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纲要

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外国恢复了对农业的投资兴趣。对农业进行更多投资的需求也许为改善农村贫困人口的生活提供了直接的解决途径，但如果这些投资未能恰当实施，则会造成农村社区无法获得自然资源，从而愈加贫困。

本报告试图考察这种趋势在赞比亚是如何形成的。近年来赞比亚经济发展迅速，其主要原因在于外国投资的增加和当前高企的铜价。然而，这些投资并没有带来贫困的相应减少。因此，本报告首先概述赞比亚农业方面外国直接投资（FDI）的趋势和政策，以此作为理解农业外国直接投资与减贫之间潜在关系的第一步。随着农业投资趋势的不断上升，还有必要对它们带来的后果和如何发展演变进行更详细的研究。

本报告使用了大量文献、对关键利益相关方的采访，以及对赞比亚发展署（ZDA）提供的农业承诺投资额数据的描述性分析。虽然该数据在很多方面还不完整、不确切，但它仍是关于农业投资趋势最全面的信息来源。正因为数据存在一些明显缺陷，因而可以就此对赞比亚发展署提些建议。

虽然农业部门在赞比亚政府的总体经济增长战略中影响越来越大，但农业增长政策与农村减贫战略脱节。提高农业生产率的政策集中于农业的集约化，而其他研究表明：尽管小农看起来拥有大量土地，但实际上在获取土地上面临限制，这就制约了他们收入的增长。然而，虽然农业生活与贫困之间的联系非常清晰，但目前尚未有研究强调农村地区农业商业化与减贫之间的联系。

赞比亚发展署是负责为各个领域吸引国内外投资的主要部门。农业方面，它帮助投资者申请执照和许可证，获取土地；它也是通过投资承诺记录对投资方式进行监督的主体。虽然到目前为止就吸引投资而言，赞比亚的投资政策获得了成功，但它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尤其是关于调整机制的政策。这些机制确保赞比亚能适应需求的变化，包括更好的监管和数据搜集机制，以及更好的制度运行和咨询机制，以便提供反馈、促进变化。

对赞比亚发展署提供的承诺投资数据进行分析表明，农业投资的确处于上升态势，近些年来承诺投资总额不断增加，还出现了一些相当大型的投资。虽然发展署鼓励优先投资的是高附加值农产品，但仍有很多农业承诺投资进入种植业。然而，这些数据无法为鼓励农业投资促进加工和制造业增长的方式提供深刻作证。最后，虽然编拟了一份初步清单，但发展署对有多少土地通过农业投资进行了转让并不能提供相关信息。

赞比亚发展署的数据为更全面理解赞比亚的农业投资提供了条件。数据表明：投资既吸引大型企业，也吸引中小型企业；既来自传统投资国如英国、津巴布韦和南非等，它们仍主宰着农业投资，也包括新兴经济体（如中国和印度）的新角色参与其中；这些投资沿着复杂的金融链，通过知名的金融渠道国家进行，从而使投资更容易。然而，这些数据也有局限，如缺少关于投资实现率的数据、预计中小型投资也被低估。但是，无论农业投资来自哪里，它们都同样受赞比亚政策的管理和约束。

本报告指出了促进农业投资的政策还存在很多不足。信息的透明度仍是关注的重点，这不仅指政府部门和公司参与研究的意愿，更重要的是信息的可获得性。即使有合作关系，笔者也经常无法获得对投资进行监管和评估的重要信息，例如承诺投资的实现率。环境影响评价始终是投资最重要的公共信息来源，但投资环评尽管是公共档案，实际上仍很难通过公开途径获得。赞比亚发展署和赞比亚环境管理署的能力都必须加强，以便有效监管进入农业领域的投资，包括数据搜集能力及创设了解投资及其影响的管理机制。这些机制应当将新的国际准则，如《国家粮食安全范围内土地、渔业及森林权属责任治理资源准则》，作为参考范本。

至此，对于农业投资带来的影响，笔者可以得出一些初步结论。虽然赞比亚发展署试图建立土地银行和农垦区，吸引农业投资，但投资者们更愿意从自愿的卖家手中购买已有的法定土地。赞比亚土地法为法定土地提供了更多保护，而殖民历史又使适宜农业的商业土地数量众多。虽然到目前为止，获取法定土地也许会减少流离失所的现象，但仍应该对农业投资如何进一步鼓励传统土地转化为法定土地的过程报以同等关注。对农地的需求可能一直持续，但保护小农传统土地产权的机制却非常少。

在雇用和劳工、农业市场和粮食安全等重要领域，投资的作用既可能是积极的，也可能是消极的。然而，却没有一个可以确定农业投资影响的机制，只能通过农业投资模式大致了解其影响。截至目前，通过赞比亚发展署进行的许多农业投资承诺似乎更青睐大规模商业和种植园模式：雇用人数少、融入当地社区程度低。尽管有政策意愿，但到目前为止，在使农业投资模式倾向于穷人方面，发展署作用甚微。为更有效地推动农业投资模式，使之能将小农和农村社区融入其价值链中，农业投资政策必须重新考量。虽然量化评估这些变化还为时尚早，但农村贫困的痼疾和获得工资收入的渴望（经常化为绝望）为更多农村地区的农业投资提供了廉价劳动力。

此外，还应鼓励加工业和制造业等部门在农村的扩展，而不是将其局限于城市。最后，对这些农业投资企业雇用当地居民和妇女的情况也应有更深入的了解。无论是通过工人培训项目还是针对经济上能承受的技术开放市场，农业投资都必须转移技能技术，农业产量低和多元化不足仍是粮食安全的重重障碍。也有必要关注农业投资对家庭生产的小农带来影响，包括作物选择、家庭消费、当地食物价格和家庭收入支出等方面。

本报告希望研究农业外国直接投资对赞比亚的最贫困、最脆弱的人群有哪些正面和负面的影响。赞比亚还有土地未充分用于农业，在鼓励开发土地更好地用于农业的同时，也应加深对小农为何及如何面临着土地获取限制问题的理解。

为让外国农业投资能够对小农的减贫有所裨益，必须考虑以下问题：

 

——投资会恶化土地权属压力吗？

——投资会为当地社区带来持续和有意义的就业机会吗？

——投资对于农业价值链的上下游发展有帮助吗？

 

要回答以上问题，赞比亚政府必须采取措施改善对农业投资的监督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