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4.袁非回头看见了覃总裁，小覃也看见了他。两个人怔了片刻，小覃走两步过来抱住了袁非。她过了好一会才抽泣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袁非跟浅雪在东山度假村吃晚饭的同时，三千里外的上海亿鑫金钟商务会所里，丁好远正在招待老朋友的女儿顾小民。顾小民两年前从法国自由电影学院毕业以后，来到上海发展，现在已经是知名演员了。法国自由电影学院是欧洲历史最悠久的私立电影学院，每年只招收两三百名学生。一般的外籍学员都会往好莱坞跑，顾小民却回了上海，想来是有陈红梅的影响吧。
亿鑫源联盟盟主顾大明跟副盟主丁好远，在2003年的熊市里急功近利炒作银行股，三个月时间，把民生银行跟浦发银行从9元拉到14元，然后砸盘出货，几个月里居然还打出了新低。这次逆势炒作，顾大明钱是赚了不少，却是以生命为代价，连女儿不久也被陈红梅收养。
盟主顾大明死了，但联盟却在丁好远的努力中保存了下来，在2007年的牛市里风光了一把，联盟资产当时就达到了3000个亿。丁好远最近几年更是在整个投资市场中呼风唤雨，他们不局限于股票跟股指期货，还涉足商品期货，包括境外外汇黄金。丁好远现在已经是投资市场教父级人物，他今天请客，来宾自然是各霸一方的大佬，其中，也包括影视传媒这块的大佬级人物。这对于顾小民来说，今后中国影视作品，就是她的玩具。
顾小民来到上海，一直想凭自己的实力过一把明星瘾。可是，两年过去了，她还只是二流演员，凭着镀金的文凭，也无法混到明星级别。她有些厌倦了，就直接去亿鑫金钟商务会所，喊着要见丁好远。
会所管事的看过太多这样的女孩子，几乎就把她给赶出去了。顾小民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她在前台大打出手，几乎把会所总经理给打了个耳光。这里说几乎，是因为李总年纪不大，反应快，躲过了顾小民的一记耳光。
会所李总发现这女孩子跟别人有些不一样，只好亲自给老板打了电话。丁好远听说顾小民来了，他鼻子发酸，眼里含着泪，迎出来抱住了顾小民的双肩。
丁好远看了顾小民好一会才说，小侄女这些年跑哪去了，怎么不来看老头子一眼，想死我了。顾小民从小就长得乖巧，经常跑到父亲工作场地，丁好远很喜欢逗她，再忙也要回头跟他玩。有一次，顾大明都看不过，就让顾小民认了个干爹。丁好远听到顾小民第一次喊他干爹，那种乐呵劲比赚了大钱还开心。
顾小民娇嗔道：“干爹，您怎么叫我小侄女呢。”
丁好远认真地说，还是不要叫干爹吧，这称呼现在变味了，会影响你的形象。顾小民歪着头说，那我叫您什么呢？
丁好远想了想说，就叫我老爹吧。顾小民喜笑颜开地说，老爹，你以后就是我亲爹。
丁好远带“女儿”来到会所自己的专有房间，请她坐下，嘘寒问暖一番，问起她在哪里发展？顾小民说了自己回内地已经两年，在演艺界混饭吃。她不敢说两年都住在上海，怕老爷子清算自己。
丁好远问她需要老爹帮助不？顾小民绕绕头皮说，不需要。丁好远嘿嘿一笑说，我明天晚上请几位朋友过来吃饭，你也来吧。
宴会前，丁好远专门请了康拿影视的老总康非诚，请他看看最近有什么适合顾小民的角色，话里隐约表现出亿鑫金钟也可以投资电影或者电视剧。康非诚跟顾小民聊过几句以后，立即告诉丁好远，说康拿影视准备签了顾小民，并保证在一年内让其跻身一线演员行列。他说，公司正在筹拍一部电影《昨天的巴黎》，这是一部冲击威尼斯电影节的大制作电影，希望顾小民出演女主一号。
丁好远问顾小民愿意参拍不？顾小民笑着说，听老爹的。丁好远哈哈一笑说，甲方乙方，明天就把合同签了吧。康非诚说，没有问题，我明天在公司恭候顾小姐。
随后，丁好远把自己新提拔起来的得意门生李明破介绍给了顾小民，说你们年纪相仿，以后在社会上多多地互相照顾。李明破今年28岁，在亿鑫金钟做操盘手已经好几年，丁好远的侄儿被证监会盯上以后开始崭露头角，丁好远去年底才收了他做徒弟。
美女俊男相处起来就很愉快了，在宴会上，李明破坐在了顾小民的旁边。整个饭局上，李明破对顾小民的照顾让丁好远非常满意。
宴会结束以后，丁好远很快送走了顾小民，他叫上李明破来到专有房间，赵静美跟老公申力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今天上午有消息说，银监会要求部分银行提供万达集团、复星集团等几家公司境内外融资风险分析。工行总部还要求境外分支机构重点关注其并购贷款等跨境业务风险情况。这个传言引起万达集团多只债券突然急剧下挫，万达电影上午被打到跌停，中午被迫紧急停牌。丁好远听到这个消息笑了起来，他要求操盘督导赵静美在下午适当的时候，把银行股打下去。赵静美忠实地执行了这个指令，在1点27、28两分钟里砸出2000多万股中国银行，其他银行股看到这么大抛盘，马上停止了上攻势头。
亿鑫联盟现在还没有完全从题材股里撤出去，大盘银行股一涨，题材股就咽气，他们的股票还卖给谁去，所以，只要一有机会，或者没得机会也要把大盘银行股死死压住。下午，丁好远看银行股被赵静美整泄气了，叫她在2点半将西部建设拉起来，操盘手只花了3分钟时间就将股票从20.62元快速对敲到21.29元。不过，依然没有稳住题材股的下跌趋势。西部建设收盘报21.09元，还是跌了2.86%，跟风的天山股份更是跌了近百分之五。
赵静美给丁好远汇报完操盘督导情况，提到这两天有人在网站股吧跟论坛上疯狂刷帖，提倡价值投资，说什么结局就是漂亮50继续涨，要命3000继续跌。她觉得是对手利用新媒体打击题材股，问是不是需要请水军帮忙。
丁好远皱皱眉头说，一切有组织有计划的攻击行为，都要彻底清除干净。
6月23日星期五，今天一早，袁非又写了几句话通过微信发给浅雪，内容就是说美国70年代的漂亮50行情，巴菲特投资了6倍市盈率的富国银行，四年上涨了10倍有余，这也是巴氏投资神化的主要原因。
浅雪那边回复说，马上发给同事们。她问袁非今天有空没有？袁非说正在准备出门，待会就到JT分公司。
在停车库，浅雪看见袁非就说要给他汇报一件事，说刚才发袁非的新推特，上一条被删一条，无论是论坛上的，还是股吧里的，都是见字就消失。
袁非问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浅雪说，这个肯定是对手请水军在清盘，而且他们强大太多，可以进入网站后台，我们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袁非问她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对手？浅雪说，遇到过，一般都是投降面对，退款给客户。如果真跟他们干，那样只有累死自己。她笑着说，我们只是水军里的游击队，别人才是正规军。
袁非说，如果我有自己的网站，他们就没有办法了吧。浅雪说，是的，除非那些人动用黑客瘫痪网站，就是那样也只是暂时，最终对手肯定干不过网站。她接着说，如果有自己的浏览器，更是战无不胜。
袁非笑笑说，你总是无时无刻都在宣传JT浏览器。浅雪发动了汽车，专注驾驶着小爬虫出了停车库。今天特别堵车，浅雪换了几次道，赶到幸福地产还是迟到了。他们没有找电梯而是跑步上楼，来到前台通报了名字。
前台小姐说，你们迟到了，副总裁已经在会见别的客人，今天有没有时间见两位，不好说，最好还是明天再来。浅雪说，你马上联系他的秘书，我们可以等。
袁非看着前台小姐打了电话进去，记住了她胸牌上的名字，然后拉着浅雪去大厅沙发上等候。只是等到中午，也没有人喊他们的名字。袁非看时间不早，就说先去吃饭吧。
浅雪说，你那么聪明，能不能让我现在就见到幸福地产副总裁。袁非想了一下，说真没有办法，主要是不认识这个人。
浅雪说，我们是做浏览器的，上网查呀。袁非问副总裁负责公司哪一块业务，叫什么名字？浅雪说，他是投资事业部的老总，叫蒯冰。袁非说，这个姓不多见，应该好找。
袁非通过上网，认识了蒯冰。他看看前台说，现在就去公司餐厅，应该可以抓住他。浅雪问怎么进得去？袁非说了一声试试看，就拉着浅雪直接去了电子通道闸门。没有卡怎么办，袁非跟保安说，自己是蒯冰的弟弟，刚才前台张妍小姐已经联系上了大哥，现在要去餐厅找他。
保安去问前台，张妍已经吃饭去了，他勉强同意袁非跟浅雪进了闸门，然后在背后告诉两人，餐厅在顶楼。浅雪进电梯以后，问他怎么记得那前台的名字？袁非说，做事上心，多记总会有用的。
浅雪拍拍他的背说，我又学到了一招，谢谢大叔。
两个人来到餐厅，很快找到了蒯冰。浅雪一个人过去，坐在他对面，恭敬地送上名片，说自己就是JT公司的应总。
蒯冰看见漂亮的应总，并没有反感的意思，他说：“把计划书给我，我看过以后再联系你。”
浅雪恭敬地递上打印稿，脸上笑吟吟的。蒯冰看看她，问她吃饭没有？浅雪摇摇头说，没有。蒯冰叫她不要走，说去给弄一份工作餐。
浅雪看看袁非，最终没有说还有一个人。不一会，蒯冰拿来了快餐，两个人边吃边聊，蒯冰表现出对计划书还是有些兴趣。
蒯冰走了以后，浅雪招呼袁非过去，指着剩下的一半快餐说，给你留的，不在乎我先吃了一些吧。袁非说，我怎么会在乎呢，应总心里还想着我，俺就感激不尽了。
浅雪说，对不起，为了引起蒯冰的重视，不好让你来掺和。袁非说，没关系，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计划书，为了这个大目的，牺牲一下大叔没事。
浅雪摸摸他的手背说，谢谢大叔理解。袁非看着她，笑了，这也就算是等价交换了吧。
今天没有下雨，有些闷热，梅雨季节，没有雨就热，还是粘人的热，不舒服。袁非陪浅雪在街上走了一会，看着她精致的汗津津的脸，觉得这女孩子很有些可爱。
他提议到旁边的服装店看看，浅雪说那是女装，问他要买东西不？袁非说，进店就一定要买衣服呀，你以为自己在参加香港购物旅游团？
浅雪笑了一下，陪他进了这家知名的品牌服装店。袁非进去以后相中了一件连衣裙，叫浅雪去试试看。浅雪说，不买就不想去麻烦自己的身体了。
袁非说，现在反正是打发时间，你那身体在这里肯定比店外舒服，去试吧，保证你那身体不会有任何意见。袁非看着浅雪的背影，这么漂亮的身体，他竟然想再多说几次。
不一会，浅雪穿着新裙子走了出来，袁非眼前一亮，说这款裙子真是可以出入任何场合，不错。售货小姐过来说，美女穿这裙子真好看，这是我们2017的新款A字裙，系带是蕾丝拼接，你看这喇叭袖，你穿上显得多调皮，还有复古的设计，又有名媛气质。
浅雪穿着新裙子，站在镜子前端详半天，竟然有点舍不得脱下来了。她哭丧着脸问袁非，怎么办？
袁非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你把高跟鞋脱了，准备跑吧，这裙子跑起来不碍事。浅雪看看他，真的把高跟鞋脱下来，拿在手上，她转悠了一会，趁售货小姐视线转开，就作势往大门外跑，只是跑了半步，把脚定在了空中。袁非拿出手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说浅雪这样的造型真是十分好看。
浅雪叹一口气，往试衣间走。袁非拉住她说，别换下来了，下午去金桃地产，你这身衣服会带来好运的。
浅雪瞪大眼睛说，这裙子2000多，你疯了。袁非说，我好久没有疯狂过了，今天就送你一条裙子吧。
浅雪摇摇头说，不行，太贵了，我不要，不能要。
袁非喊来售货小姐，问这裙子打折不？对方说可以打八折，浅雪算了一下，八折下来也是1700多，她还是摇头说不要。
袁非掏出银行卡，递给售货小姐说，没有密码。售货小姐笑吟吟的接过卡去柜台结账。浅雪看着袁非，脸上有些泄气的表情出现。
浅雪穿着漂亮的新连衣裙，领着袁非来到金桃地产前台，她感觉前台小姐比以前两家要和蔼可亲多了，难道真跟自己这身裙子有关。浅雪递上名片，说要见公司覃总。
前台小姐说，覃总裁下午已经排得满满的，只有明天才可能有时间接见两位。浅雪退而求其次，说副总裁也行，就是谈谈投资的事。
前台小姐看看她，打了个电话进去，她说，侯副总裁一个小时以后有一刻钟时间。浅雪看看袁非说，那就等等吧。
袁非问前台，现在可以进去等吗？前台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浅雪说，这家公司还不错，比较人性化。她跟着袁非进了电梯，这人却直接按了顶楼。
浅雪说，去顶楼做什么，副总裁不是在48楼吗。
袁非说，现在时间尚早，先到处看看吧。电梯经过漫长的爬升，2分钟以后才到顶楼。袁非走出电梯，面前是一个小型接待台，坐在里面的文员问他们找谁。
袁非说，我找覃总裁。漂亮的文员说，覃总裁现在在开会，今天没有时间见两位，还是到办公室去看看吧。
袁非说，董事长办公室也在这层吧？文员说，董事长从来没有到过公司办公，他长期在美国。
袁非说，你可以领我去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口看看吗？文员忸怩好一会，才吐出一口气点头同意了。她紧着眉梢领着袁非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这就是董事长办公室，你看到了，可以下楼了吧。
袁非上前去，敲了一下门，再敲了一下门，然后跟文员一起回头。他路过总裁办公室，要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恰好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覃总裁走了出来，她还小声跟送出来的两位客人说着话。
袁非回头看见了覃总裁，小覃也看见了他。两个人怔了片刻，小覃走两步过来抱住了袁非。她过了好一会才抽泣道，你跑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