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还是妓女——唐代爱情类传奇中出现的仙妓合流现象

一 引言

彩翠仙衣红玉肤，轻盈年在破瓜初。

霞杯醉劝刘郞饮，云髻慵邀阿母梳。

不怕寒侵缘带宝，每忧风举倩持裾。

谩图西子晨妆样，西子元来未得如。

这是唐代士人孙棨献给他爱慕的一位妓女的诗。诗中的妓女犹如仙女，她身穿仙女之衣，酬酌神仙之酒。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出妓女所固有的世俗之感。不，倒不如说是他就把她当做临凡的仙女。

像这样，唐代出现了仙女和妓女形象交错的现象。这种现象被称为仙妓合流现象，它不仅出现在唐代的抒情文学中，而且在叙事文学中也频繁登场。本文讨论的是唐代虚构的叙事文学——传奇，尤其是其中以男女爱情为题材的部分。

唐代爱情类传奇中的仙妓合流现象是以两种形式进行的：一种是神女或仙女不但固守自身传统的形象，还与下层妓女形象重叠出现；另一种是像前文论述的诗文内容中的妓女，她们不以世俗领域的形象出现，而是以属于天上领域的神女、仙女的形象登场。

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对这种仙妓合流现象的探索，来了解仙妓合流现象出现在爱情类传奇中的原因及其实例。同时，还要考察一下在唐代社会、文化中表象为仙女或妓女的女性形象所蕴涵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