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周日的清晨，袁苑把几件衣服换来换去，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令山紫坐在一旁，用一脸嫌弃的表情看着她。

终于在袁苑换上她那条酒红色格子背带长裙时，令山紫开口说了一句“就这件吧，这件最好。”

“我也觉得这件好。”袁苑说道，但是她马上又犹豫道，“但是，出去玩穿这么长的裙子，会不会显得不够随意？”

“出去约会，好看就行。”

“我们这可不是约会，就是普通同学出游。”

“袁苑啊，你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虚伪。”令山紫说道。

“真的不是——”袁苑继续争辩道。

“孤男寡女一起去逛公园，不是约会是什么？”令山紫说道。

“就是就是，不要狡辩，你们这就是约会！”本来还在赖床的林新叶和金翎子纷纷从床里探出头来，对袁苑说道。

“祝你玩得难过，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令山紫恶狠狠地说道。

“说得好！”另外两个人立刻附和道。

“你们不要这样吧，咱们天天见面，改天再一起去五道口嘛，到时我请你们吃圣代。”自知理亏的袁苑陪着笑脸对她们说。

走出宿舍楼，袁苑迎着清新灿烂的阳光朝着东门走去，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跟男生相约单独出游，她心里几分紧张几分期待。道路两旁的树木春意融融，叶子新鲜翠绿，随着清晨的微风摇曳旋转，麻雀和喜鹊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她远远地便看见了吴远晖，他站在那里的姿态，令她想起了高中教室外面那棵高大笔直的水杉。渐渐地袁苑离他越来越近，他的脸清晰可见，脸上的笑容比春日的阳光更加温暖，袁苑不由自主地对着他也回以微笑。

“早。”袁苑说道。

“早。”

两个人相视笑着，一时之间两人却又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以至于不知该说什么。

袁苑将眼睛望向车来车往的马路，说道：“我们现在怎么走？”

“先坐车到西直门，到了那里再转一次车。”

“那我就跟着你走了，”袁苑说道，“你可别迷路呀。”

“放心，我们走吧。”他笑着说道。

去往西直门的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车上空位很多，他们就近找了座位，并排坐好。

两人一时找不到话题，都保持着沉默。

过了一会儿，袁苑低头笑了。

“你在笑什么？”吴远晖问道。

“我想起高中那次学校组织我们去参加奥赛的事了，”袁苑说道，“当时我们两个就这样，坐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

吴远晖也笑了，他说道：“是啊，去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回来时倒还说了两句。”

“今天你带的是哪本书呢？”袁苑问道。

“什么？”

“记得当时你带的是《笑傲江湖》，专门用来应付跟我坐在一起时的无聊时间。”

“你——”吴远晖看着她，“上车前我可不知道会跟谁坐一起。”

“那就是用来应付我们所有其他同学的喽。”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吴远晖苦笑着说。

“你不怎么说话，没什么表情，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也很少见你笑，”袁苑说道，“现在好一点了。”

“你那时也差不多。”吴远晖回道，“我们私下里都以为你脾气不会很好。”

“照你这么说，你们对我的印象都不太好喽？”

“怎么会？你应该明白你留给大家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说真的，我不明白。”袁苑说道，“那时候大家几乎没有交流，各自忙着各自的学习，有好些同学，我可能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她望着他，“比如说你，我们大概就那次回来的路上说过几句话吧。”她想了想，“还有填报志愿的那天。”

“咱们的高中真是，”吴远晖听她说完，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开口说道，“太不正常了。”

“说起来，”袁苑笑着说道，“我当时还挺想找你借《笑傲江湖》来看呢，可惜我胆子不够大，没敢跟你说。”

“是吗？你也喜欢看武侠吗？”吴远晖也笑了。

“是啊，我读小学时就看《射雕英雄传》了，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至于《笑傲江湖》我曾经看了上册和下册，中册哪里也找不到。”袁苑说着，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你现在还想看吗？下次我可以给你带过来。”

“真的吗？好啊。我一直没搞清楚他们两个的感情到底怎么发展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呢。”说完，她大笑起来，吴远晖也笑了。

他们接着聊其它的往事，不时地一起大笑，在袁苑的心中，吴远晖愈发地亲近与生动起来。

到了西直门，下车后，他们在车站等了大约十来分钟，然后又上了别的公交车，虽说路上消耗的时间不少，但是却并不觉得烦闷，两人都觉得心情愉快。

不知不觉中，车到站了，两人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