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研究设计与结构安排

1.4.1 研究思路及各部分之间的逻辑关系

1.4.1.1 研究思路

研究思路是引导本书从选题、确定理论分析视角、选择分析方法与技术、明确研究主题到科学结论的总体性研究框架。本书以政府绩效合同的基本理论、价值取向、评估技术与方法、评估组织实施、制度安排为主线，相应从四个层面展开对政府绩效合同的研究，这四个层面分别为政府绩效合同基本理论层面、绩效价值特质层面、绩效合同评估标准与实证分析的技术层面、绩效合同评估实施机制及制度安排层面，如图1.3所示。之所以会将政府绩效合同基本理论、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构建、政府绩效合同评估实施流程及政府绩效合同评估的制度性安排作为本书的主体部分，具体缘由如下：

第一，依循了基本理论架构—实证研究—理论拓展的逻辑路线。本书研究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构建一个比较系统、规范的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与制度安排的研究框架，为此，将政府绩效合同基本理论作为研究的起点，以期为绩效合同研究体系的纵深拓展提供理论基调。在探讨政府绩效合同基本理论时，面临着的是纷繁复杂的文献及实践素材，它包括一些特有的定义、抽象构建、关键词界定、因果关系梳理等。对于本书来说，厘清政府绩效合同究竟是什么则是最为根本性的问题，进一步理解，也就是从纵向层面理解它与传统行政合同、政府合同究竟有何关系，在横向层面梳理其与合同制治理、政府绩效管理有何关系，其绩效达成究竟受哪些相关因素制约等。科学研究是一个探索、验证和构建理论的过程，理论的构架是从意识层面界定了政府绩效合同应该是什么，但它是否具有实践指向性、是否契合绩效管理要素，则有待将多元抽象的理论转化为可供操作的技术性内容，而作为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中核心部分的绩效合同评估指标体系构建则成为理论演绎通向实证研究最为关键的路径。在具体论证中，本书力求将定性研究与定量研究结合起来，在构建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时，通过文献分析、实地访谈及问卷调查等方法，对指标进行筛选并确定权重。由于政府绩效合同是一项兼具价值与工具性的政府机制，所以评估指标体系的构架、绩效合同管理方案运行最终将回归到具体实践中，即将意识形态上政府绩效合同评估指标体系及合同方案付诸于实践操作层面，也即将评估体系中的评估指标体系、评估主体、评估对象、评估方法等整合起来。具体分析为，从微观层面来说，要保证绩效合同有效实施，则需科学合理安排其运行流程，因为“掌握过程的具体方式使产出带来积极的结果，过程是一种使结果增值的机会”；而从宏观层面来说，绩效合同评估体系则不仅仅是单一合同方案实施的结果，而有赖于从制度层面（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实体要素与技能要素）进行有效整合，将技术层面的政府绩效合同上升到治理高度，体现理论与实证研究有机结合的递进式研究思路。

第二，力求将“绩效”要素贯穿于政府绩效合同研究体系。在基本理论构架时，界定政府绩效合同概念，并通过政府合同向政府绩效合同的演化进程，明晰其所蕴含的绩效理念，如通过绩效评估来衡量合同成效、以结果为导向赋予合同管理弹性等，以此为本书后续展开研究界定了边界。

之所以将构建政府绩效合同评估指标体系作为研究的主体部分，缘由在于其发挥着基础工程、技术核心、运行导向和推动机制等效用，是政府绩效合同之所以属于绩效范畴的本质要素及关键佐证，是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得以运行的前置动因所在。在政府绩效合同管理过程中，要改进并实现绩效，最为基础的就是确立一个信息获取机制，了解当前的绩效合同实施状态、双方合作状态等。评估指标体系其实质就是一个了解机制，通过评估指标对具体状态的衡量，可以帮助合同管理方比较全面客观地把握合同签订、实施等过程中的相关信息，为提高合同绩效提供客观依据。其次，评估指标体系是将政府绩效合同由较为概念性的内容转化为可操作的、具有现实效用性的技术支持系统，是绩效管理机制效用的生动体现。再者，政府绩效合同所承载的公平、质量、服务、可持续发展等多元价值，其实现最终要依赖于绩效评估指标体系的科学设计，有赖于将绩效评估指标体系内容付诸于实践来指导绩效合同管理。进一步而言，以绩效评估及其指标体系为外在表现形式，构成了政府绩效合同价值取向与绩效管理工具体系之间的辩证关系：一方面，评估指标是价值取向的基础载体，一定的价值取向决定了绩效合同管理运行的轨迹与评估指标体系构建，与此同时，指标体系也制约着价值取向的实现程度。由此可见，政府绩效合同评估指标体系构建是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与制度安排研究框架中最为核心的主体部分。但由于政府绩效合同使用范围较为广泛、涉及当事人较为繁多，并且从研究内容及架构来看，构建出适应各种类型的政府绩效合同评估指标体系又可独立成为一项研究主题，为此，本书将抽离于政府绩效合同类型的差异性，从政府绩效合同的共性评价标准出发，致力于构建出体现政府绩效合同评估共性因子的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

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各个环节都需要精心设计，其中，构建评估指标体系是整个过程的核心机制，评估指标权重设计则为其提供了技术保障，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即在确定评估指标的前提下，如何确定评估主体、评估方法、评估周期、评估结果运用等具体实施流程，则是整个过程的组织和程序保障。可以说，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流程中的每一个活动或环节的目的是制造其他流程所需要的结果，并且流程的最终产品在于实现绩效合同预期的战略目标，所以说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流程及内容确定是以合同绩效实现为主旨的绩效过程控制。其次，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流程控制也是衔接政府绩效合同自身管理与宏观合同治理制度安排的结点。缘由在于合同流程侧重于从政府绩效合同技术层面进行探讨，注重合同从方案规划、绩效控制、绩效评估到结果运用等机制性要素的研究，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就算某一项政府绩效合同运行机制设置再科学，如果缺乏相应的宏观运行制度安排，政府绩效合同治理结果往往会背离管理初衷。

审视政府绩效合同既需要从显微镜视角透视其运作细节和复杂性，更需要从广角镜视角摄取整体图景。将政府绩效合同治理的制度安排作为置后于基本理论、评估体系及流程研究的研究部分，将政府绩效合同从评估体系的技术性要素提升到制度安排，目的在于对政府绩效合同效用性的回归。从治理层面认知政府绩效合同，它是一种新型的治理工具，旨在通过绩效评估、绩效控制、合同等多元综合性机制，以期来改善政府与社会组织、私营部门及公众关系，改善政府内部管理方式，优化政府形象，提供优质公共服务，其是有助于实现政府治理机制、治理状态的有效工具，因此，从治理视角探讨政府绩效合同的制度安排，是研究政府绩效合同从手段到目的的提升过程，是政府绩效合同基本理论、评估指标体系构建、流程梳理等内容的最终集结点。

1.4.2 研究方法

科学的研究方法可以保障研究结论的效度与信度，更难能可贵的是，它可以让研究者们拥有共同的研究方法话语，从而使社会科学研究具备集体智慧特征的可能性，有助于知识的积累、延承和发展。关于公共管理研究方法，吴建南教授将其比喻为公共管理探索y=f（x）世界的求解工具。在西方行政学说史上，一直交织着两条重要的研究路径：实证研究与规范研究。前者以西蒙（Herbert Simon）为代表，致力于发展一种精致的、符合主流社会之学科标准的行政科学。后者以瓦尔多（Dwight Waldo）为领袖，主张在公共行政的实践与研究中维护美国民主宪政的传统和弘扬公平、正义等规范价值。上述两种研究的路径存在着彼此依存和相辅相成的关系，对于反映事物发展规律的理论而言，实证研究与规范研究二者缺一不可，前者为理论的创建提供支持和依据，后者为理论的创建提供了可以遵循的研究框架和思路。就本书来说，遵循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基本原则，综合运用了规范研究与实证研究相结合的研究方法。

1.4.2.1 规范研究方法

任何社会科学的研究总不能摆脱规范与经验的二元化取向，都是在规范研究与经验研究的张力场中成长的。规范研究是一种以价值问题为核心关注点、以解读和诠释文本为主要表现形式，通过严谨的逻辑构造来回答某个学科的基本问题乃至人生与世界的“大问题”的研究途径。简单理解，规范研究偏重从价值层面来看待社会问题和理解社会生活，对思想史上的重要文本的诠释与解读则是其表现方式。在本书中，界定政府绩效合同中“绩效”的要义，确定绩效合同所应有的价值观及导向，需要进行严谨的规范性分析，从而为绩效合同标准、指标体系确立和后续评估体系的实证检验定下价值论调。

（1）文献分析方法。文献分析方法是一种古老而又富有生命力的科学研究方法，它是指根据一定的研究目的或课题，通过调查文献来获得资料，从而全面、正确地了解掌握所要研究问题的一种方法。本书在消化国内外有关政府绩效合同研究文献的基础上，界定了政府绩效合同的概念，归纳出国内外关于政府绩效合同研究的基本现状，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展开了对政府绩效合同基本理论的探讨。

（2）比较研究方法。比较研究方法是科学分析中最常用的逻辑方法，是在大致相同的一类事物中发现问题、发现矛盾，是在相互区别的一类事物中寻找中介、寻找联系。简言之，比较就是同中求异、异中求同、寻求原因、发现规律的方法。在对政府合同及绩效合同的相关研究文献进行综述的基础上，本书运用了比较研究方法，从横向层面剖析了政府绩效合同与政府合同、合同制治理及政府绩效评估间的关系；在纵向层面，则从演化发展的视角阐述了传统政府合同走向绩效合同的变革轨线。

（3）历史的研究方法。历史的研究方法是把事物的发展看作是一个连续的过程，通过介绍事物发展的来龙去脉帮助我们更好地把握现在，并在此基础上预测未来。政府绩效合同作为一种新型的政府工具，其作用效力具有鲜明的时代性，但无论是对其研究意义与现状，还是对其基本概念与特征进行分析，都必须考虑“历史”性的因素，以便从更加客观理性的角度，把握政府绩效合同的本质属性。

1.4.2.2 实证研究方法

实证研究作为一种研究范式，产生于培根的经验哲学和牛顿—伽利略的自然科学研究。法国哲学家孔多塞、圣西门、孔德倡导将自然科学实证的精神贯彻于社会现象研究之中，他们主张从经验入手，采用程序化、操作化和定量分析的手段，使社会现象的研究达到精细化和准确化的水平。实证研究方法是建立在事实观测的基础上，通过一个或若干具体事实或证据而归纳出结论。政府绩效合同研究是一个与政府现实治理高度相关的主题。本书所采用的实证研究方法主要包括了深度访谈法、问卷调查法和统计分析法。

（1）深度访谈法。深度访谈是一种无结构的、直接的个人访问，在访问过程中，由掌握高级访谈技巧的调查员对调查对象进行深入访问，用以揭示对某一问题的潜在动机、信念、态度和情感。政府绩效合同作为一种较为新型的政府工具，在适用背景、范围及效用上都会受到政府机构设置、政府管理理念、政府与社会组织间关系等多元因素的影响；此外，在理论指标设置及选择上，指标名称表述与指标设定的导向性也还有待进一步梳理，为此，本书运用了深度访谈的方法，深入了解专家们对于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理论评估指标体系的看法，以便及时调整理论评估指标体系，提升评估指标体系的科学性。

（2）问卷调查法。问卷调查法最初由英国的高尔顿创立，高尔顿受其表兄达尔文进化论的影响，决心研究人类的遗传变异问题，遂于1882年在英国伦敦设立了人类学调查研究实验室。问卷调查法就是通过书面的形式，以严格设计的测量项目或问题，对研究对象进行调查、搜集研究资料和获取研究数据，从而进行研究的方法。本书在文献探讨和实地调研的基础上，编制了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隶属度调查问卷，计量尺度采用李克特5级量表进行测量，在选取问卷调查对象上，主要以熟悉政府绩效合同知识及有相关实践经验的专家为主；再者，在对隶属度问卷进行数据分析处理的基础上，筛选出隶属度低于0.7的指标，并根据筛选后的指标，设计了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权重调查问卷，通过正式调查，计算指标体系权重。

（3）统计分析法。实证研究中最主要的方法为定量分析，而定量分析的主要工具就是统计分析法，其缘由就在于统计分析的过程和定量结果具有某种程度的系统性和可控性，不受研究者主观因素的影响，能够揭示所研究问题的数量关系。本书在对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理论绩效评估指标进行筛选阶段，通过德尔菲法筛选评估指标，同时，通过层次分析法，完成指标权重设计。

1.4.3 结构安排

本书共分为七章。

第1章导论。阐述选题缘由和研究意义，界定核心概念，综述并评估国内外相关研究文献，然后提出本书研究思路、研究方法、研究框架，为后续研究奠定基础。

第2章是有关政府绩效合同的基本理论的介绍。主要内容包括：政府绩效合同与合同制治理、政府绩效评估等相关概念的辨析；从政府合同走向政府绩效合同的演化轨线；政府合同绩效实现的本源性影响因素；对政府绩效合同进行研究的理论基础及相关理论分析工具。

第3章是基于扩散模型构建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的研究。主要内容包括：对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指标体系基本结构的介绍；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体系的一级指标、二级指标及三级指标的构建思路及方法。

第4章是有关政府绩效合同通用型评估指标筛选及权重设计的研究。主要内容包括：指标隶属度问卷调查表设计；选择筛选指标的研究样本、筛选工具及方法的介绍；根据实地调研和问卷调查的统计结果修正政府绩效合同评估指标体系的思路及指标体系的具体内容；根据层次分析法确定政府绩效合同评估指标权重。

第5章是有关戴明循环视角下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的研究。根据戴明循环理论，将政府绩效合同流程划分为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之规划、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之绩效工具运行、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之评估及政府绩效合同评估体系之结果运用四个子系统，并逐一展开论述。

第6章是有关实现政府绩效合同治理的制度安排研究。根据网络治理理论，从新型合同文化重塑、行动者合作机制创新、管理组织机构优化及相关政府工具选择这四个维度论证了实现政府绩效合同治理的思路及策略。

最后是本书的结语部分。内容包括研究结论、研究的创新与不足以及未来研究建议等。