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肆·肖像

肖像

1

许多人都渴望

把一张凝固的脸，挂到墙上

成为一张无比隆重的肖像

让欢喜和忧虑都不再流淌

仿佛老去的不是时光

仿佛失去的不是过往

2

每一张肖像，都离不开一个华丽的框

卑微与高贵，都在一个固定的瞬间富丽堂皇

让别人看自己，上下左右都是角度，可以欣赏

让自己看自己，是否可以深沉得让生命不再流淌

从而生出几分自恋的爱怜，几分自恋的景仰

3

面对一面镜子，总是为浓妆还是淡抹而充满惆怅

面对一张肖像，却能从清晨直到黄昏都满怀悲壮

原来每个自己都能够浓缩成一张意境深远的肖像

肖像里的人，却永远也不能让生命

从一幅画里，走出那面壁垒森严的墙

4

不需要去抚摸跳动不已的心脏

肖像里的那张脸庞

已经让一个人，再也无法改变形象

无论美丽还是丑陋，只要能不去连接过去与未来

任何一堵挂着肖像的墙

都可以隔绝所有的理想与悲伤

5

把最艳丽的色彩，赠与一张肖像

省却记忆的空间，去回想一张脸庞

一个人顺流而下，一个人迎难而上

一张脸的故事

既能够清晰得象油彩一样光亮

也能够朦胧得象水墨一样虚妄

6

当生命解不开青春与衰老的目光

当成长化不尽沉睡与苏醒的苍茫

最庄严隆重的那一张肖像

便注定只能是永不瞑目的那一张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