在。雅心点头微笑。整个饭局雅心没有说超过三句话，那个能在人群中游刃有余的她已不复存在。她知道她的变化，不论好坏，她没有刻意的隐藏。回到家。母亲问她对那个男孩子的印象如何。雅心明白了，原来是一次这样的饭局。雅心笑笑，只说还可以。母亲说希望他们交往看看。雅心没有拒绝。第二天，男孩约了雅心看电影。那天的雅心穿的很艳丽，男孩第一句话却说，你怎么跟昨天不一样了。雅心明白，原来这样的男孩与之前她遇到的男人都有区别。她问男孩，哪里不一样。他答，今天看你成熟了。雅心笑而不语。你也是没办法才来的吧。没有啊，我是自愿的。就没有一点反抗。我从来不勉强自己。这点你到跟我很像。雅心笑着说。男孩在市中心的KTV订了一个包厢，他们在那里坐了一下午，奇观的是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就吃着面前的那些小吃，不一会就把所有的东西吃个精光。两人都相视一笑。没有唱歌，没有过多的交谈，最后两人就这样友好的各自回家了。雅心回来后，母亲追问情况。雅心就是摇头。说吃了很多东西。母亲说着那男孩是某某高官的公子，话是少了点，但是家世不错。母亲说的很认真，雅心就一听而过。她的母亲根本不了解这些年来在她身边走过多少的豪门子弟她都不在乎。她天生就是男人精神里的尤物，谁也不可能真正拥有她的。在她心里，爱情已死，那是对文东的祭奠对他这辈子最大的感恩，别无他求。
成威给她发信息，说他马上要从英国回来度暑假了，雅心很欣喜。再见到成威的那刻，他已从那个毛头小子变得颇有英国绅士的气质。穿着干净没有褶皱的衬衣，皮鞋擦得很亮。微带卷的头发，和一个黑框眼睛。很久没见的两个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没有这样的欣喜，雅心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无忧的天真。成威这次回来真的改变了不少。很有内涵成长了许多。“还是这样啊，小心心。”成威总是这样叫雅心。雅心灿烂的大笑。她想起了文东和她们的三人行，想起了许多许多的美好。“见过文东没有？”在车上，成威问雅心。“很久不联系了。”雅心苦笑。“你们怎么了？分手了？”成威很惊讶。“早就不联系了。你怎么样？”“很好啊，就是想你们回来了呗。”虽然穿得那么绅士，还是那样大大咧咧的性格。雅心载他到江边的一家酒店。成威放好行李拿起手机给文东打了电话。雅心知道文东要来，自己却没有勇气见，她借机要走。成威拉住她，大家见面还是朋友，不是恋人还有同学情啊。成威说的有道理，雅心没有反驳留了下来。不一会，文东开车到了酒店楼下。他打电话给成威，成威让他上来，她听见文东在电话里的声音有些迟疑。雅心踌躇，起身要走。雅心打开房门，和文东正好对面。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雅心突然泪如雨下，她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情感。那个她曾日日夜夜都挂念的人，现在真的出现了，她却无言以对。文东伸手去摸雅心的脸，想帮她檫干眼泪，雅心一动不动的站着，那一切就是那么的自如，似乎两人从来不曾分开，彼此熟悉的动作吗，那样的默契，成威都看在眼里。“你说你们两个这是为什么哦。”成威假装收拾房间不看他们。文东突然说话。回来不早告诉我。“我也是突然决定的，回来处理点事情。”行吧，那我们去吃饭。文东伸手去牵着雅心，就像以前一般。他们度过了美好的一晚，晚上文东要送雅心回家。雅心拒绝，她不想让悲剧再重演，她也没有做好再接受他的准备，她独自离开了。雅心第二天关了手机，没有人能找到她，她躲起来不让文东找到。直到成威再飞回英国，走得那天和雅心通了电话。“你们两个能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能在一起那也是天意。”“我知道的，你一个人在英国好好的。”“我会的，等我再回来哦。”成威再次离开，她和文东见过那一面，再也没有联系。文东不是热烈的男人，他也许会想雅心根本不想理他，他沉默了。雅心内心的纠结没有人理解，那种爱的太深害怕在一起的心情，就像当年那样，她离开了。再次离开了文东，没有寻找没有伤痛就是像那些流水一直在心底无处躲藏却无时不在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