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满洲“乃国家之根本”

属于古肃慎系的女真族历史演进之脉络清晰。明初，东北边区的“以东濒海，西接兀良哈，南邻朝鲜，北至奴儿干北海，皆系女真”。此时女真族已分为三大部落，即居住在牡丹江流域的建州女真，活动于海西江（今松花江上源）的海西女真，二者因地而名族；另一部族是生活在黑龙江、乌苏里江，直至东海之滨的“野人女真”。因生产、生活方式的差异，明朝人将建州、海西称为“熟女真”，“野人”叫作“生女真”；以居地而分，又称海西女真为“山夷”，“野人女真”谓“江夷”。三部女真的社会经济发展是不平衡的，建州、海西女真既狩猎采集，又知畜牧和农业。但本族人并不务农，多役使俘获的汉人、朝鲜人为其耕作。海西女真受蒙古族生产方式的影响，又从事畜牧业。“野人女真”则是狩猎经济。女真人生计主要是狩猎与采集相结合，因此，又称“打牲部”，以别蒙古草原的“游牧部”。

16世纪中叶，即明朝后期，多次南迁的女真三部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形成了建州女真所属的哲陈、浑河、苏克素护河、董鄂、完颜五部，以及长白山的珠舍里、讷殷、鸭绿江三部；海西女真，即扈伦四部的哈达、叶赫、乌喇、辉发，以及东海三部，即“野人女真”的瓦尔喀、虎尔哈（一作虎尔喀）、窝集三部。此时女真部落“各主其方，争相雄长，强凌弱，众暴寡”，互相杀伐。万历十一年（1583年），建州女真首领努尔哈赤以父祖十三副遗甲，乘机起兵，凭借着强劲的武装力量，先兼并本部，“时满洲环境，五豪部皆服”，后征服海西、东海各部，历时三十四年，成就了统一女真的霸业。尔后，又吸纳部分蒙古、朝鲜、尼堪，形成了以建州女真为核心的满洲族。圣祖玄烨多次明确地指出：“满洲乃国家根本，宜加轸恤。”直到清代中期，满洲官僚士大夫仍然认为，“夫草昧之初，以一城一旅敌中原，必先树羽翼于同部。故得朝鲜人十，不若得蒙古人一；得蒙古人十，不若得满洲部落人一”。足见满洲部族在清朝开国创业时所起的中流砥柱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