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多出一条染色体?!
好了,现在说回大母神女娲,本故事讲的是她如何别男女、定婚姻。从无性繁殖到有性繁殖,生物界经历了多么漫长而痛苦的演进。然而这聪明而关键的跃进,在女神那里不过是一拍脑门加条染色体的急智而已。女神威武!
故事文本
原文出处
山西河津高禖庙,始建于夏启之子仲康执政时的丙寅年(前2022年)
东汉日月神伴皋禖画像砖拓片
掰书君曰
造人、别男女、定婚姻,这“大母神三部曲”,是女娲之所以为大母神的根本功绩,从中我们可以看出母系时代女性在部族中所拥有的绝对权威。在其他各族的造人神话中,这三个环节也同样成为系列,是造人神话的纵深发展。三个环节都得到解释,标志着人类真正在地球上刷出了存在感。
“别男女”的含义,可以理解为先民对男女身体构造差异的直观印象,也未尝不包含着对生殖原理的朦胧理解。
“定婚姻”显然是个后起情节,有两层含义:第一,有性繁殖的秘密被发现了(光有妈没有爹生不出孩子,染色体数目差异对于生殖的贡献得到了人类的承认);第二,人类进入了对繁殖策略的有意识选择和实施阶段(再也不是纯下半身驱动、逮谁是谁了)。群婚、血婚、普那路亚婚[12]、族内婚、族外婚、对偶婚……一路走来蹒跚颠倒,从这堆存续情况纷繁复杂的婚配制度名目,到现代一夫一妻制为主的多轨并行模式,婚姻制度的嬗替,保障了人类“增加子嗣”“保全子嗣”直至“优选子嗣”的进阶愿望得以进阶实现。
“定婚姻”意味着两性以对偶结合的方式被普遍赋予了生殖权(而不是像黑猩猩族群那样由雄性寡头垄断交配权),也意味着族群承认并保护两性关系的稳定性和牢固性(而不是同意男女两人可以随时拆伙,从而导致后代缺乏抚育的悲剧频繁发生)。
顺便说一句,美国生物学家谢尔盖·伽伏利特认为,人类的雄性向雌性提供食物、其他资源和配偶保护,是促成人类婚配制度(由动物式的滥交或寡头垄断)向一夫一妻制转变的重要因素。将这个意思拿到现代中国社会来,似乎“宁可坐在宝马里哭”的女孩子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发声了:对啊,我交男朋友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舒服呀,如果他不向我提供食物、其他资源和保护,我为什么要跟从他呢?关于这个问题,我略发两句小议:第一,修正后的马斯洛需求理论将人的需求分为六个层次——生理、安全、情感与归属、被尊重、自我实现、自我超越,其中,生理需求和安全需求都属于与动物界共享的、较低的需求层次,而作为“人”,其实可以做更多符合本物种层次的事;第二,他就算给你提供衣食(成为你的“经济资源”),他也未必跟你“一夫一妻”啊,他很有可能“一夫多妻”,所以他也很可能在你作为他的“生理资源”枯竭后单方面“休妻”,中断衣食资源供给。人是经济动物,这么没保障的事情不划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