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叁·独舞的少年

独舞的少年

1

在街灯下，有一个独舞的少年

他把光抓在手中，不停旋转

我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寒还是暖

他的舞蹈，仿佛是在指挥着自己的阴影

从月朗星疏，走向清辉满天

他不在意我的注视，是好奇还是垂怜

弯曲时是他的骨在柔软，弹跳时是他的肉在舒展

他在街灯下演绎自己，忘记了白昼与黑夜的界限

2

我不敢走进灯影里，去看清这个少年明灭不定的脸

他朦胧的身影，就好像是一团清晰的火焰

他在街灯下闪耀，用一段舞蹈记录自己归家的宣言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有他还能成为一首正在开始的诗篇

他舞蹈在街的这一头，我伫立在街的另一边

他的舞蹈象一阵风，吹拂着让我干燥的心汗透衣衫

他的舞蹈象一缕烟，恍若余烬里的光让我泪流满面

我想走上前去，抚摸他的时光

但他只是一个不知名的少年

3

他在灯光下，自己和自己缠绵

打开灯光前，哪里是他的昨天

熄灭灯光后，何处是他的明天

他把自己的阴影，交给一盏灯

他想照亮的不是自己

而是想让那跟随了他许久的目光

在光与暗的碰撞中，能够破碎在眼前

他把舞蹈献给一条孤独的街道

不是为了记忆，而是为了忘怀自己的脸

4

我找不到一首音乐去陪伴他紧闭的眼

我相信他在这舞蹈中已经酣畅地睡眠

我甚至不敢鼓一次掌声去惊扰了他连绵不绝的甘甜

我只想去清扫那笼罩着他的灯光

我只想把洁净的夜晚留给这个孤寂的少年

5

为何要让我在这样一个清凉的夜晚

看见这样一个独舞的少年

他即将在黎明来临后的灿烂光华里停止舞蹈的诗篇

那一刻面对太阳

又有谁能让我泪湿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