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热闹
第五十四回热闹
大院里热闹起来了，巡抚老爷的到来，这空荡荡的院子里一下人满为患，老爷选择了这里作为自己下榻之地，他带来的人把这个小院都占满了。哑巴守门人都兴奋起来，这个白大人又让人续上了房钱，还对他们有新的打赏。这巡抚大人只是办公的时候去衙门，家眷都没有带进府衙里，都住在这院子里了。
不管巡抚老爷有多少家眷，但是这里似乎只有一位巡抚夫人，就是九姑娘了，她直接住进了正屋的西侧，东侧是大人的卧室。而王凤鸣被挤到了东厢房。玉芬丫头与榴莲槟榔共挤东耳房。西耳房则是仆人装束的侍卫们。师爷他们都住后院，前院则是些跑腿的烧饭的。
白秀才推门进了西厢房，这西厢房有三间，却没有再安排别人住进来，只有小老鼠一个人在，他坐在北房的床上，独自玩着几串手链。其中有一串特别眼熟，与自己送给娘子的一个样。
“这珠子哪里来的？芜君怎么样了？”秀才问道，“你总给我个消息吧。”
“珠子是我的，其中一串是我干娘送的……”小老鼠做了个鬼脸。
“你骗人……那……那串，芜君不会送人的。”
“那就是我以前偷拿的，觉得好玩。”小老鼠说道。
“大哥，你别玩我了，你上哪弄了个强盗婆给我，她差点搬来和我一起住。”白秀才抱怨道，“一路上，她什么法都用，温柔的，泼辣的，就想占我便宜，我这一路觉得可累心呢。”
“强盗婆不是我安排的，也不是父皇安排的，他怎么会给你找那么个疯丫头，她是你自己找来的，是你自己帮阿权收拾乱摊子的。王凤鸣是父皇安排没错，还有，你别唬我，她是大家闺秀，哪会撒泼失礼。芜君，说起芜君我就心痛，是我使计塞给你的，她好哇，喜欢你，听你的话，放下架子学做傻婆娘还给你添了两张口，这总没错吧，你说说看你家小丫头阿善整天哥哥，哥哥叫得欢，是我逼出来的吗？就这两个也够我闹心了，你如今桃花运当头照，别怪别人。”
“芜君怎么样了？”白秀才问道，他没见到自己的娘子，虽然听看门人说起娘子前些日子就住在正房东侧，房里的被褥都是娘子用过的，可现在娘子人在哪里呢？
“现在她不在，她在的时候，我都看着心酸，但是为了你的将来，她根本都不敢在你面前出现，如今你自己又弄个疯丫头，冷落了王凤鸣，被父皇责怪，你还敢怪我？”
“哥哥，我只能与王凤鸣做面子夫妻，我不会负芜君的，我已经吩咐大家叫她大夫人了，难道我什么地方没做好？”
“大夫人？”老鼠说道，“父皇母后能满意吗？他们不满意，芜君就回不来，你要是再弄个强盗婆，唉，都乱成粥了，我看你真是优柔寡断，直说了，把强盗婆赶出去，你会吗？”
“九姑娘当着众人面拜的堂，我怎么可以这样无情，当初芜君怀有阿才，你说就是妖怪也要给人家交待，必须当着众人拜堂，负责，如今我和九姑娘拜堂了，难道就不用负责人家名节了吗？再说了是阿权有求。”
“名节？你最对不起的是王凤鸣！说你优柔寡断还真不赖，你的原则呢？当初离宫你怎么这么坚决？如今就是让你赶出九姑娘，你怎么就糊涂？再说阿权，他为什么不去娶强盗婆……他们的事，你掺和进去做什么。”老鼠把手里玩的珠子串丢在了地上，珠子散了一地。
“你完了，等下要被芜君打屁股了，这珠串是他最喜欢的。”白秀才说道。
“你正经点，别把话岔开，我说的都是正经话。”老鼠站了起来，站在了床上这才比蹲着的白秀才高。他两眼瞪着白秀才。
“大哥，九姑娘真是有意接近我的，我认为她有目的，另外她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只是一直想接近我，我料想她是有目的的，她想找证据，证明我不是皇后所生，当年大哥您出生的时候，接生婆知道婴儿屁股上的红胎记，他们只是想证明我并非是太子刘栋，只是母后收养的野种，那么母后将无法面对满朝文武。她接近我当然是有目的的，恐怕她是为了她喜欢的男人，不过大哥你放心，这些人是不会知道你的。”
老鼠说道：“那倒是，你是林妃的儿子，本来应该是封寿王的，满朝都知道林妃儿子年幼时就封为了寿王，但是由于身体残疾无法见人，可他们怎么知道无法见人的是我。你一庶子冒充嫡子本是父皇对母后的挚爱的表现，不忍母后伤心，毕竟母后需要嫡子才能坐稳皇后之位，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本想也许其他弟弟能以贤赢得大家支持，到时候你可以放弃这太子的名号，做回你自己，那时芜君就是寿王妃，你们做对逍遥夫妻也好，你也不用冒充我了，哪知他们不争气，这表现都不能令父皇满意，真不明白他们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大哥，钱可以买权，钱可以通神，钱权交易可以让他们拥有为所欲为的权利，我在衙门帮忙民间生活，你行侠仗义走天涯，我们可以懂的道理，他们却不懂，他们被小人迷失了心智，蒙住了眼睛。只不过阿权应该不是这样的人，我一直以为是了解他的，那……九姑娘就是自己有想法，她是谁派来的可不清楚。阿权从未问过她以前的事。”
“相公……扬州真热闹……我买了……”
院子里嘈杂声一片，小夫人九姑娘从街上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当差的，手里捧着不少东西。
秀才推门出去，九姑娘看见了老鼠，愣住了。
“阿书，叫小干娘。”秀才说道。孙书于是叫道：“我给小干娘请安。”他又对着对面叫道：“我也给我所有的干娘请安！”把众人都逗笑了。
“这孩子谁的？不会是相公的那个儿子吧……”九姑娘问道。
“怎么可能……他是我地上捡的呗，你肯定不信，我说我是我爹娘生的，你更不会信，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拣来的孩子，不过他真是我和芜君拣的大街上要饭的。现在是我们的干儿子，也就是也是你的。”秀才说道，他把头扭了过去。然后就离开了。
九姑娘缓过了气：“我说也是，这家里有谁，我都请清楚楚的。”
芜君一直在帮那些人安置……回屋来喝口水，却发现珠子撒了一地，自己珠子是放在包裹里的，它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定是老鼠干的，于是跑到院子里，把正在玩蛐蛐的孙书提起了起来，进了西厢房直接把他丢到了地上。
“你干吗玩我手串？”芜君生气地说，“还有我的床上几个脏脚印手印，还自己是说大人呢，做这些小孩的淘气事……”孙书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鸡毛箪递到了芜君手里，脱下了半截裤子，露出了屁股。
“我只不过去玩了一会，才没心呢，你如果真的气不顺就打我出气吧！”小老鼠说道，“不就是欺负我吗？”
“你做什么？满院子看着呢！”芜君说道，“谁说是欺负你了……我以为……”
黄留进来一把拉起孙书的裤子，说道：“别去惹龙五，晚上上我屋陪我，到我屋里去玩，弄脏没关系。”孙书轻声说道：“小五大姨妈来了，嫌我呢。”黄留却没听懂：“哪里，他大姨妈是谁？”
其实这院子里除了芜君和老鼠还真没人懂，芜君见她这个样更是不舒服了，一把把黄留和小老鼠关在了外面自己房门外，
芜君捡起了地上的珠子，其实这珠子也不名贵，只是一串很普通的小玩意，只不过，它是秀才送自己的。自己现在也不能呆，所以塞在包袱里。
九姑娘看了回热闹。
“他那个御赐的侍卫可真嚣张，连巡抚的干儿子都打。”
“什么干儿子，不就是拣来的穷小子，只是嘴甜点，所以有时能讨得点嘴上便宜。”雪姨说道。
“打狗也要看主人的，不过也没办法，我看巡抚未必像是太子，太子怎么可以没有一点威严，哪有这种太子，他们也敢欺负。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接近这家伙？我爹也是，还要我接近他，还要我去看他身上什么胎记。”
“轻点，小祖宗。”雪姨说道。“你爹不是也为雪国着想吗？那禄王不是和咱们说好的吗？咱不吃亏，就算禄王失败了，假如这秀才就是太子，将来你名义上最差也是皇妃，这肚子争气以后生个一男半女，好歹也是我们雪国的外甥，总不好意思对雪国动武，如那秀才敢对你不好的话，咱们就杀了他，大不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也顾不得什么盟约了。”
“雪姨，我就怕到时候我下不了手，我觉得秀才人不错，心肠挺好，对老婆也专一，你看我碰的软钉子就知道了，还有东厢房里的那个夫人都没能把秀才请到她屋子里。”
“大夫人，摆设而已，就像这太子妃始终是个摆设，竟然与你争锋的胆量都没。”雪姨说道，“她自己也明白，那个不露面的才是狐狸精，据线报说长得是不错，肚子还争气。”
“雪姨，难道秀才真是假冒太子？不过说不过去呀，他只是巡抚，又没说是太子，要不然太子妃和他在一起，他怎么会秋毫未犯，就像不认识一般，他长得比禄王好看，就算对我不好也正常，我本来就是自己迎上去的，他心里只有他的娘子，这样的人品，就要死吗？是不是有些可惜……”九姑娘说道。
“阿九呀，你是不是糊涂，你爹怎么说的，你怎么想那么多，我们还不是为了我们朝廷，这南人与我们不是一族。”雪姨说道。
“他们，他们会不会搞错，南国的太子根本没有红胎记。”九姑娘说道，“为什么他们那些人会去信一个老太婆的话，南朝皇上也会搞错儿子？就算搞错了，那当今太子也应该是那皇上的儿子，雪姨，你不是说南朝的皇上还有个残疾的皇子寿王吗？”
“小姐，你不懂，这汉人嫡庶有别，如果那皇上没有嫡子，那些庶子岂不是……”
“我怎么不知道，那就立长呗，太子是禄王的哥哥，怎么说也难轮得到禄王。”九姑娘说道。
“那后宫靠的是实力……”雪姨说道，“那假太子的母亲一定是见不得人的……他的屁股上有那块红胎记，他就是真太子。”
“没有呀……”九姑娘说道，“山寨那里我可是就让小厮看了。只是没告诉你，当时觉得他也不错。”
“这奇怪了，难道如今太子是假冒的？那太子妃怎么还往上凑？”雪姨说道。
“假冒？他爹娘难道还认不出，我看是早调包了。也许就是那老太婆胡说的，为了骗些赏银。”九姑娘说道，“朝野都知道太子从小喜爱琴棋书画，王丞相是他的师傅，如果接生婆说的是真话，那么有问题的应该是太子，没问题的是寿王，恐怕皇后位置不保，要是我也会把寿王当自己亲生儿子，谁让自己生了一个长不大的儿子。寿王已经不是太子了，在草原上这样的孩子基本是活不下来的。这位寿王要是还活着，估计也活不好……所以太子只有一个……”
“你说我们这院子里，要是太子和寿王都在，而福王禄王联合起来对付他们，我们是应该帮那边对我们雪国最有利？”雪姨说道。
“我父亲恐怕还没决定，我们静观就是了，有些事连我父亲都不能说。何况禄王怎么会和福王联合呢？福王这个家伙怎么会有人看得上，真是空长了好皮囊。”九姑娘不傻，她知道皇子之间争位这站队很重要，其实有时还不如不站，只是父亲收了禄王的银子，禄王的银子其实不收也不行。
“是不是觉得秀才人品应该好过那两位？姑娘动心了？”雪姨说道。
“我的心不会变的，雪姨你知道的，我心中早有人了，纵然让我做皇后，我也不稀罕。”九姑娘说道，“秀才办完事，抓住那些祸国殃民的坏人我们就回去，我也想知道那么多。”
九姑娘想起了他，他就是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他只是一个樵夫，住在两国交界的深山里。而禄王却是个阴险家伙。
雪姨摇了摇头：“姑娘，你难道不想报仇了？是南朝那个恶毒皇后把你娘逼死的。你舍不得伤害太子可以说得过去，但是你不可以饶了那个恶毒女人。”
“雪姨，以后再说吧。”九姑娘说道。
雪姨走到了院子里，东西两厢房都亮灯了，但是正屋的东间却是黑的一片。
“雪姨，你也来这里？”一个女人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