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世界范围内旧石器时代个人装饰品的大量发现及相关争议性问题
近年来,随着考古发掘获取材料的增加以及测年技术水平和精度的提高,学者们发现了大量年代较为可靠的旧石器时代个人装饰品。它们应是古人类行为的产物,是古人类有意识地制作出来的,具有原始艺术萌芽色彩。事实上,象征性行为并非旧石器时代晚期所特有的特征,这种具有象征性行为的原始人类作品很早就已经出现了,诸如我国三峡地区兴隆洞出土的带有成组刻划痕迹的剑齿象门齿(120~150ka BP)、以色列的Es-Skhul岩厦遗址出土的钻孔贝壳(100~135ka BP)、南非Klasies River Mouth洞穴出土的两件带有刻痕的骨片(100ka BP)、南非Qafzeh遗址出土的钻孔贝壳(90~100ka BP)、北非的Grotte des Pigeons发现的穿孔贝壳(82ka BP)、南非Blombos洞穴发现的带有几何形刻划图案的赭石块(77ka BP)、俄罗斯阿尔泰地区Denisova洞穴发现的穿孔兽牙(69 ± 17ka BP)、南非Sibudu洞穴发现的穿孔贝壳(60~70ka BP)(见彩图1)、南非开普敦西部Diepkloof岩厦遗址出土的有刻划痕迹的鸵鸟蛋壳碎片(>55000BP)、匈牙利Tata地区出土的经过切割磨制的哺乳动物臼齿板(50~100ka BP)、俄罗斯阿尔泰地区Kara-Bom遗址发现的染色穿孔兽牙及骨片(43300 ± 1600BP)、黎凡特(Levant)地区土耳其发现的穿孔贝壳(41~43ka BP)、黎巴嫩Ksar'Akil遗址出土的钻孔贝壳(约40ka BP)及阿尔及利亚的Oued Djebbana遗址出土的穿孔贝壳(>35000BP)等(见彩图2、彩图3、彩图4)。然而,这些地区的新发现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其焦点在于尼安德特人是否有能力做出这种复杂的象征性行为,如果尼安德特人不是这些复杂的人类行为的制造者,那么很有可能现代人是这些装饰品的主人,但是现代人能出现在那么早的阶段吗?这也由此引发了一系列问题,原始艺术的诞生或者个人装饰品的出现,究竟是现代人(晚期智人,Homo sapiens sapiens)所特有还是其与尼安德特人(Neandertals)所共有。
彩图1 南非中期石器时代(MSA)Sibudu洞穴遗址出土的贝壳串珠
彩图2 法国La Madeleine小孩墓葬(10190 ± 100BP)中发现的由贝壳、动物骨骼及牙齿制成的装饰品
彩图3 欧洲晚更新世至全新世初发现的一些串珠和挂饰
彩图4 苏联Sunghir地区发现的一个古代墓葬
合葬着8岁和13岁两个儿童遗体,遗骸周围散布着大量串珠
迄今为止,这个问题尚无定论,有学者提出:新发现的这些艺术和象征性行为是两种不同人种类型的人类相互交流的结果,且随着人类群体复杂程度的提高,也产生了个人和人类群体的自我认同感。西伯利亚地区新发现的古人类学材料——俄罗斯阿尔泰地区Denisova洞穴和Okladnikov洞穴遗址发现的旧石器时代中期人类牙齿化石,为解决这个难题提供了重要材料。根据其测量形状,这些牙齿化石属于晚期智人,但值得注意的是,牙齿的非测量形状体现了在较早阶段就存在东、西方人种混杂的现象。虽然证据有限,但还是体现出了这一地区人类的连续进化。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是需要将来深入研究各个地区石器工业的发展序列,以证明当地旧石器时代中期、晚期石器工业的连续发展。此外,还需要寻找更多的古人类学方面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