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威望
庄园不远处，一个无人的，荒弃的农田便，泽兰娜停下了行进的脚步，扶着一棵树，捂着自己的眼睛喘粗气，已经变成红色的纹络正烧灼着她眼部的每一根神经。
“噢~小女孩~”
“这是什么？”泽兰娜有些艰难的问道，灼烧感一直在扩散。
“这是审判之眼的副作用。”墨菲斯托的语气中忽然带了笑意：“你徇私舞弊，执法不严的时候它就会惩罚你，不过嘛……我能解决。”
“什么？”泽兰娜闭着眼，咧着嘴，过分的疼痛让她的思维有些放缓。
“我说过，你是审判者，我是执行者，真正负责处置的人是我。”
“为什么审判之书要留下这个条令？”泽兰娜强忍着灼烧感，皱着眉头问道，他们家的书给一把魔剑留个后门，她的祖宗没道理这么做。
“谁知道，”墨菲斯托贱兮兮的说道：“或许因为我和给你们编写审判之书底层程序的家伙很熟。”
“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承认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并对刚刚吼我那一声道歉。”墨菲斯托骄傲的向后倾斜剑身。
“好的，非常抱歉我刚刚吼了你，平民才是最有力量的阶层。”泽兰娜毫不犹豫的低头。
“……”墨菲斯托被泽兰娜这爽快的道歉弄愣了一下：“这不科学！你不是应该因为出口道歉而感到羞耻，骄傲的表示自己能忍，最后快痛昏的时候才让老子出手帮忙！你这坦荡的心态是怎么一回事？”
“面子这种东西又不重要。”泽兰娜捂着脑袋嘀咕道，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
墨菲斯托瞠目结舌的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罢了，谁让我欣赏你这务实的性格。”
伸出了锁链，其中环节上正卡着一个指环，将指环上的类似印章的装饰印在了泽兰娜的额头上
炽红的纹络逐渐暗淡，重新变为了金色，最终渐渐消失，那股灼烧感也随之无影无踪。
“谢谢了。”泽兰娜松开了捂住眼睛的手：“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接下来你要去哪儿？逛街吗？我得有四千多年没在幽仞城逛过街了，都不知道现在的街头发展成什么样了！”墨菲斯托兴奋的说道。
泽兰娜却是摇了摇头：“我也没在城堡外面逛过，不过若是你想的话，我可以为你专门找一个导游。”
“那还是算了，跟不是自己的持剑者一起走感觉怪怪的。”
“回去吧，”利奥此刻也提议道：“我们只出来了很短的一段时间，这时候回去说不定希拉瑞莉还没发现。”
三人对视一眼，在想起希拉瑞莉那温柔的嗓音后，不约而同的一阵颤抖，决定还是赶快回去的好。
“这次我来！”泽兰娜略带兴奋的说着，遥遥的瞄准城堡的方向，同时屈膝，双手回摆，上上体稍稍前倾，作出了一副标准的立定跳远的姿势。
利奥刚想说话，就见泽兰娜猛地蹬直了双腿……
据庄园农奴回忆，于神目湖边，科奥瑟家族庄园附近，忽的晴天霹雳，雷声数十里之外还清晰可闻，在雷鸣的中心惊现一个数十尺的巨坑，巨坑上空伴随着漏斗状诡异云雾，也是在当日，传来科奥瑟家族被剥夺爵位的传闻……
等泽兰娜窜到了平流层完全变调了的利奥的声音才传到她的耳边：“你劲使大了！”
不过这会儿已经没什么用了，幽仞城在她的速度还没减少到音速之下的时候就已经过去了。
不过好在泽兰娜非常机智的张开了双臂，并在惊人的平衡天赋之下，仅用十分钟就掌握了滑翔技术，在空中直接绕了回来，围着自家城堡绕了十来圈后，非常准确的从她跳出的那个窗口冲了进去。
习惯性的在地上一个翻滚后，泽兰娜直接冲入了一个熟悉的、柔软却冰冷的怀抱，将自己的脑袋从“山峦”中抬起，正看到希拉瑞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在上帝的份上，能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吗？我的小公主？”
明明拥有圣域的力量，此刻泽兰娜却觉得自己像站在巨龙面前的麻雀。
“我揭发！她去庇护一个和她相熟的家族去了。”墨菲斯托忽然说道：“我有好好劝她，但她和利奥却一意孤行！”
面对墨菲斯托的倒打一耙，泽兰娜表示不能接受：“喂！”
希拉瑞莉轻咳了一声：“请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泽兰娜瞪了一眼墨菲斯托，老老实实的将自己对于科奥瑟家族所做的处置说了出来。
“虽然我很不想这么说，但你做的不对。”希拉瑞莉摇着头说道。
“我知道，我应该先通知你的。”泽兰娜小心翼翼的说道，模样实在不像是一位皇帝。
“不，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上位者不能表现自己的好恶。”希拉瑞莉板着脸，直勾勾的盯着泽兰娜的眼睛：“准确的说，皇帝的一举一动，都应该有他的价值。”
“嗯。”泽兰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在她看来，希拉瑞莉只不过要求她遵守作为皇帝的一些礼仪，而在她看来，礼仪是最无用的东西。
希拉瑞莉叹了口气，也就如墨菲斯托说的，泽兰娜的脑子里的确被肌肉填的差不多了：“你将会在王庭皇帝的帮助下加冕，在对贵族的清算中将整个神目领握在手中，在这个过程中，你会获得你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威望。”
“威望？”
“你的一个眼神会让最睿智的大臣夜不能寐，你的一句话能让最坚定的盟约烟消云散，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在背后反复盘算，而你所表现出的好恶，会让整个帝国都为之倾斜。”
没有实力却凭借权术来得到人们的敬畏？泽兰娜发自心内的瞧不起这种“歪门邪路”，却也理解了希拉瑞莉的意思。
“你是说，我剥夺了科奥瑟家族的爵位，反而会给他们带来天大的好处？”
“哦，我的甜心，你的手段可不算高明。”希拉瑞莉摇着头说道。
“那该怎么办？”泽兰娜垂头丧气的问道。
“那得看你自己，我亲爱的~”希拉瑞莉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反而让泽兰娜露出了惊恐神色：“希拉瑞莉，你不管我了？”
泽兰娜这是真慌了，这几天的学习她对于政治已经有了一个清楚的了解——这种事完全不适合她的脑部构造！
如果希拉瑞莉撂挑子的话，她真的会疯的，啥也不用说了，泽兰娜当即扯住希拉瑞莉的袖子：“我错了，以后只要是有关于国家的问题，我肯定都会事先向你汇报的！”
“不不不，你真的误会了，”希拉瑞莉说道：“在你没有彻底成熟之前……在你的继承人还没有彻底成熟前，我们会一直呆在你的身边。只是我们不会去管有关于……我想想，对，科奥瑟家族。”
“你的意识是？”泽兰娜懵了一下。
“这个家族归你了，他们最终是走向辉煌还是没落败亡都由你来掌控，”希拉瑞莉戳了一下泽兰娜的额头：“有什么能比真正的处理一个家族更能锻炼你的呢？”
“但是，这不会给你们带来麻烦吗？”泽兰娜有点儿懵逼。
“我的甜心，麻烦对我们这群在地下无所事事了成百上千年的老东西们并不是困扰，”希拉瑞莉笑着说：“只是我们不希望你在错误后没有任何进步。”
泽兰娜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感动。
“那好，”希拉瑞莉掰着泽兰娜的肩膀让她坐在了桌前：“那就先写一份简单的报告，记住，我永远都会帮你的……”
说着，将笔纸向泽兰娜的手里一塞，施施然离开了房间。
泽兰娜心头也有所感悟，拿着鹅毛笔在纸上悉悉索索写了起来，只是动笔了还不到十分钟，便写不下去了，她的文笔也就局限在写字能不用拼音的水平，超过五十字的作文都能要了她的命。
“哎，”她忽然对墨菲斯托说道：“我是不是被忽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