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巴比伦与迦勒底王国及神秘的苏美尔人
美索不达米亚的奇特艺术
美利坚合众国向世人宣布独立时,埃及艺术已经在西方世界的视野外埋藏了大约1500年。不过至少西方人也曾对埃及艺术有过猜想,关于金字塔和古神庙的猜测不断,说它们有1英里高,占地方圆数英里,连绵不绝。虽然当地人并不欢迎游人参观他们的世界,不过时不时会有一些勇敢的环球旅行者成功从穆斯林守卫的眼皮底下溜过,把关于冒险的各种怪诞故事带回家,比如在他们探险的沙漠里随处可以看到国王的木乃伊还有做成木乃伊的猫和鳄鱼。
与美国一样,欧洲人也几乎完全忽视了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域里埋藏的珍宝。《旧约》中提到过巴别塔,一些历险跨过约旦河的十字军战士发誓说他们亲眼看到了巴别塔废墟,但没有人相信他们的故事。约翰·曼德维尔爵士在1357—1371年出版了一本书,讲述他在亚拉腊山顶发现了诺亚方舟的残骸,同样也没人相信他的故事。
然而最终,在19世纪40年代,欧洲考古学家开始对美索不达米亚平原这片广袤的土地重视起来。那时美索不达米亚已是一片荒芜,但曾几何时这里是一片沃土。《旧约》里记载,天堂就曾坐落在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之间的这片土地上。
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之间当然有显著差别。埃及被一个民族统治了将近4000年。而美索不达米亚几经易主,政权交替频繁,考古挖掘出的大量珍宝,几乎不能分辨清楚属于哪个时期。有苏美尔人的马赛克,巴比伦人的石雕像和石碑,迦勒底人的神庙,赫梯人的武士俑(与邻国印度出土的古印度小人像出奇地相似)。此外还有乌尔地区出土的大量重要文物,犹太人和穆斯林教徒共同的祖先亚伯拉罕就出生在乌尔地区。
古埃及和迦勒底王国
很长一段时间,考古学家都无法弄清是埃及艺术出现得早,还是美索不达米亚艺术出现得早;是巴比伦艺术影响了埃及艺术,还是埃及艺术影响了巴比伦艺术。以时间来看,两个国家前后相差无几,因为在过去50年间,两个地区都出土了可追溯到公元前4000年的文物。但究竟是谁影响了谁,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才能下结论。如果这两个国家知道彼此的存在并且有一定的交流,那么为什么埃及人从来没学会穹顶艺术,平坦的屋顶和走廊上都没有出现过穹顶,而巴比伦人却是穹顶大师,甚至可以不需要木料支撑就可以搭建穹顶呢?
这可能仅仅因为他们所用的建筑材料不同。埃及人可以从附近的山上获得所需的各种石料,而美索不达米亚人几乎完全依赖于砖。因此,他们的宫殿庙宇不可能比埃及建筑持久。但单纯看工匠技术方面,亚述人和迦勒底人在各方面都不次于他们的西边邻国。总体来看,我认为甚至可以说他们稍稍优于埃及人,特别是在描绘动物生活中体现出的现实主义表现手法远高于埃及人。
基于这一点,我们也可以看到,一个国家的艺术就是对这个国家精神在视觉和听觉上的表达。鉴于此,埃及人天性温顺、爱好和平,对杀生尤其厌恶,因此他们从来不会和给自己准备木乃伊的人(他们有义务切割尸体取出内脏)有任何亲密的个人联系,而巴比伦人和亚述人则是为残酷而残酷。许多巴比伦和亚述的精美浅浮雕都展示了完全兽性的残忍场面。场面之残酷,让你即使在图中的嗜血狂人死去6000多年之后,看到图画仍感到不舒服。
他们表达方式粗糙又缺少风雅。同样体现在对人物形象的处理方面,埃及人倾向于用特定的世俗风雅去描绘埃及男女。一些埃及女人的图片会让你想起时装图样,因为女人的魅力大多经过仔细而又巧妙的夸张,所以看起来可能比本人更加有魅力。迦勒底人(我指整个区域的人时,使用迦勒底人这个更为人知的《圣经》词汇)喜欢让他们的男人看起来短小粗壮、结实有力,他们有着宽阔的肩膀和发达的肌肉。而迦勒底女人的图画,我们极少看到。他们似乎还没有完全进入古迦勒底人的生活。罕见的几尊女性雕像——偶尔一位王妃或者女奴——通常也毫无半点儿风雅可言。
下面我们要谈论一个让艺术学生最苦恼的复杂老问题。人类灵魂、感知力和艺术能力之间有真正的联系吗?一个人如果对一门艺术掌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那么他同样也会心地善良、宽宏大量或者每天风度翩翩吗?很抱歉地说,很难发现它们之间存在这种联系。我们还会有很多机会回到这个痛苦的话题上。但如果你到伦敦、巴黎和柏林博物馆的巴比伦和亚述展厅(最好的收藏在巴黎卢浮宫博物馆)参观一个早上,你会惊奇地看到如此绝美的艺术品竟然没有一丝普通人的感情。
美索不达米亚艺术给人带来这种印象,一部分原因是基本上所有美索不达米亚的艺术都是官方艺术。低等地位的艺术,比如尼罗河流域的民间艺术,这些艺术让尼罗河流域非常具有研究价值,但在当时却没有得到鼓励。亚述人和苏美尔人的官方艺术不考虑时间和持久性,而这两点却是所有埃及艺术的显著特点。亚述人和苏美尔人官方艺术的目的是强调少数几个王朝野蛮粗暴的力量和意志。因为这些王朝的昌盛都依赖于神父的意愿,他们对建造昂贵的庙宇非常慷慨,而建造的庙宇里却遍布着赞扬他们自己军队事迹的浮雕和雕塑。
在此我必须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这段历史,否则,你们在参观博物馆时肯定会彻底迷失,因为在几千年里,太多民族轮流更替统治着幼发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流域,而他们都有各自的艺术。
公元前4000年,似乎是一个名为苏美尔的民族占领着整片区域。我们也有证据证明在公元前3500年时,他们依然存在,但到了将近公元前2000年,苏美尔人建立的国家作为一个独立的王国就从历史舞台上消失了。他们可能来自北方,很可能同样来自中亚高原,中亚高原也是我们祖先的发源地。
古巴比伦神庙
我得非常小心谨慎,一直在用“可能”一词来为我掩护,做不在场证明,因为接下来几年的进一步研究(所有博物馆都在孜孜不倦地挖掘这片沙漠)可能彻底颠覆现有理论。但是,我们从雕塑上可以判断,苏美尔人和闪米特人长得完全不同。闪米特人后来占领了这片土地,他们来自阿拉伯沙漠。
来自南部的闪米特部落毛发很重,留有黑色长胡须。事实上,胡须似乎被认为是体现男子气概的必需品,也是正式着装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他自己没有胡须,他就会戴上假胡子出席节庆场合,就像英国贵族戴上小王冠参加国王的加冕礼,印第安人头插羽毛去打仗一样。
相反,苏美尔人须发稀疏,像罗马人或者我们一样。起初,他们也蓄须,顶着八字须到处游逛(就和我们的祖父在内战时期一样)。但当他们变得开化一点儿之后,理发师便开始工作了,因此苏美尔士兵和酋长的形象都是没有胡须的,而且都是又高又挺的鹰钩鼻,和亚述、巴比伦雕塑中圆鼻头的闪米特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这一时期(公元前4000年—公元前2000年)的国家很明显分成了许多小的半独立国家,国王们住在自己的围城里统治国家,迦勒底的乌尔城就是苏美尔人管制的众多城池之一,举世闻名的乌尔城是亚伯拉罕游历开始的地方。这些小王国的宫殿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我们发现了许多他们的坟墓。墓地里有大量的金属物品、象牙和珍珠母制品等陪葬品,这些物品的工艺水准都相当高。不过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些物品都是专门为国王而制,工匠当然不遗余力、不惜一切了。
公元前2000年之后,苏美尔人退出了历史舞台,但让人费解的是他们的语言存活了下来。你会注意到大多数美索不达米亚浮雕上都布满了一种奇怪的手迹。苏美尔人发明这种文字几乎与埃及人发明象形文字在同一时间。但不同的是,埃及人用刷子书写文字,苏美尔人用钉子或者木棍把字刻在砖上。“Cuneus”在拉丁语里是楔子的意思,苏美尔人的文字看起来的确就像楔子凿出来的文字,因此这种文字被命名为“楔形文字”(Cuneiform)。取一块软泥土,用钉子或木棍凿一下,你就能看到完全一样的效果。
这些楔形的符号必定给当时的人们提供了非常简便的记录和沟通方式,因为后来那些完全占领了苏美尔地区的人,依然使用苏美尔文字长达2000年,而且这种文字似乎还维持了原有风貌。不过,是否还有人讲这种语言就无从知晓了。
当地居民和征服者之间一定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才实现相互吸收和通婚,而且是一步步逐渐推进的过程。乌尔国灭亡了,阿卡德取而代之,但阿卡德和乌尔国的艺术都与苏美尔人的艺术非常相似。显然,征服者意识到他们自己的文化处于次等地位,因此愿意让苏美尔人来满足他们的精神需求,而他们自己则负责收税和政治统治。
美索不达米亚这片土地优于周围任何国家,这在当时一定广为人知,因为公元前2000年以后,不同的部落和种族间就开始了对两河流域无休止的争夺。公元前2000年左右,巴比伦小村落似乎一夜之间发展成为汉谟拉比王统治下坚不可摧的城池。汉谟拉比王制定的神圣法典(保存至今),将近1000年之后的摩西依然对其十分倚重。摩西大量借鉴汉谟拉比法典,他的人民离开埃及到北边寻找新家园时摩西为他们制定了“十诫”。
汉谟拉比王去世不久,美索不达米亚就被神秘的喜克索人占领了,喜克索人后来在埃及历史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他们的成功主要因为他们是马背上的民族,而当时其他民族还都是徒步作战。喜克索人很快跨过美索不达米亚,并且攻占了埃及,终结了埃及的中王朝时期。埃及人逆来顺受地忍受了喜克索人几个世纪的统治之后,终于把喜克索人赶出了埃及,这些马背上的人又回到了美索不达米亚。不过,这次他们遇到了赫梯人的抵制。
赫梯人在公元前14世纪左右打败了喜克索人,但100年过后,赫梯人(你可以在《旧约》中看到他们的相关记载)的后代却被来自小亚细亚的弗里吉亚人(希腊人称他们为自由人)打败了。弗里吉亚人在几千年之后掀起了法国大革命,并且留下了一种圆锥形帽子,现在在树下跳舞庆祝独立时,如果不戴这种弗里吉亚人的圆锥形帽子就会被认为不爱国。
但弗里吉亚人也向他们的前人一样,没能保持对这片土地的统治。现在轮到亚述人统治西亚了。我们终于来到了一片比较熟悉的地区,因为这些亚述人和伟大的希伯来先知处于同一时期。尼尼微是都城,考古发现了他们修建的巨大宫殿群,宫殿的墙壁上布满了图画,展示了亚述人对胆敢违抗他们的人所采取的各种恐怖手段。
之后,巴比伦便无缘无故地再次从废墟中迅速崛起,推翻了亚述王国,统治了西亚。犹太人被迫离开巴勒斯坦定居巴比伦,或者如另一种说法,他们因为自己的原因离开巴勒斯坦。因为繁华的巴比伦好比当时的纽约,与耶路撒冷相比,能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经商条件,而耶路撒冷则长期处于宗教争端的痛苦中。
这些新巴比伦人比他们的前任统治者亚述人,甚至比他们自己的祖先都要文明开化得多。他们把都城变成了重要的科学研究中心,为数学和天文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希腊人对这两门学科如痴如醉,他们称巴比伦是所有智慧的母亲。在希腊人开始对这些学科感兴趣时,他们从巴比伦老师那里学到了大量知识。
在艺术方面,这些新巴比伦人同样取得了巨大飞跃,在整个西亚地区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就在这一时期,巴比伦人制作出了那些带有动物图案的琉璃瓦,这种琉璃瓦是古代艺术遗产的瑰宝。
然而,新巴比伦和古巴比伦以及所有在美索不达米亚昙花一现的王国一样,都灰飞烟灭了。他们似乎从未建立过一个具有强大中央政府的国家。一直都是各自为政,处于无政府的混乱状态。亚历山大大帝去往印度的途中,于公元前4世纪到达巴比伦,那时巴比伦已经是一片废墟。然而巴比伦曾经的美名仍然让他记忆犹新,于是他决定复兴巴比伦,让巴比伦城成为他要建立的欧亚非帝国的都城。当务之急,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但在一开始,他命令重建巴比伦皇家宫殿。公元前323年6月,亚历山大大帝在宫殿宴会厅猝死。他的去世让所有计划落空。美索不达米亚再也没有重获独立。它从这位雄心勃勃的将军手中传递下去,最后成了罗马帝国的一部分。
这里历史交替频繁,也很复杂。不过为了了解美索不达米亚艺术中体现的接近无望的困惑,你就必须了解这段历史。
和所有艺术一样,特别是在初期,艺术都深受宗教影响,你还应该了解一下在将近40个世纪里掠夺这片沃土的部落的信仰,对他们来说这片土地的吸引力不下于在过去400年里美洲在欧洲人眼里的吸引力。这些部落都是游牧部落,带着一家老小四处迁徙,试图找到可以永久安定下来的处所。他们的信仰因此也很平常,就是要从迁徙到定居,从牧民到定居在城镇并从事贸易往来的农民。他们仍然虔诚地信奉旧神,和他们早年居住在沙漠和山林时一样。
然而这些神在西亚受到广泛欢迎,你可能在《旧约》中听说过他们,因为希伯来先知强烈谴责的“异教神”正是美索不达米亚的神。其中一些得以流传至今,即那些半人半牛或者半人半鸟的奇怪生物,它们以某种方式进入了犹太教,成了犹太教中的两类小天使。
这是顺理成章的事。犹太人起初是游牧民族,没有自己的传统艺术,居住在巴比伦城内多年后,难免受其影响,更何况巴比伦人的艺术水平远远在他们之上。对犹太人来说,即使在建立自己的王国之后,巴比伦人的影响依然普遍存在,就连所罗门王神庙都是古代迦勒底风格。
不过,所罗门绝不是唯一一位到幼发拉底河流域学习建筑艺术的人。对于给公共建筑建造穹顶,我们不太了解的古希腊人似乎从未对此有过热忱。他们始终钟情于平顶。但这一有趣的结构创新曾在整个小亚细亚风靡一时。对此问题精通的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认为,正是吕底亚人——后来被称为伊特鲁里亚人——在意大利寻求庇护的时候,把建造穹顶的技术传到了意大利中部。之后,在公元前1400年,罗马人攻占了伊特鲁里亚,便也掌握了穹顶技术。他们最终把这一新技术传遍了欧洲,这也就是美国人如今也有自己的穹顶建筑的原因(没有穹顶,我们不可能取得如今的建筑成就)。穹顶从欧洲传递到美国经历了诸多人之手,从美索不达米亚到吕底亚、伊特鲁里亚、罗马,最后到西欧。
巴比伦建筑师建造的所罗门神庙
既然我们恰巧在地球的东半部,我最好再添加一点儿关于古波斯人的描述。我称之为古波斯人为的是把他们与中世纪早期的波斯人分开,因为后者在中世纪早期成为东西方文化的交流中心。我们这里所说的波斯帝国,是古希腊的强劲对手,只存在了数百年,文明高度繁荣。居鲁士、冈比西斯、大流士、薛西斯都有御用的建筑大师,但他们的原创性不足。波斯帝国在苏萨和波斯波利斯的宫殿是由古希腊建筑师修建的,内部装饰是巴比伦人完成的。波斯帝国灭亡之后,宫殿庙宇默默地化为沙漠里的尘土,整个文明也消失了,偶尔还会发现一段圆柱或者一片穹顶的残骸,他们短暂的辉煌如今也只能找到这一点儿踪迹了。
如果没有腓尼基人,波斯帝国的灭亡可能就是西亚艺术的终结。腓尼基人在血缘和语言上都与迦勒底的闪族人非常接近。腓尼基人是很好的工匠,但是与大多数主要关注商业的民族一样,他们对艺术的想象力也少得可怜。然而,他们却在艺术的历史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因为他们是古代社会里伟大的艺术传播者。只要有腓尼基人的地方,就会有他们建的贸易货栈。除马赛外,还有很多位于地中海的现代城市都是作为腓尼基人的殖民地建立的。这些城市的构成通常是当地人的土坯茅草房围绕着一座波斯要塞和一些波斯货栈。这些土著居民刚刚走出石器时代几百年,面对的是远远高于他们的中亚文明。
这些小村庄当然不能和巴比伦城或者尼尼微城相提并论,也就类似于1840年时的芝加哥或者波士顿。但如果一个文明要存活就必须扎根,并且最终找到一种方式传播到内陆地区,正如现在我们通过电影手段把文明传递到太平洋岛国一样。
这种模式存在了数百年,直到亚历山大大帝击败了腓尼基人,腓尼基的两大城市西顿和推罗被摧毁。希腊在腓尼基人的堡垒上建立起来。他们以自己的风格建造了新房屋和庙宇。当地人便这样感受到了希腊艺术,而假以时日,这种艺术也注定会融入邻国。
鼓是最早的乐器
现在仍可在南太平洋诸岛见到这种古老乐器
当地人的风格在多大程度上受到了巴比伦的影响,又有多少被雅典人影响呢?那么想想这个问题:如今的纽约受新阿姆斯特丹的影响有多大?或者受18世纪英国艺术的影响有多大?今天的华盛顿受路易十四时期凡尔赛的影响有多大?陆军少校皮埃尔·朗方曾希望在新大陆复制凡尔赛宫。托马斯·杰斐逊曾有在这片民主的土地上复兴希腊文明的愿景。聪颖的青年人曾在罗马的美国学院学习过雕塑,他们对我们现代城市又起到多大作用?
这些问题非常有趣,但不可能轻易找到答案。然而,它们提醒我们不要轻易断言一个国家的艺术对另一个国家有怎样的影响。
英文中最流行的三个词——烟草、土豆和西红柿——都不是英语词汇,而是源自加勒比地区的语言。然而我们这些使用英语的人没有谁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也不会想到它们会来自一个很久以前就消亡的民族。我们很多种艺术形式也都有同样的情况,从不同民族中汲取不同艺术形式,使用一段时间之后,要么弃之不用,要么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发展就应当如此。但不管这些艺术最后结果怎么样,他们都教会了现代社会非常重要的一个道理——没有人可以独自活在世界上,纯粹单一国家或单一民族的文化是不存在的,让一种艺术完全独立于周围国家的艺术,这种想法非常荒唐可笑。
巴比伦人、亚述人、苏美尔人、赫梯人以及许许多多在数千年里争夺美索不达米亚土地的民族,他们都在人类的历史中扮演了自己的角色。他们取得了建筑和雕塑上的成就,他们的军队力量记录在无数幅图画里。他们的珠宝艺术都表现在人们的装饰品上。他们为世界建筑技术添砖加瓦,让世界认识了穹顶。现在他们气数已尽。当历史敲响告别的钟声,旧艺术就只得谢幕了。
但历史的演出还在继续。幕布即将在一片比非洲北部和亚洲西部都美好得多的土地上拉起。
在遥远的地方,凡夫俗子无法看到的神秘柏树丛后,牧神潘正轻柔地吹着竹笛。近景中,缪斯女神正为伟大的太阳神阿波罗高唱赞歌。平原上的阴影,诉说着阿提卡山脉的高大。一个石匠正在雕刻巨大的大理石。皑皑白雪覆盖的奥林匹斯山顶,迎来了东方第一缕阳光。
希腊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