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宫词一百二十首集唐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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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七

韦庄 李建勋 袁不约 曹唐

一辞同辇闭昭阳,门掩梨花日影长。

惆怅近来消瘦尽,不将清瑟理霓裳。

校勘

“日影长”:原诗作“日渐长”。

“袁不约”:第三句原诗《病宫人》,《才调集》重收,作者署名一作“张祜”,一作“袁不约”,可以存疑。

注释

一辞同辇闭昭阳:唐韦庄《浣花集》卷一《宫怨》:“一辞同辇闭昭阳,耿耿寒宵禁漏长。钗上翠禽应不返,镜中红艳岂重芳。萤低夜色栖瑶草,水咽秋声傍粉墙。展转令人思蜀赋,解将惆怅感君王。”又见《全唐诗》卷六百九十五韦庄。

门掩梨花日影长:五代李建勋《李丞相诗集》卷下《宫词》:“自远凝旒守上阳,舞衣顿减旧朝香。帘垂粉阁春将尽,门掩梨花日渐长。草色深浓封辇路,水声低咽转宫墙。君王一去不回驾,皓齿青蛾空断肠。”又见明曹学佺编《石仓历代诗选》卷九十、明陆时雍《唐诗镜》卷五十四、《全唐诗》卷七百三十九李建勋。

惆怅近来消瘦尽:五代韦縠编《才调集》卷七张祜、卷九袁不约《病宫人》:“佳人卧病动经秋,帘幙褴襂不挂钩。四体强扶藤夹膝,双鬟慵整玉搔头。花颜有幸君王问,药饵无征待诏愁。惆怅近来消瘦尽,泪珠时傍枕函流。”又见金元好问编《唐诗鼓吹》卷九、《全唐诗》卷五百八袁不约,又见《全唐诗》卷五百十一张祜,《全唐诗》题下注:“一作张祜诗”。

不将清瑟理霓裳:明陆时雍编《唐诗镜》卷五十三曹唐《仙子洞中有怀刘阮》:“不将清瑟理霓裳,尘梦那知鹤梦长。洞里有天春寂寂,人间无路月茫茫。玉沙瑶草连溪碧,流水桃花满涧香。晓露风灯易零落,此生无处问刘郎。”又见五代韦縠《才调集》卷四(“问”作“访”)、《全唐诗》卷六百四十曹唐。

笺证

梨花色白。冒辟疆《影梅庵忆语》序:“董氏,原名白,字小宛,复字青莲。”《古宫词》“梨花”句凡五见,乃是以梨花色白,皆暗指董小宛之名白,董皇后即董小宛。《古宫词》其十七:“门掩梨花日渐长”,为其中之一。

曹唐《仙子洞中有怀刘阮》诗,典出《艺文类聚》卷七:“《幽明录》曰:汉帝永平五年,剡县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度山出一大溪,溪边有二女子,资质妙绝,遂留。半年,怀土求归,既出,亲旧零落,邑屋改异,无复相识,讯问得七世孙。”

“不将清瑟理霓裳”,曹唐原句,言天台仙女与刘郎分离后,思念刘郎,故不理清瑟不理霓裳,李天馥集句,暗指董小宛与冒辟疆分离后,思念冒辟疆,故不理清瑟不理霓裳。并歇后式用其诸下句:

“尘梦那知鹤梦长”,曹唐原句,言天台仙女心想,刘郎哪知仙女相思之永远,李天馥集句,暗指董小宛心想,冒辟疆哪知董小宛相思之永远。

“洞里有天春寂寂,人间无路月茫茫”,曹唐原句,言天台仙女寂寞凄凉,欲往人间而仙凡路断,李天馥集句,暗指宫中董小宛寂寞凄凉,欲往人间而无路。

“此生无处问刘郎”,曹唐原句,言天台仙女今生已无与刘郎重逢之日,李天馥集句,暗指董小宛今生与冒辟疆已成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