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阿花,我回来了
阿花老了,她眼角也慢慢爬满了皱纹,青丝也有一半换成了白发,偶尔抿嘴笑的时候也不见了酒窝。但是现在的阿花却似乎回到了小姑娘时的生活。她平静的做着家务,傍晚总是要到村口大榕树下坐一坐,听人们聊天,有时候听“那些人”聊天,现在的她似乎不再害怕,现在的阿花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偶尔她听见有趣的事也会笑一笑,却从不搭话,不是不敢,是好像没有了搭话的力气。就在半年前最近榕树下老是有一个“人”来问路,问了路又不走,絮絮叨叨说着,他去外面看到了多少稀奇的事,爬了多少山,说他弄丢了怎样自己的马,怎么样磕破了头,撞得眼冒金星找不到方向。起初阿花就这样听着,后来阿花发现这个“人”好像是被撞傻了。他每都会来先像第一次来一样问路,然后快开始絮叨,半年来几乎天天如此,,好脾气且一把年纪的阿花也有点不耐烦了,但她又觉得这样一各路都找不到还失忆的傻子鬼如果不理他了那又真的有点可怜。终于有一天,阿花被他讲得有点受不了了,忍不住问道:“傻子鬼,你家在哪里?你家里人呢?你怎么不去找他们?”
傻子鬼沉默着没有回话,阿花就有点后悔,又有点不耐烦,一边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一边说着“我要走了,你快回家去吧!”
可是当她站起身的时候却听到有人轻轻叫她的名字:“阿花”阿花僵住,徐徐了转过身,她看到榕树下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那男子眼里带着笑着却也流着泪,他拿着一个月牙色的手镯走向白发苍苍的阿花,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阿花,我回来了。”
第二日的清晨,小山子和他媳妇儿找到了娘亲阿花,她坐在榕树下,面带着微笑走了。她的手上带着一对月牙色的手镯,那手镯依旧温润通透,一如山间的月华。
后记:
前些天睡觉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战场归来的鬼魂,想起了诗经里的《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
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
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
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
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诗经?击鼓》
时代与战争的洪流中,人如尘埃,但即便是尘埃却也有着自己的爱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