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酷盗布案
包公审理案子迅速,可以说明察秋毫。包公断案有时候的确很离奇,夏日酷盗布案就是一个例子。
杭州有一个姓柴的人家,一家四口,老夫妻和两个儿子。一天,父亲对儿子说:“我和你妈靠做点小生意总算把你们带大成人,又帮你们娶了媳妇,算是尽了父母的责任。现在我们也老了,你们兄弟两个都读书,将来生活没有保证。现在家里还有些本钱,我看你们哥俩最好一个读书,一个出去做买卖。”老大柴胜听了说:“父亲说得对,就让弟弟读书,我去做生意吧。”于是,柴胜拿出家里的银子,买了一车上等杭州锦缎,运到东京汴梁去卖。
进了京城,柴胜在东门口一家客店住下,然后到各家商号推销货物。柴胜一个年轻后生,一直在私塾读书,哪里懂得生意之道,结果忙碌了好些天,一匹布也没有卖出去。
柴胜白天到处跑,到了晚上心里烦闷,就喝酒消愁。
在柴胜居住的客店旁边,有一个无赖名叫夏日酷,这家伙早就盯上了柴胜。一天夜里,他悄悄溜进客店,用刀片拨开柴胜的房门,把几担锦缎统统偷走了。
第二天早晨,柴胜一觉醒来,看见屋里空空如也,一时间吓慌了,认定自己住进了一个贼店,上前拽住店主,要他归还锦缎。店主哪里肯承认,柴胜没有办法,只好到衙门告状。
包公听柴胜说完,对他说:“捉贼要赃,捉奸要双。现在无凭无据,怎么能说店主是贼呢?你自己喝酒误事,把货物丢失,又没有什么线索,这个案子我无法受理。”柴胜听了,倒在地上大哭,口口声声无法回家见父母。包公见他怪可怜的,只好把状子收了,派人把店主叫来询问。
连续调查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包公无奈,只好到城隍庙烧香,指望神灵能给出头绪,谁知神也不灵验,什么提示也没有。包公走出庙门,心里说:要找到这个盗贼,简直是大海捞针。正这么想着,忽然心中一动,有了一个计策。
包公回到开封府,吩咐把衙门前面的一块大石碑推倒,抬进大堂审问。人们听说包公审石碑,要它交代盗布的窃贼,无不觉得稀奇,纷纷赶到衙门来观看。只见大堂中间放着一块大石碑,威风凛凛的衙役站在两旁,包公怒气冲冲地坐在桌案上面,拍着惊堂木,厉声对石碑喝道:“刁顽的石碑,本官问你什么人偷了锦缎,竟敢默不做声!来人,给我重打二十棍。”旁边的衙役走上前,抡起棍子噼里啪啦打了一阵。接着包公再次审问,见石碑还是不答,又喝令打棍子,这样前后审了三遍。围观的人开始感到莫名其妙,瞪着眼睛看着,后来实在觉得荒唐,不禁哈哈笑开了。
包公听见众人嬉笑十分气恼,吩咐关上衙门,把围观的人都捉来法办。衙役将领头的四个人带上堂,包公说道:“你们这些大胆刁民,竟敢擅自进入公堂,嬉笑本官,都给我罚银子十两。你们四个去记下那些人的姓名,卖肉的罚肉,卖米的罚米,卖布的罚布。”四个人连声答应,出去把围观的人统计一遍,随后挨家挨户收取所罚的东西,拿来向包公交差。包公见里面有一匹布,吩咐把其余的东西归还原主,单把那布留下。
包公拿起那匹布,笑着说:“我这是烂网打鱼,捞到什么算什么,不知道这匹布能不能帮我破了这个案子。”随即吩咐把柴胜叫来辨认。包公担心柴胜乱认,先拿出自己家的几匹布给他看,柴胜看了说:“这些锦缎都不是我的,我不敢瞎说。”于是包公拿出那匹布,柴胜看了说:“这匹布是我的。”包公问他是怎么认出来的,柴胜回答:“这锦缎的标记虽然被涂改了,但是这锦缎是我邻居店铺里织的,布匹的尺寸和针脚上有暗记,小人出门前精心量过,所以能够认出来。大人不信,可以拿尺来测量。”
包公叫人拿尺来量,果然如柴胜说的那样,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了。他随即把那四个人找来,询问这布是哪个人的,四个人拿出名单看了看,回答布是一个安徽布商交上来的。包公把那个布商捉来审问,布商说是夏日酷卖给他的,包公立即派人捉拿夏日酷。
夏日酷那天夜里偷出锦缎后,随即涂改了标记,分别卖给几家店铺。赃物一脱手,这个窃贼自以为没事了,正在馆子里逍遥享乐,哪料想枷锁猛地套到了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