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那士兵中有一人正是那加哈守将奈虎,只见他匆匆走上前来拱手道:“启禀主子,有士兵刚才抓住一奸细,这不正绑过来要听您发落,谁知竟然吵醒了您。随后大声喊道:“将那奸人带上来。“扑通一声,只见那人被按倒在地,跪于努尔哈赤身前。努尔哈赤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深闯我军营?这时,吵闹声惊动了其余士兵,不时,将这里围了一圈。那人抬眼看看努尔哈赤满腹狐疑地说:“您就是贝勒?一旁的奈虎大喝:“不得无礼。努尔哈赤扬手说道:“正是本人,你是什么人,有何指教?
那人这才不慌不忙说道:“我是从夜黑那边逃过来的,实不相瞒,我本是夜黑国的一名士兵,久闻贝勒爷,德高望重,威武勇猛,明辨忠奸,武艺超群,一直想投奔而来,却并无机遇,这次随夜黑兵一起前来,就是要跟随您。今夜黑兵来此,不知贝勒爷可否想知道那边的情况?努尔哈赤一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有这等好事,命人将他扶起。
那人站立后,努尔哈赤急忙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他们带了多少兵马前来?那人拍拍身上的泥土慢慢说道:“夜黑布戒贝勒、纳林卜禄贝勒领兵一万,哈达孟格卜卤贝勒、兀喇布占太贝勒、辉发摆银答里贝勒领兵一万,蒙古廓儿沁瓮刚代贝勒,莽古贝勒、明安贝勒、实伯部、刮儿恰兵率一万,说到这里他还伸出三根指头对努尔哈赤说道:“加起来三万有余啊,贝勒。
众士兵一听顿时又恐慌不已,面容失色,纷纷交头接耳。努尔哈赤见状一声咳嗽大声说道:
“我知道你等怕敌人人多势众,恐不能御敌。但你等也不要惧怕,我不会让你们以命相战,我心中自有安排,我等可立于险要之地,诱使敌人前来作战,假如敌人上了当,那是最好不过,我等可与敌决一死战。倘若敌人不能上钩,我等可步行前进,兵分四路,缓缓进攻。再者,来兵头领较多,杂乱不一,士兵们也不知听谁的好,这可给我等有了机会,我有个预感,谅此等乌合之众,不会掀起什么大风浪。所有人听好了,那领兵在前者必定就是头领无疑,我等如果能斩杀一二,敌兵必然惧怕而败走。我兵虽少,但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同心协力,并肩作战,必然可以大胜而回。
第二日,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努尔哈赤便集合队伍出发,目的地黑机革城。夜黑兵此刻正在攻打黑机革城,围城一日有余,始终攻取不下,只得收兵,第二日,继续接着攻打。就在此时,努尔哈赤率兵已到了与黑机革城相对的古勒山,站在山势险要之处,努尔哈赤远远就望见了正在那里攻城的夜黑士兵。他略加思索一下,呼过身边诸王大臣,命令他们各自安排布阵,做好战斗准备。接着又呼过大将厄一都说:“我给你一百人马,你可前去挑战。
那夜黑兵眼看攻城不下,后面又有厄一都前来夹击。有一头领便下令收兵,掉头前往迎战厄一都,两军交战,相互对视一番,那厄一都此时忽然憋足了劲大呼道:“谁敢出来与我决战?一声狮子吼,夜黑兵中竟然无人敢出来迎战,反而都往后倒退几步。厄一都见状便大喝一声:“给我冲啊。满洲兵一呼而上,只听得“啊、啊”几声,便有九名夜黑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顺着尸体顺流而下,便也浸红了一方白土,夜黑兵吓得节节退缩。
这时,不远处的布戒、金台石及廓儿沁三贝勒,看到此景,便领兵合攻一处,前来救援。那布戒贝勒先前对他弟弟的话不屑一顾,而此时他却像换了个人(想来,必是他弟弟蛊惑导致),只见他威风凌凌,骑着一匹大马率先冲过来,就在此时,那匹马或许只顾着往前冲了,压根没管脚下的路,只听得一声嘶鸣,那马竟被一根木桩挡倒,随即便前蹄一跪,将布戒贝勒结实地摔了出去。这一幕正好被一个满洲士兵吾谈给看到了,他募地就想起了努尔哈赤那天晚上说的话,于是他使劲一拍马背,就在布戒贝勒正欲起身之际,挥去一刀,“咔嚓一声便结果了他的性命。
夜黑其余贝勒等人见状,个个痛苦不堪,大哭大叫,把个战场居然搞成了火葬场。厄一都却不想给他们追悼的机会,命令士兵追上前去。那其余贝勒等人只怕还没哭够,但此刻还是逃命要紧,于是个个闻风丧胆,自顾不暇,四散而走。为了追求速度,他们只好脱下盔甲,卸下马鞍,疲于奔命。努尔哈赤看到眼前一幕,这便率领士兵掩伏于半路,就在他们还以为到了安全地带时。忽然,满洲兵四面而起,顿时,杀生欲聋,山谷之中不断回响着哭喊声,惨叫声,马的嘶鸣声,铿锵有力的兵器声,不时便有无数具尸体躺满了沟渠,血正顺着沟渠静静地流淌。此刻的满洲兵像是杀红了眼,变成魔鬼一般,直追杀敌兵逃至哈达国钗哈寨南吾黑运之处。当夜,努尔哈赤又命人将一根大绳拦于正路之间。时夜黑,敌兵慌忙之中竟毫无察觉,马失前蹄,人失手足,纷纷摔倒在路中央。满洲兵冲上前去,又是一阵厮杀,战斗持续了整整一晚,满洲兵杀敌兵甚多。
次日一大早,忽有一人来到努尔哈赤帐外跪地而道:“启禀贝勒,我于昨晚生擒一人,本想欲处之而后快,谁知此人竟大呼不要杀他,而且还许诺可以用大量物资交换,于是属下不敢私自做主,只好将他绑到这里,请贝勒定夺。努尔哈赤打量眼前这人,见他相貌不凡,穿着不俗,指不准还是个头目、首脑。于是说道:“你是何人啊?那人先叩一首而后说:“先前我怕被杀,所以不敢说,既然到了这里我就实话对你讲了吧,我乃兀喇国满太之弟布占太,如今被擒,是死是活只在贝勒。努尔哈赤看着眼前这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启开嘴唇缓缓说道:“你等会九国之兵欺害无辜,就是老天也恐看不过,昨日已有那布戒死于非命,如果换在昨日,我肯定杀了你,可如今你既然来见我,我岂能杀你?古人说得好啊,人的名声和威望不是靠杀人得来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随后努尔哈赤起身给布占太松去绑绳,还赐给他一身猞狸狲裘衣,好生收养着。
这时敌兵已退,努尔哈赤命令收兵。此战满洲兵杀敌四千,获得马匹三千,盔甲竟千余副,自此,满洲便威名大震,声名远扬。接着有朱舍里部长悠冷革章京,先前也参加了九国会兵,此时看到满洲兵勇民富,料想不是敌手,便于十月间投奔了努尔哈赤。又有内yin部搜稳、塞革失二人,聚集七个村落之人居住在佛多古山,公然与满洲抗衡。努尔哈赤得知后便命厄一都、刚盖扎儿胡七、雄科落三人,领兵一千,于十一月前往征讨,厄一都三人来到山下,见此山甚是险要,若是强攻只会伤及自己,于是下令围城,足足三月,每日攻打,那山上之人眼看就没了食物,无奈只有拼死一搏。厄一都不敢延误战机,乘势杀进城内,斩搜稳、塞革失,随即克城而归。
万历二十二年(1594),先前九国会兵时一支唯一的外族部落,蒙古廓儿沁部明安贝勒,胯儿胯部捞扎贝勒派遣使往来,由此,蒙古各部每年派遣使来往不觉。万历二十三年(1595)六月,努尔哈赤率兵讨伐辉发国摆银答旦贝勒,攻破辉发所属多必城,斩守将克充革、苏猛革二人而回。万历二十四年(1596)二月,大明朝遣使官一人,高丽国也遣官二员,随从两百人而来,努尔哈赤亲率诸王大臣以及兵士,出城至妙弘廓边界迎之,随后将二国来使接入城内,以礼相许,办完公事后又设宴招待而别。
一天,努尔哈赤忽然想起了先前被擒的布占太。于是命人将他喊来说:“你来我地四年有余,可否想回去?那布占太说道:“贝勒待我恩重如山,我、我、我、一切还是贝勒做主。努尔哈赤见他这幅模样微笑这说道:“我想了很久,已下了决定,今日就放你回去。接着他命人将秃儿空黄占、拨儿孔非英占二位部将喊来并对他们说:“我令你二人今日护送布占太贝勒回国,你等不可有任何闪失,听到了吗?“谨记主子吩咐,我二人定当誓死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