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为落白故，长风花满路

如此局促的场面，分手后第一次和解的气氛，两两相对却默然无语的尴尬。

但在真正的喜欢面前，没有自尊。如果还有自尊心，就是不够喜欢。

李容若显然可以为苏落白放下所有的尊严，即便苏落白不需要甚至抗拒他的俯首称臣。

李容若收起那副戏谑的姿态，打破沉默，说道：“我没有回头路了，你如果真为我好，就不要离开，一直走下去。”

苏落白：“……”

现在的李容若真的变了。

或者说经过皇宫大火之后，这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因为如果按照他之前的人设，听了苏落白的真心话，从窗户外边爬进来，一定会欢天喜地，就算冒着鼻青脸肿的风险也一定会抱着苏落白得意洋洋。

这次他没有。

这次面对苏落白，他一字一句，发自肺腑：“这些天我想明白了，普天之下，无论是谁我都有办法对付。唯独你，你要是铁了心，我没有办法，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落白：“……”

就这么看着李容若，想起皇宫大火那天晚上，他身披铠甲而来，也是这种表情——苍凉森然，眼瞳里饱含的是来自漠北荒雪原最深处的极寒冰冷。

苏落白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李容若。

因此她才说：“我看不透你。”

李容若：“你想知道什么，我把自己整个给你看。”

苏落白：“……”

李容若：“你也不用看透，我对你没有隐瞒。”

苏落白：“我不明白为什么是我，帝京那么多人，你为什么就选中我？以你的手段和计谋，根本不需要通过我来拉拢尚书府。就算你之前势单力薄，但你和我爹同道中人，他不会看走眼，只要你想争太子位，他一定和你站边。”

李容若缓了一口气：“落落，你这么问，很伤我的心。”

顿了顿，他又正色道：“我是见到你之后才决定跟他们争，原本我不想要，你是起因，才有现在的结果。”

苏落白：“……”

说来说去，绕来绕去，苏落白都可以想象得到李容若最后以“我会用一生证明”做结尾，她或许已经发现，在李容若面前，她所有的疑问都苍白无力，所有的置疑都冰消雪融。

非要给这种情况找一个解释，那就叫做“喜欢”。

她就像李容若一样。

“普天之下，无论是谁我都有办法对付。唯独你，你要是铁了心，我没有办法，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苏落白再想这句话的时候，再抬头，李容若已靠到眼前，就一个拥抱的距离。

苏落白蠕了蠕嘴唇，眼神闪烁，看李容若又不敢看李容若，讷讷道：“你、你干什么？”

李容若：“你说呢？”

苏落白：“你、嗯唔……”

那是一种温热糯软的感觉。

李容若淡淡的味道侵袭过来，像是窗外芙蓉花开、芙蓉花落，长风吹过，铺就满地的繁花飞扬，整个帝京便下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