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的人生(2)
3.哈佛优等生——一个不会在打击面前自暴自弃的人
哈佛大学的生活丰富多彩，散漫自在，学生中来自名门世家的占了相当高的比例。一个人在社交圈和体育活动中的表现好坏往往决定了他在校园里的声誉和地位，因而罗斯福又一次面临他在格罗顿时的困境。
（1）用不懈的努力所换回的成就来抚平心灵的创伤
几乎没有拿手的运动项目能让罗斯福出人头地。他竭尽全力，弄得伤痕累累，才当上了一年级橄榄球队的后边锋，可是，仅仅做了两个星期，他就被撤换了下来。后来罗斯福被选为一支三流橄榄球队的领队，才总算抚慰了他受挫后的失衡心理。罗斯福还致力于划船比赛和合唱队的排练，但终究未能在正式队员中占有一席之地，好在他被选为了新生合唱队的秘书，这才减缓了他所承受的又一次打击。
然而，最大的打击来自于罗斯福在社交活动中的努力。哈佛当时名目繁多而等级森严的社交俱乐部林立，那些最高级的令人向往的俱乐部大都是直接通向波士顿乃至全美国上流社会的桥梁，其中最精英、最受人尊敬的是“波尔柴兰”俱乐部。20多年以前罗斯福的远房堂兄西奥多·罗斯福曾是其会员，而不知什么原因它现在却将富兰克林·罗斯福拒之门外。
罗斯福是个不会在打击面前自暴自弃的人。他渴望在哈佛出人头地，并藉此赢得同学和社会名流的青睐，所以他依旧热衷于参加课外活动。
从不一味悲观的罗斯福，迂回到其他方面，用不懈努力所换回的成就来抚平这一心灵创伤。
罗斯福参加了名望稍差的旗帜俱乐部，并担任起其所属图书馆的首席管理员。不久，他采纳了波士顿一位售书商的建议开始藏书。起初他收藏关于美国的一般书籍，后来他将收藏范围缩小到含有军舰内容的书籍、杂志和图片。之后，罗斯福还被选入哈佛联合图书馆委员会，并加入了其他的几个社交俱乐部。临近毕业时，罗斯福当选为优等生委员会常务主席。
1901年，罗斯福以自己出色的表现被选为哈佛《红色校旗报》的编辑。这时，他的远房堂兄西奥多·罗斯福如一颗耀眼的星星，冉冉升起在美国政坛上空，这无形中给他带来了几份额外的荣耀。
罗斯福这个姓氏知名度骤然提高后，富兰克林·罗斯福巧妙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为自己挣得了不少荣誉和好处。
罗斯福曾不失时机地利用一次作业以自己的家族为题写了一篇论文。
他让母亲把海德公园家中放在祖传《圣经》旁的那些布满灰尘的家族记事本寄来。
在对祖先们的活动及其关系作了一番考证和研究之后，罗斯福写道：“如今纽约的一些有名望的荷兰家族除了他们的名字之外，什么也没有留下。他们不仅人数屈指可数，还缺乏进取性和真正的民主精神。罗斯福家族朝气蓬勃并富于生命力的一个原因，或许是主要原因，正在于他们具备了真正的民主精神。他们从不认为自己生在优越的殷实之家就可以双手插进口袋而坐享其成。与此相反，他们认为，出身于富裕高贵之家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可以不对社会履行天职。罗斯福家族的人之所以在各个方面都能被证明是优秀的，是因为他们自幼就受到了这种思想的熏陶。”
随后，罗斯福在分析这些“优秀公民”何以会对美国社会作出重大贡献时，强调了荷兰人的顽强和执着——而这一切都沉淀、沿袭并展现在罗斯福家族的成员身上。
（2）潜移默化中罗斯福受到了哈佛全方位的影响
事实上，哈佛不大可能真切而具体地传授给罗斯福一些作为未来政治家的治国韬略及其实用操作技巧，它只是以其整体氛围赋予罗斯福一种气质或禀性，一种对事物整体上的判断力和理解力。
迄今为止，哈佛大学历史上共出了8位美国总统，分别是：约翰·亚当斯、约翰·昆西·亚当斯、拉瑟福德·海斯、西奥多·罗斯福、富兰克林·罗斯福、约翰·肯尼迪、乔治·沃克·布什（即小布什）和贝拉克·侯赛因·奥巴马。亚当斯父子是其中之二，他们的后裔、同是哈佛毕业生的亨利·亚当斯曾写道：“哈佛是一所具有宽容精神和自由主义色彩的学府，它把青年们培养成高尚体面的公民，然后输送到社会上去。”
尽管罗斯福在哈佛没有充分显示出赫伯特·胡佛10年前在斯坦福大学所表现出的政治才干和领袖气质，但他确实从4年的经历中得益匪浅并受用终生。他取得的成就主要是在教室之外，而这些成就往往是在他经历了一系列类似的不被承认、排挤、冷嘲热讽等打击之后取得的。罗斯福没有陷入因受挫和自身缺陷所可能导致的无穷无尽的自卑情结中，而是将之“埋在心底”。
对此，曾长期在罗斯福手下工作的雷克斯福德·G·特格韦尔分析道：“早在哈佛的时候就无法猜透富兰克林的心思，在他当总统后更是如此。他不让任何人识破他的内心活动……在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父亲、家庭教师、皮博迪和朋友们对他的教育和影响使他养成了深沉的性格。他以坚韧不拔的精神承受病痛、困难和失败的折磨，自幼养成既不得意忘形也不悲观失望的性格。富兰克林想把自己天生的缺陷隐藏起来，把明显的弱点掩盖起来，把幻想中重大的但还模糊不清的想法埋在心底。他最明显的一个缺陷是他成长得晚，结果他的性格中留下了一些令人不解的东西，他了解已经发生和将要发生的一些事情，但不能准确说出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他尽了最大努力来掩盖这种迟疑心理。当他在哈佛毕业时，他的深沉性格实际上已发展到了顶点。”
的确，坚韧不拔的隐忍和深沉的性格支撑罗斯福的自信，即对自己所从事工作的价值和重要性抱有绝对的平和和自信。这使罗斯福在日后面对来自未知领域的险恶挑战时，一次次涉险过关，并显示出惊人的独创性和灵活性。
（3）在实现自己远大目标的征途上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1904年6月，罗斯福正式告别了哈佛大学。他的家世、教养、特殊身份以及教育程度使他产生了一种优越意识。他踌躇满志，意气风发，认为自己“应该在美国社会中成为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萨拉·罗斯福也承认：“他的父亲和我总是对富兰克林寄予极大的期望……我们认为他应当能取得优胜，一旦他确实成功时，我们很高兴，但并不吃惊。总之，他有许多其他孩子所不具备的条件。”
在从哈佛毕业后的五年里，富兰克林·罗斯福一直游弋不定。他进入哥伦比亚法学院，但繁琐精细的法律条文令他索然无味，他沮丧地给老校长写信说：“我正在试图对这种工作有所了解。”他没有参加毕业考试，所以在1907年离校时没能拿到法学学士学位，只是在此之前通过了纽约律师协会的考试。
罗斯福随即进入了坐落在华尔街54号著名的卡特·莱迪亚德·米尔本法律事务所，在这里充当一名初级书记员。第一年见习期没有薪水，第二年开始拿微薄的工资。好学的罗斯福整天只能泡在办公室里打杂，间或受理一些小官司。他缺乏经验，律师才能也不出众，有时他靠投机取巧，靠绕开实质内容而专攻诉讼形式，也打赢了一些小官司。通过一些不大的诉讼案件和在律师事务所里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罗斯福比较深刻地认识了自己的国家。后来他被调到该事务所的海事法律部，才对工作有了些兴趣。每个周六下午，事务所年轻同事们的自由聚会也让他感到些兴趣。同事们都视罗斯福为一个与自己没有利害冲突的乐天派。
这段时光平静而寻常，传记作家们一般称之为罗斯福的“静止阶段”、“社会心理发展的暂停期”或“韬光养晦的6年”。在海德公园，罗斯福承担了一些与其地位相称的具有献身社会意味的义务工作：他参加了志愿消防队，成了一名义务消防队员；他担任了赫德逊河水上游艇俱乐部副主席和圣詹姆斯主教派教会的教会委员；此外，他还是波基普西第一国民银行的董事。通过积极参加这些组织和协会的活动，罗斯福初步掌握了同各阶层人士打交道的技巧，并很快成为该社区中年轻活跃的栋梁。罗斯福乐观随和，同邻居搞得很熟，口碑很好，已在不知不觉中按着前人惯用的方式，为日后自己在这个社区竞选职位打下了基础，这实际上是他实现自己远大目标征途上迈出的成功第一步。
【初出茅庐——敏感捕捉机遇，登上政治舞台】
罗斯福后来在回忆起这段初涉政界的经历时写道：“现在我介入了政治，已经成了一个政治家。初胜的时刻可能是任何一位职业政治家经历的一次最严重的危机。一直到那时，我的行为还一直停留在书本理论阶段……尽管我以前在理论上研究过这类问题，但由于它们的具体性及人们的运用，我感到实践更有趣。”
1.奥尔巴尼最年轻的议员——吸取教训才能找到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
平淡无奇的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促使罗斯福久静思动，他对律师事务所的同事们吐露了自己对未来前程的规划：进入政界，先当州议员，然后当助理海军部长，再当纽约州州长，最后当美国总统。
之后，29岁的“新手”富兰克林·罗斯福踌躇满志地来到了他的办公地——纽约州首府奥尔巴尼。他在州议会大厦附近以每月400美元租金租下了一幢三层的楼房，然后把妻子埃莉诺和儿女们接来一起住。由于州议员的年薪只有1500美元，一般议员仅在开会期间来此租个便宜房间住，而把妻子和儿女留在家中，所以，罗斯福的家成了民主党进步派议员经常聚会的场所。
罗斯福作为州议会里最年轻的议员，一出场就表现为一个不甘平庸的进步派。尽管罗斯福初来乍到，一开始只能随着进步派议员们泛泛地重复那些诸如反对党魁专政、纯洁政府机构等改革主张，但不久，他就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
当时的联邦参议员还不是由选民直接选举，而是由州议会推选，而纽约州的民主党组织长期被纽约市最具实力的坦慕尼协会所控制。党魁查尔斯·F·墨菲已经决定推举威廉·F·希恩作为民主党的候选人。希恩是个有着极不光彩经历的、政治气质低劣的雇佣政客，他许诺自己一旦跻身于参议院这个“百万富翁俱乐部”后就回头报答坦慕尼厅的栽培之恩。这项提名遭到了纽约州北部独立民主党议员们的反对。罗斯福审时度势，甘愿付出违反核心小组的规定而成为反叛者的危险代价，毅然加入了反对者的行列，并很快成为其领袖。双方随即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激烈论战。虽然结局是令人沮丧的妥协，罗斯福却因此声名大噪，一跃成为带头反对坦慕尼厅的英雄，引起全国舆论的瞩目。罗斯福不仅没有像以前的反叛者那样为个人的自由思想付出惨重的代价，还在诡谲的政治斗争中经受了一次生动而又难得的锻炼。
1911年秋，罗斯福去特伦顿拜访了新泽西州州长威尔逊。当罗斯福被引进到威尔逊那安静、舒适、四壁书柜上摆满了精装书的书房时，他立即被威尔逊那冷峻的外表、博学善辩的才华和深邃明澈的理智所折服。罗斯福发现，州长的一些思想就是他自己的想法，现在经过州长智慧的提炼，自己的某些想法开始变得异常地清晰确切了。
1912年年底，罗斯福在民主党兴起的浪潮中再度当选为纽约州参议员。
罗斯福在州议会里担任农业委员会的主席，开始施行自己的农业进步主义政策，并为劳工问题和自然资源保护方面的立法展开积极工作。
两年半的纽约州参议员的从政经历对年轻的罗斯福而言，的确是一次全面而生动的政治教育。他向各种有经验的人学习，并且进步很快。
2.进入海军部——从善如流、集思广益、为我所用
罗斯福自童年时代躲在阁楼上翻看那些蓝布封面的捕鲸船日志起，就喜欢上了船和大海。年少的他想方设法地收集船舶的模型和图片，以及旧船上的测程仪、海洋画册等。他贪婪地阅读美国海军的历史和马汉上将的著作，强烈的蔚蓝色之梦曾一度使他萌发了进海军学校的想法。他曾驾着他父亲和自己的帆船，在坎波贝洛沿海一带度过了无数个盛夏。离开哈佛大学时，他收集的有关海军和船舶的书籍、小册子、论文、手稿、原始文献等共计1万多件。
在1913年3月进入海军部时，罗斯福已经是一位众所周知的具有丰富舰船知识和海军业务知识的内行了。相比之下，他的顶头上司，比他大20岁的海军部长约瑟夫斯·丹尼尔斯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外行。
进入海军部使罗斯福的职业与爱好得到了近乎完美的统一，但更为重要的是，罗斯福把这一步看成是自己实现下一个政治目标的契机或阶梯。
海军部只设一名助理部长，7年多里，罗斯福日复一日地处理着那些层出不穷而又棘手的行政事务，积累了使他日后当上总统也受益匪浅的丰富的行政管理经验。
（1）他广泛听取意见，凡是好的建议一概采纳，而从不去考虑它出自于谁
罗斯福呼吁文职人员和海军军官之间要精诚合作，尽量减少意气之争和平狭的派性磨擦。“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让大家感到是‘来自同一个俱乐部’更能提高工作效率的了。”
罗斯福对由一大堆惯例、手续和规定所垒起的陈规陋习，毫无生气且压抑个性的等级制度、繁文缛节、衙门作风深恶痛绝。他在作出某项决策并采取相应行动时，尽量绕开这些羁绊而去充分相信那些已被证明是正确的东西。罗斯福决定对东西海岸的所有军用造船厂进行一番关、停、并、转的大改造，将具备条件的厂改为能够充分开工和自给自足的工业基地。这些改造因计划周密，工程效率高，为政府节省了大笔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