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睿墨
栖凤阁
自法门寺而出，她懒得再换衣衫。只就着这黑色女装，轻车熟路，到了栖凤阁。
只抬眸冷瞧一眼，未理会别人异样的眼神，自走进了这京城著名的青楼——栖凤阁。
许是杀气使然，许是那份清冷。无数看客，只远观此奇异女子，不敢轻易靠近。
“呦，这是新来的妹妹吗？怎这么俊俏..”正在她要上楼时，便见着一油头粉面，肥头大耳的醉客，欺身而来，欲抓她衣襟。
她只微微皱眉，躲开了他的手，沉声。“不想死，就给我滚…”
“怎么这么凶呢？…”那男子并未介意扑空，再次不死心靠近。“不过…爷就喜欢这个调调儿..”
她冷撇了那醉客一眼，只左腿轻抬，猛是一脚，已将那人踹了下楼。
“哎呦…”
只听得一声。后是一片喧哗，而乌鸦，仍是目无旁人，只继续上楼。若非这栖凤阁是爷的地盘，怕她早已经血洗了去。哪里还会容得他人如此。
老鸨见如此阵势，又见是她，满心无奈。只得轻声上前。“剩下的，我处理…这是爷给你的..”说着已塞在她手里一物。
而乌鸦更是未瞧一眼，只恩了一声，将那药丸收于袖中，欲离。
“等等..”老鸨见她要走，想起上面的吩咐，急急叫住。
“说..”她已是有些不耐烦，皱了眉。道不清为何，她就是讨厌这样的地方。
“爷要去你老地方等…有事…”老鸨再次陪笑朝她，心中虽是不喜，却是无奈。整个摘星楼，谁不知她乌鸦，只直接听命于爷和少主。这样的主儿，可不是她一个老鸨可以惹得起的。
听了这话，她没有言语什么，只默默朝那房间走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爷突然要见她，不过，不管是什么，她都不在意，这个世界，能让她在意的，委实不多..
熟悉的房间，依然有酒。她依然只是沉默而坐，自斟自饮。不管是谁，都知她的秉性，这酒，更是少不了…
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微微皱眉，这酒…不是栖凤阁该有的…有清淡的桃花香味，和着桂花的甜馥，爽滑而不挂喉..
只这一杯，已让她心情好了些许。不去想酒从何来，反不是涟漪山庄，不是涟的风格。而在这栖凤阁，她更是有恃无恐，何人敢在如此之地有所图？
一杯下肚，再是饮。倾而，酒壶已空。好酒既是饮尽，又未见人。她便起了身，打算离开。她，就是这样。从来没有等人的习惯，纵是爷，也不例外。若不是如此，她又怎是乌鸦？
“怎就不舍得多等我一会儿呢，酒饮完，就要走..不会不舍得吗？”在她起身时，已有一衣着紫衫的妖冶男子，一手提酒坛，一手提一白色包袱入内，面上的笑容，只能称得上诡异。
见是睿墨，她没在动，反是坐下，未多看他一眼，只是冷语。“既知我性，就该准时..何事？”
那男子并不以为意，笑吟吟走近，放了手上那两样在桌上。“我这还不是为了你，才晚了一时半刻。”
他在她身边坐下，凑脸过去，在她身旁轻闻，甚是陶醉，轻声。“我就是想你了..特意来看看你..若不是有这酒在，怕是你还真早就走了，是吗？”
乌鸦只微微皱了眉，白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冷言。“是..”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即而逝，依然是笑吟吟，却是已回身坐好。亲自倒了酒在她面前杯中。“就知你会喜欢..”
“谢谢少主…”她虽是说着谢字，却没有丝毫谢意，只冷情饮酒。
“说了，不许叫我少主！叫墨..”下一瞬，那睿墨的手，已掐在她的咽喉，眸里满是愤怒。
而她，只一冷笑，不以为意，继续端杯饮酒。
睿墨是真的怒了吧，指尖已是运力，眉宇更是有一轻轻抽动。笑意未改，再次靠近她，附耳。“乖，要叫我墨，知道吗？”
乌鸦放下了杯子，依然任他掐着咽喉，无甚情绪。依然只悠悠冷言。“别坏了我的规矩…”
僵持了片刻，睿墨还是松了手。他就是这般的纵容着她。所以宁可强压了怒火，也不会坏了她的规矩。也许，那也是一种避。因为他也不知道，若是有天，他坏了她的规矩，太过靠近她，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他不怕什么，却依然极力避免那样的时候。
“来看看，我另外送你的一样礼物..”他恢复了初始的笑容，抬手打开那包裹。跃于眼前的，正是刚刚在楼梯上，对她猥琐的男子的人头。
“谢谢..”似是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没什么情绪，只看了一眼，一手端杯品酒，一手取了一药瓶，洒在那人头上，瞬尔，烟消云散。而她，继续饮酒，只沉浸在那美味之中。
睿墨笑眼看着乌鸦的反应，却是那么满意。这才是他认识的乌鸦，冷血无情，嗜血贪酒。也自取了酒杯，与她同饮。“只有两个字，太轻了吧…”他并未给她还口的机会，手指了床上的衣服。“穿上它，一会儿陪我出去转转..”
听到了他的要求，并未有什么反应，仿若完全未听到一般，继续饮酒。而事实上，她听到了，也只得从了他的要求。不为感谢，只为他是爷的少主，更因着，他们曾有三年是在一起练剑，他一直待她很好，纵然她从不需要他如此..
看着她的反应，睿墨知道，她是答应了。他是了解她的，起码在很多时候，应该是了解的。他妖媚的眸子闪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很好..我在城隍庙等你..”说着已经走了出去。
看着他走了出去，乌鸦的嘴角终是扯出一丝笑，无关心情，只是习惯而已。起身，走至床边，看了那衣服。依然是她最爱的黑色，不过已换成了男装。她所了解的睿墨就是这样的，不允许别人多看她一眼，任何一丝动心，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