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疑云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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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走出家门，他揉了揉被魔法光源刺痛的眼睛，拉上了兜帽。
头还有些昏昏沉沉，都怪那个噩梦。他抬头看了一眼光芒照耀下金字塔形的暗黑城，内城四壁尽是金黄色，空中隐约有专属摩伽陀缓慢穿行，那都是皇庭或者贵族专属的飞行器，平民禁止在内城使用，只能走连接各层的螺旋状阶梯，或是用魔法引导的自动升降台。
卡洛晃了晃头，向旧城区中心走去。
暗精灵虽然生活在地底，但是还是向往着光明，看看他们的建筑风格和色彩的选择就能确定这一点。
如此骄傲的种族竟然任由自己放逐到这个地狱，真是莫名其妙，他们明明能在地表生活，又不像吸血鬼惧怕阳光。
传说是矮人窥伺美神维纳斯的黄金矿脉，并占据了它，把灾祸嫁祸给了暗精灵，至此暗精灵受到诅咒皮肤变成黑色，而与暗精灵相爱的人类在他们被诅咒后因为样貌而抛弃了他们，至此，暗精灵一直仇恨着人类和矮人，甚至摧毁了矮人的故乡诺伊佩拉。
卡洛根本不信这些，他认为都是扯淡。暗精灵明显是精灵族的分支，在儿时听教团的历史课讲过，暗精灵在五圣者与奥兹玛的大战之前，就开始跟奥兹玛勾结了，他们帮助伪装者，从而获得力量去对付他们的宗亲精灵一族。在奥兹玛战败后，他们自然只能逃之夭夭躲到地底，他们的骄傲使他们怒火中烧，至此就开始嫉妒人类和地上的一切。而在黑暗中生活了几百年，肤色必然适应了黑暗。
他们的心也一样。
卡洛认为这个历史应该才是真相，当然，他们和矮人的恩怨当然还是因为黄金，这点毋庸置疑。
但是，他们只是被狭隘蒙蔽了双眼。看看埃尔刚和卡雅，还有他们的新女王，变革已经在悄悄开始。
（这些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这些）
可是进展缓慢，线索太少了。
卡洛叹了口气。
（蒂亚娜，再等一等，我保证……）
前方的暗精灵平民越聚越多，从卡洛身旁快步走过的人带着惊恐的神情。有的瞥了一眼卡洛，发现他的身份，赶紧低下了头躲远了，有的愤怒的瞪着他，朝地上吐了口口水。
怎么回事。
卡洛有些莫名其妙。平常暗精灵只会无视他，最多厌恶的撇撇嘴，今天有些反常。
他看向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广场的喷泉区附近。
卡洛拉低兜帽向那边走去，人群中都在小声议论着。他听到一些，应该是命案。
他挤进人群，尽量低调的移动到前排。
是个女子。
怎么会……
当看到她的脸的那一瞬间，卡洛的血都凉了。
他惊讶的看着那苍白的脸庞，已经无神的双眼空洞的瞪视着上方的无边黑暗。
天啊……
是那个玩偶。
2
“是他，他就是杀人凶手！”有人喊道。
卡洛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不知不觉走出了人群，四周尖叫声和咒骂声响了起来，他周围的暗精灵慌乱的后退着。
妈的。
这下可麻烦了。
“人类。”
一名保安官阴沉着脸走了过来，他握住剑柄准备随时出击。
“你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跟他们一样，好奇心呗。”卡洛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准备随时动手。
“我看见你看到受害者时非常惊讶，你认识她？”
保安官死死盯着卡洛的眼睛，卡洛犹豫了下。
“啊，那么你是认识她的了，卡洛阁下。”保安官皱起了眉头，“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只是昨天晚上见过她。”
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咒骂声，保安官也厌恶的摇摇头，“你，一个人类，去找玩偶？”
“什么？不，我在垃圾场附近碰到的她，她磕了药，像个疯子似的让我救她。”
“然后呢？”
“我离开了，我以为她那都是幻觉。”卡洛又看了一眼那个玩偶。
悲伤的螺旋没有尽头……
蒂亚娜。
“你就那么离开了？”保安官怀疑的打量着卡洛。
“是的，我……我离开了。”
救救我们……
“离开时，她，她还活着。”卡洛闭上了眼睛。
还来得及……
保安官沉默了一会儿，“抱歉，人类，你必须得跟我走一趟，就算我信了你，也得给他们一个交代。”他指了指人群。
几个巡警围了上来。
“我说过，人不是我杀的，我作为这里唯一一个人类怎么会蠢到杀暗精灵，好好想想吧，你们这群傻帽，我要是这么做了早就离开了暗黑城，”卡洛摸向背后的武器，“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游戏，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都让开！”
保安官抽出佩剑，冷笑着，“抱歉，你必须跟我们走，你要是动手，埃尔刚也保不了你了，人类。”
可恶。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的叫好声，巡警们都抽出武器慢慢靠近。
如果动手，这几年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如果跟他们走，可能很长时间都不能重见天日，而且元老院的人可能还会彻底赶尽杀绝。
卡洛焦躁了起来，他犹豫着。
蒂亚娜，对不起。
只能碰运气了。
卡洛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放下了握着武器的手，旁边的巡警赶紧上前用金属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
保安官放松下来，收起佩剑，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以女王和元老院的名义，放开那个人类！”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保安官和巡警都是一愣，他们向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矮小瘦削的女暗精灵慢慢走了过来，她的脸上带着面具，黑色的紧身衣上有特殊的纹章——银月。一个夜之破坏者，哈蕾斯的直属刺客部队的一员。
保安官赶忙上前敬礼。
“大人，他和这起命案有关，我们必须……”
“这是元老院的诏令。”那刺客拿出一张纸递给保安官，保安官接过来看了一眼，又抬起眼角怀疑的看了看刺客。
“怎么？是真的吧。”
保安官尴尬的点了点头，递了回去。
“可是为何……”
“事关机密，你想被内部审查吗？”刺客不耐烦了起来。
保安官这才赶紧命令下属把人交给刺客，“大人，是否需要让我的人护送您一程？这个人类有点，那个，不一般啊。”
“你在怀疑我们夜之破坏者的能力吗？”
保安官只好摇了摇头，恨恨的看了卡洛一眼。卡洛咧嘴笑了一下。
“走吧，人类。”
刺客在卡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卡洛骂骂咧咧的向前走去。
周围的人群又响起一片叫好声，在卡洛和刺客走远后，他们也逐渐散去。
卡洛和刺客绕到附近的窄巷阴影处观察着案发地点，卡洛伸出带着手铐的手。
“可以打开了吧？”
“我看你一直带着它挺好，金灿灿的，安德烈亚斯得嫉妒死。”
刺客摘下面具，露出隐藏的面容，按人类年龄来看，她大概是十六岁少女的模样，满脸调皮，一头红色卷发披散下来，嘴角处有一颗美人痣。
“别闹了，快给我打开。”
“哦？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你果然像埃尔刚说的是个王八蛋，怪不得安德烈亚斯都生你的气了。”
“埃尔刚那个大嘴巴……”
卡洛看着眼前的少女把弄着手中的钥匙，一脸坏笑的盯着他。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清清嗓子，“谢谢你的搭救。”
少女撇了撇嘴，鄙视的看着卡洛的一脸不情愿，“连称呼都不加，我真该让你被抓走。”
“好吧，好吧。”卡洛鞠了一躬。
“谢谢你救了不值一提的某人，卡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