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夜之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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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斯堤克斯

艾德·托瑞多。

他出身于法国的上流社会,从小便接受着极高标准的贵族教育,年幼的时候就表现出了能与夜之一族比肩的、非同寻常的魔法天赋,并被他那个元老议会的父亲灌输了无条件为王效忠的价值观——

没错,他的父亲在那个长老院其实还算异端。毕竟那些老头子最喜欢的就是借唱反调来彰显自己的权力,只有这个托瑞多的老亲王格格不入:

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支持德古拉的决定,甚至包括德古拉去和赛丽亚见面:他认为这是王的自由。

直到布鲁赫再一次叛乱,大概是长老院的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或者只是单纯被布鲁赫的看他不顺眼的人捅了一刀。

他死于暗杀。

艾德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托瑞多新的亲王。

他的才能在血族之中脱颖而出,也借内乱的机会被德古拉任命,成为了宰相。

同时也带着被父亲灌输的思想一起。

……

咔。

废墟之中发出声响,一并还有令人不安的魔力。

伊丽莎白第二次感受到这种魔力,这和那种单纯的威压不一样。

那当中充斥着杀意和某种执念。

上一次还是德古拉醒来的时候,虽然眼前的这个人完全比不上那位魔王,但是也足以令她害怕得动弹不得……

“……我要怎么称呼你呢……伊丽莎白?”

是阿诺德的声音,但是有些陌生。

那个人带给她的感觉就像那个遇袭的夜晚以后再一次见面的那个“阿诺德”一样。

他的魔力很特别,她能一直记到现在。

“别发呆了,趁现在快走。这里——”

该隐还没能把话说完。

金红色的光簇化为剑刃,将伊丽莎白贯穿。

“交给我……”

该隐想阻止这攻击,但是已经完全来不及了:他只能接住那个胸口被击穿出一个大洞的少女。

“……”

他庆幸阿诺德的灵魂已经暂时沉睡了。

他对治疗一类的魔法几乎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他根本束手无策。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迅速消耗着。

诡异的灿金色月光之下,艾德身上还带着刚刚被圣光灼烧留下的伤。衣物基本已经被烧成了灰,只有那件斗篷还勉强挂在身上。

那个胸口的烙印清晰可见。

那是堕落成魔王的人才有的印记,描绘他原罪的纹章。

“原来如此……傲慢的自以为是的忠诚。这就是他的罪。”

那是不断吞食自己尾巴,象征无限与循环的、衔尾蛇的印记。

“陷入无限的自我的循环——阿诺德……我不想他也变成这个样子……”

该隐很清楚。如果把阿诺德的经历塞给别人,那个人很难不会崩溃,很难不会走上那条道路——

支撑阿诺德到现在的,或许是身边这位女孩……

……

其实该隐现在能做到的,救伊丽莎白的方法,还有一个。但是阿诺德肯定不会想看到那样的结果。

然而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如果,阿诺德也堕落成魔王的话……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伊丽莎白的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费力地呼吸着。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

“对不起了……但是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该隐身下的影子分裂出一部分,具象化出刀刃。

他割开自己的手腕,血从伤口中慢慢渗出来。

——如果,用他的力量,把伊丽莎白变成血族的话,她或许就能活下来。

尽管她的未来一片渺茫。

或许会被教会的人带走,当做魔女处死;或许加入血族,但是却要被那些血统洁癖的人赶出来……

但是如果现在能活下来的话,不管什么样的未来,都一定有改变的办法。

毕竟连阿诺德……也能一直战斗到现在。

但是突然有一股魔力如同瀑布一般倾泻而下,一片白色的羽毛落在了该隐的手背上,继而带着火光,化为纯白的刀刃刺穿了他的手掌——

“那可不行。”

“——?!”

虽然担心伊丽莎白的情况,但是现在他也只能暂时收手。

该隐不用看就知道这位不速之客是谁:这个人的魔力他再熟悉不过了。

手中的剑闪着火光,一头如同流火一般的长发,纯白的长袍在这灿金色月光之下格外刺眼。

“米迦勒……这是什么风把你招来了?”

该隐的眉毛拧在一起,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他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如果随便动用自己的力量的话,阿诺德现在这在该隐眼里如同薄纸般脆弱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这魔力而被撕碎。

米迦勒甩了一个剑花,把剑插回剑鞘,笑着摊了摊手,那笑容已经把“你不过是自投罗网”写在脸上了:

“我找了你这么久,突然在这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还是要来看看的。”

“但是现在不是有更应该做的事情吗?”

“但是——!”米迦勒完全无视该隐说的话,收起笑容,抬起右手指向伊丽莎白:

“比起你这个拖了这么久还没完成魔力同调的废物,我对那边那个女人更感兴趣。”

“喂……”

虽然该隐很想说“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但是米迦勒完全让他闭嘴了。

天使长把手翻过来,手心燃起一束金红色的火光:那火苗落在伊丽莎白的身上,她胸口的伤逐渐愈合了,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

该隐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然而新生的魔王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那灿金色的光化为一柄柄长枪,朝该隐一并飞过去:

“哈……”米迦勒在空中看着这闹剧,轻笑一声:“这新人魔王还挺有个性的。”

该隐操纵影子,竖起结界:因为没办法发挥完全的实力,他明显有些吃力——但是还是勉强抵挡住了。

可是下一波会怎么样,他可就不知道了。

“该隐,你这是怎么了?过了这么久了还没适应这具身体?”

艾德睁开在黑暗之中尤为耀眼的金色眼睛,抬起手臂,开始了下一轮的猛攻。

该隐调动起魔力,将影子化为结界,把自己和伊丽莎白护在身后。

但是仅仅这种程度,阿诺德的身体就已经在悲鸣了。

“我不想让阿诺德的灵魂消失……”

“呵。”

听到这话,米迦勒在空中狂笑着,甚至因此流出了眼泪,他此刻看该隐就像看着一个小丑: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这是我活了这么久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该隐!你这个连自己的同僚都能毫不犹豫下杀手的人,居然在挽留一个契约者!”

艾德就像一个机器一样,重复做着攻击的动作。

该隐对这种情形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刚刚堕落成魔王的人特有的情况。在这段时间里,这个堕落的灵魂会操纵这躯壳对周围进行无差别的破坏和攻击。一切语言的劝说都是毫无意义的,只能动用武力让对方安静下来。

该隐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指尖燃起黑色的火焰。

虽然阿诺德的身体还很脆弱,但是该隐用出这种程度的魔法还是没问题的。

他在空中用那黑色火焰画出了一个圈,看着艾德,轻声说:

“到此为止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