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路向西就成功(1)
新经济到底是什么？它是否像潮水一般惊涛骇浪地涌来，又悄无声息地撤去？它是否如泡沫一样，刹那时充斥视野，转瞬间又灰飞烟灭？新经济的出现说明着什么？意味着什么？揭示着什么？人们在探讨、在猜测、在寻找关于“成功”的答案。
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暗，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天辟地清浊辨。
清静空旷的玉华寺依山而建，佛殿与壁崖相连，石窟与回廊相接，是一座群山怀抱、逍遥尘外的世外桃源。
打坐诵经、念佛走香、慧灯朗朗的晚课过后，玄奘法师跨出佛殿高高的门槛。抬望眼，夜色清朗，月明星亮。
玄奘法师行过严饰道场、澡浴尘垢、着新洁衣、内外俱净、对说罪根、举体投地、皈依三宝、敬诚回向的八关斋礼之后，心无挂碍、虔诚万般地开启了《我即公司》。经书正文是梵文，注解全是巴利文。好在，这些都难不倒他。
佛教于东汉初年正式传入东土中原，圣朝的佛教史上，玄奘是与鸠摩罗什、真谛、不空四人并称为四大译师。鸠摩罗什重意译，文采流畅。玄奘重原著，逐字逐句，意在精准和严格。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得阿褥多罗三藐三菩提。也就是说，观世音菩萨，在她很深很深的禅定境界中，发现人是由色、受、想、行、识这五大因素组成的。当这五大因素一解散，人身的内外相就空虚了，就不存在了。菩萨因此而开悟，就找到了超脱了一切的生死苦难之法，从而获得了无上、正等、正觉。
旃檀功德佛玄奘，也是在很深很深的月夜里，用色、受、想、行、识读出了《我即公司》生发出的大智慧，结出了开悟众生鸿蒙之果——我即公司，我就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公司！
这是一种“智慧的到达彼岸”，它解脱了人生、职场伦理混沌不清、高下难分之痛苦，也是无上、正等、正觉的开悟，也使人无有诸疾苦，离恼常安乐。功莫大焉，善哉，善哉！
法师此时正沉浸于内心的亢奋之中。
这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争吵声。
悟空和八戒两人大声嚷嚷着敲门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的是沙僧。八戒的脸因气愤变成了猪肝色，声音提高到了十三度，房子的屋顶盖都快掀翻了，“师父，不公平，如来不公平！你得给我评评理嘞！”
“八戒，深更半夜的，有啥事不能到明天再说么？”法师嗔怪道。
“不行，我想知道猴哥说的是不是真的，这事不解决，俺睡不着！”八戒仍然愤愤不平。
法师问了一旁劝架的、曾经的卷帘将军悟净。
事情的起因是，悟空、八戒和沙僧一起午餐时，吃到最后时八戒的盘子里有剩菜。悟空让他吃完，八戒摸着滚圆的肚子，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勉强地将剩菜吃完了。可是悟空还是不依不饶，嫌他吃得不干净不彻底，没有按照寺院的规矩——净盘。逼他用了半个馒头蘸着汤汁，将盘子里的残菜剩液吃得干干净净，才算罢休。
悟空还逗他：“佛祖当初给你提干当净坛使者的时候，就是考虑到你口壮身慵、食肠宽大。从今往后，除了你盘子里的、碗里的剩菜剩饭要打扫干净外，我和悟净的汤汤水水全都归你处理，这样才对得起你这个净坛使者的光荣称号么！”
八戒听完，当时就急了，要掀桌子！“哦，搞了半天，净坛使者是这么个来历啊！我还以为让我当美丽的天使呢，我可指望着大风起兮云飞扬，当上天使兮回高老庄呦！”“我们都是一路跋山涉水过来的，凭什么你们都当了这佛那佛的，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香火，吃香的，喝辣的。而我就只能当个垃圾回收桶？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绝对不公平！”
八戒此时的心情，就是当年悟空知道了“弼马温”在天庭里什么级别都算不上，什么人都不把他当盘菜后，闹将着要打进南天门要找玉帝评理时的心情，是一种被愚弄的恼怒和心底的隐隐作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八戒，你又上了你猴哥的当喽！”法师一边揶揄道，一边端起了茶杯呷了一口茯苓茶：“既然八戒将这事挑明了，很好！取经回来后，因一直忙于唐皇交付的工作，我们也好长时间没有一起过组织生活了。今天，我们就临时开个交心会吧！”
“佛祖在西天取经表彰大会上，公布的三十五名先进工作者里头，我们团队五名成员都位列其中。这一方面充分说明组织对我们取经项目的重视和认可，另一方面也说明领导在对待排名这件事上，是经过认真权衡和考虑的，是把我们团队成员放在重要的位置来看待的。”
法师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此次果位排序加持，仅仅代表悟道的修为，没有地位的高低之分。佛、菩萨、罗汉的果位就好比是学位的博士、硕士、学士，根本不能用来做纵向比较，说谁比谁的官位大、谁比谁的职权小，这没有可比性。”
说到这，法师重重地用手指敲了一下桌子，给悟空瞪了一个白眼：“对果位的名称，决不能望文生义、妄加臆断。净坛使者，就是吃饭时舔净盘子和坛子吗？那你悟空是斗战胜佛，若从字面上看，是不是你每次战斗都胜利了呢？未必吧，取经路上靠你自己战胜了几次？还有，悟净此次的果位叫八宝金身罗汉，如果也按照你的理解，那悟净就是以后再也不用上班，光呆在家里煮八宝粥喽？”
法师的这句话，让现场的三位都情不自禁地哄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舒缓了许多，也似乎能闻到从师父那里飘过来茯苓茶香的味道了。
“严肃点啊，我的话还没讲完呢！八戒，你别忘了，你果位的全称是南无净坛使者菩萨。享受的是实职副部级待遇，佛国的供奉、香火、物资都统一归你部门计划、调度和管理。用世俗的眼光来看，这可是经济效益和社会福利最好的部门呐！你难道想和悟净对换一下果业职位吗？”
法师说着用眼角扫了一下八戒，八戒没注意师父在看他。他听了玄奘对他的岗位职务说明，正陶醉般地看着窗外的月色。透过月色，他仿佛又看到了那翩翩起舞的嫦娥。
沙僧此时站起身来，恰如其分地给师父的茶杯里续热水。
八戒被悟净从给师傅添水的动作中惊醒，从遥远的月光宝盒里拉回到法师的话里，“噢，不，不用换了，我听了师父的分析，才明白净坛使者是不错的果位。我一定干好本职工作，决不辜负上级领导的殷切期望和栽培！”
玄奘就知道八戒是个直肠子，群众基础好，人缘又好，最适合干这个总后勤的工作。他今天发的这通脾气，一是对岗位说明不清楚，二是受了那悟空的挑拨。今天我要抓住这个机会，给他们好好清清肠子、挖一挖思想根源，这段时间他们的表现是很糟糕，很令人失望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