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阿花有点害怕

阿山挺能干，除了家里的农活还时常和同村里几个伙伴到镇上集市卖自家种的东西，或者山里打到的野物。回来总是带着好几大串铜板，每次也会阿花带些小东西，比如小糕点，小玩意儿什么的。可是渐渐阿山外出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候要去好几天才回来，虽说拿回家的钱和东西多了，可是阿花并没多高兴。

这次阿山外出了十天还没回来，阿花有点闷闷的，又想起了小时候小姐姐离开的那段时间孤单的感觉。这天阿花算这日子跑到村口去等阿山，走到了村口小河边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媳妇模样的人在洗衣服，那小媳妇边洗边哭，嘴里还说着什么。阿花没见过她，看了她一眼并没理睬，只是望着村口等着阿山，等了好久天都快黑了还没见阿山回来。阿花有些失望，等的脚也有点累正想转身往回走，却听见旁边的小媳妇带着哭腔说：

“你在等你男人回来吗？”阿花愣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心里莫名有了一丝警惕，她没有见过这个小媳妇样的女人，怕她是“那些人”没敢答话。低着头走过河边继续往家走，那女人却在她身后带着哭腔继续说：“我也在等我男人回家，他也去镇上做事了，等了好久，别人说他不回来了。可他明明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你说他会回来吗？”阿花听了有些同情她，转过身点点头说：“会的”。那女人破涕为笑，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擦着眼泪道说：“我等他回来，我把他以前的衣服都给洗干净了，等他回来穿，你看！”阿花这时才发现她的盆子里的衣服竟是一套寿衣！阿花一下就蒙了，她知道自己又遇见了“那些人”，第一次阿花感觉到了害怕。尤其是在等阿山的时候，遇见这样一个“人”说着这些话。她好像开始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害怕，就是你有一样东西，突然有一天你开始担心失去它。

每一次自己和“那些人”说话，阿花的生活都会发生一些变故，这一次又是什么，阿花开始害怕，怕得发抖，她甚至有点生气，她对着那个女人大声说：“你走开！我家阿山会回来的！”正在这时，阿花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阿花，你在和谁说话？”阿花转过头，前面提着一堆东西的人正是阿山。阿花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跑过去一把抱住了阿山的腰，刚回来的阿山有点错愕，一向不言语腼腆的的阿花今天是怎么了？听她声音竟像是哭了一样，阿山便没忍心推开有点情绪失控的阿花。同村一起回来伙伴哄笑着走远后，阿山才低声问道：“你怎么了？”

阿花这才低着头红着眼放开手，嘟囔了一句：“回家了，公公婆婆等着呢”阿山见她这样也没多说，拎着东西跟着回了家。回家后阿山放好东西一家人便张罗着吃饭，席间一向多话的阿山也像是有心事，没有像往常一样说起外面的事。气氛有点沉闷，阿花的婆婆，突然咳了一声问道，“阿花，你过门也有一年了吧？”

阿花不知道婆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只得傻傻点头。然后婆婆刨了一口饭说：“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消息啊？隔壁柱子家媳妇，比你后嫁过来，听说都有了。”阿花脸一下就红了，停了筷子默默低头，婆婆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是怪你啥，不过你们可得抓紧啊！”

“是的娘”这次倒是阿山回答道。阿花脸更红了，就这样埋着头把饭给吃了，收拾了碗筷。

晚间回到卧房，阿山看着阿花也不说话就默默看着阿花，看的阿花有些心虚正想借着烧水躲出去。阿山却走到阿花跟前从怀里掏出一对玉镯子，轻轻拉起阿花的手给她戴上。镯子泛着月牙色，温润通透，很漂亮，阿花眼睛里透出了欢喜的神色。这时阿山拉着阿花的手坐到炕上低声问道：“阿花你下午的时候在和谁说话？”阿花的笑容一下子就凝住了。她想起娘的的叮嘱，而眼前却是对自己向来很好的丈夫，阿花觉得好为难，又觉得有些怕，眼泪便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阿山见她竟哭了慌帮她拭泪问道：“你是遇见什么事了吗？别怕。”看见阿山认真温柔的眼神，阿花渐渐收住了眼泪。才缓缓地将自己阴阳眼，以及从小的遭遇讲给了阿山听。讲到下午的事，阿花又忍不住红了眼睛：“我又错了，我不该和“那些人”讲话，我怕这会带来灾祸，我怕你不回来了。”阿山听着一时也沉默了下来，脸上没什么表情，阿花见他不说话，顿时又急出了眼泪：“你是不是知道了我能看见他们，你也怕了？要离开我，像小姐姐一样？”她问得急切，阿山却笑了：道：“我哪里长得像小姐姐了？”说着揉了揉阿花的头把她搂进怀里“你还是榕树下那个傻丫头啊！看见便看见，这也没什么，你为什么总是把各种事情发生拐到这上面来呢。那说起来那次，那个“漂亮姑娘鬼”还算是我们的媒人呢，那你后来嫁给我是坏事吗?”听阿山这么一说，阿花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自己是有点傻，顿时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接着阿山又正色道：“不过这事我们知道就好，你也别给爹娘知道，他们年纪大了忌讳比较多，知道了怕他们多想”。阿花知道阿山是在维护自己，心里感激，连忙地点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